明昭一身狼皮戎裝,鞭子綁在腦后,手握著劍走了進來端木凌云立刻迎了上去,“明昭大人,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我不講這些虛禮,國師馬上就到了,準備的如何了?”
“赤水城只有郡守府的院子還能主人,我已命人打掃出來了。”
“甚好!”
“大人請”
端木凌云領著明昭去進了郡守內院,明昭打量了一番對端木說道,“國師此番秘密前來,此事不為人所知的好。”
“大人放心,端木一切皆按照國師的安排,軍中只知是明昭大人來接管赤水城!”
“好!”
“將軍,商瀾國送來了文書”
士兵將一份文書呈上
端木凌云看過后交給了明昭
“商瀾國派出使臣與我國交涉赤水、卞和二城事宜。大人您看這位使者我們見還是不見?”
明昭將文書合上,“文書上言明是他們內閣的重臣江憶雨,我出發之時國師曾囑咐過,若是商瀾國派使者來,來人是這位江大人就見,若不是殺了便是。”
“這樣說來,便寫一份同意交涉的文書回了他們。”
“此事便有勞端木將軍了。”
“凌云份內之事。”
西營帳內,江憶雨剛準備歇下,便被攝政王宣召入了中軍帳中,商洛宸取出一套軟甲給了江憶雨。
“此軟甲刀槍不入,明日穿上以防萬一。”
江憶雨看著那副做工質地都是上品的軟甲,吾而有些不自在,“王爺,邱楚國既然同意交涉,明日之行不會有事的,如此貴重之物,實在是”
不想再聽江憶雨說這些話,商洛宸直接讓親衛將軟甲送去了江憶雨的營帳。
“邱楚國善用秘術,這套軟甲不懼毒物,明日穿戴好了來見我之后再走。”
“臣惶恐!謝王爺厚愛!”
江憶雨俯下身規規矩矩地行了個大禮。商洛宸不禁好笑,“既知道本王對你厚愛,還惶恐什么?!”
“臣不敢!”
“好了,回去休息吧!”
“臣告退!”
商洛宸看著江憶雨離去,覺得自己真是熱臉貼人家冷板凳,如江憶雨這般冷漠無情的人,不需要人間溫情!他又何必去關心這樣一個人。只是每每想到那日所見,便不想再冷顏對他
這一夜,江憶雨的寒毒再次發作,服了兩粒百靈丸才壓制下去江憶雨渾渾噩噩地躺在床上,身體的疼痛慢慢褪去變得虛弱,想要調理呼吸卻耐不住沉重的困意,沉沉睡去
黑暗中,男子帶著面具,黑袍上的金線麒麟紋路影約可見坐在床榻邊注視著睡夢之中的人細長白皙的手指慢慢撫平了皺著的眉頭,似心疼似不忍,握著江憶雨的手將真氣傳給她,待蒼白的面色好轉了些,喂了一顆藥丸
男子面具下的目光溫柔深情,充滿疼惜
江憶雨這一覺睡得很沉,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里,她坐在紅梅樹下聽戲,風吹過紅梅灑落在白色的衣裙上,戲臺的閣樓上,一個男子含笑望著她,目光那樣的溫柔,仿佛能暖化她的心她對他微笑,呼喚他那男子的模樣卻變得越來越模糊即便她看不清他,依然覺得是那么美,那么美好
唐慎帶著記載自己身世的錦帕離開了西營,錦帕之上記載了一份地圖,他順著地圖的方向尋到了邱楚國根據地圖上對最后一個地方的描述,他四處打探之下來到了此處。
躲在街道拐角處,看著充滿神秘氣息的大門卻踟躕不前
唐慎不知道為什么會是這里?當他走出來,站在玉瓊宮門外時,始終沒有再邁出那一步。有那么一瞬間,他忽然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想回到北冥國去,回到諸葛騫戩的身邊。若是自己真得與邱楚國有瓜葛,是否便永遠都回不去了唐慎站立許久,最后轉身離去
他不知道,就在他艱難地下定決心離去的那一刻,玉瓊宮的大門打開,上官云墨走了出來,玉瓊宮是邱楚國的圣地,甚少有人在此處停留上官云墨望著執劍的少年走遠,直至不見。
“此人等了很久嗎?”
“啟稟國師,是的。”
上官云墨咳嗽了兩聲,侍衛將他扶上了馬車,向伏岐山而去
商瀾國西營,江憶雨去向攝政王問安,攝政王特意詢問了他是否有穿軟甲在眾將面前,江憶雨硬著頭皮,頂著尷尬回答了自己承蒙攝政王厚愛,不敢不從。攝政王要派一隊親衛護送,被江憶雨拒絕了。理由是,“使者往來,誠意為先!”
馬車行走在顛簸的地面上,江憶雨閉目養神
赤水城內,一輛黑色的馬車駛入郡守府內
“大人”
江憶雨睜開眼睛,對外面趕車的李修說道,
“何事?”
李修掀起簾子,將一封信交給江憶雨。
“大人,昨天晚上白羽送來的。”
江憶雨打開信,只有三個字“慎未入!”
“沒想到,騫戩將他教得這樣好。”
江憶雨把信扔進火爐里燃盡
赤水城郡守府內,端木凌云正與上官云墨匯報著伏岐山的軍情
“商瀾國已備戰?”
“啟稟國師,商瀾國已將防線向前推進了十里。”
上官云墨揮揮手,“不過是做做樣子,端木將軍去安排便可。”
“末將領命!”
端木凌云行禮后便退出了
上官云墨一襲玄衣,長發整齊的梳在腦后,長相如斯文清明的文人,周身卻散發著霸氣“明昭,拿一面鏡子來。”
明昭尋了一遍屋內,在角落里的柜子上找到一面銅鏡
“國師!”
明昭舉著鏡子,上官云墨照了照,有些哀傷地說道,“我老了”
“國師不過二十六歲罷了,怎會老呢!”
上官云墨示意他將鏡子拿開,手撫上自己的鬢角,幽然道,“若是還身強體健,也不會如此衰老!”
“國師也是為了國事太過操勞了!”
上官云墨嘆了一聲,“不知她還可還識得我的樣子?六年了”
赤水城外,李修扶著江憶雨下了馬車,江憶雨白色的靴子踩在地上的時候,便看到赤水城的城門大開,走出一位身材瘦小,身穿黑甲的人。此人雖相貌普通,卻頗有大將之風。
本來端木凌云是不需要親自出來迎接使者的,只是他很好奇是何人能讓國師大人不顧舟車勞頓身體康健,只為一見。
他看到江憶雨被扶著下了馬車,容貌清秀明艷,一襲白衣絕世出塵,脊背挺直,禮數周全,一舉一動氣質不俗,然而白色披風下的身軀卻很清瘦
“想不到商瀾國竟派一個如此年輕文弱的官員來談判!難道商瀾國無人了嗎?”
若是剛開始還不確定此人是誰,那么現在已經很確定了。
“我國攝政王覺得端木將軍同意和談,必是想止了兩國刀兵之禍,又何必讓那舞刀弄劍的兵士前來,傷了兩國的和氣便不好了。”
端木凌云狂笑幾聲,“江大人請!”
江憶雨頷首,跟著端木凌云走進城中
在城外,他便看到許多士兵的尸體,已經干涸的鮮血,想不到城內也是如此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死尸與滿城的血腥氣想來還活著的百姓也是不會出來了看來這位端木將軍也是個嗜好殺戮之人。
端木凌云暗中觀察江憶雨,發現他看到滿街的尸體,有些被一刀下去拉出了腸子,死狀可怖他卻一路面不改色,視若無睹仿佛是早就見慣了一般
“江大人,這些士兵的尸體還未來得及處理,城中血腥氣重了一些,還望江大人擔待一些!”
端木凌云語氣雖誠懇,但是話很不中聽。攻下城已有兩日有余,若是真想處理了何須推到今日江憶雨淡然一笑,“無妨!”
端木凌云很是詫異,這樣的侮辱都可以輕描淡寫的揭過,此人還真是不簡單那!
端木凌云有些尷尬,做了個請的手勢,江憶雨順勢跨過一具尸體,三步之外便是郡守府了。看這郡守府沒有絲毫血跡,也不見破壞之色,門庭打掃得干凈想是上官云墨已經到了
江憶雨忽而松了一口氣
“云墨,你抓住了,抓緊了我這就把你拉上來!”
少女試圖安撫懸在懸崖上的少年,慌忙將繩子扔下去少年一只手抓在崖石上,看到那繩子卻不接,滿眼恨意的向上看著焦急的少女
“秦貞,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上官云墨絕不會受你的恩的絕不!”
少年說完,放開了抓著崖石的手,少女大驚失色,半身懸空抓住少年的手,“云墨”
再深得的呼喚,也沒能阻擋少年不愿承恩求死的心
端木凌云見江憶雨看著郡守府失神,正想出言相問就見江憶雨已經拾階而上,走在他前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