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悅在賓館醒來。
她躺在床單上。
頭仍然是昏沉一片。
她不清楚是怎么來的。
更不清楚是被誰帶來的。
但是當她看到床上那抹跟白的刺眼的床單形成強烈對比的嫣紅血跡時她明白了。
這種清楚的明白比她清楚自己身上現在一絲不掛的情況要明白的許多。
被子仿佛一塊遮羞布遮住她骯臟的身體和靈魂。
盡管從外面看來是如此的美好嬌艷。
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敗絮其中。
就好像你拿這一塊被糖紙包裹著的泥巴團一樣。
外表看起來和普通的糖果沒什么區別。
可是一旦拆開。
她的丑伴隨著拆開時的腥臭味,就這么一絲不露的展現在人們面前。
就好像是全*的自己放在籠子里被當成奇珍異獸一般供人們欣賞觀光。
那種感覺連她自己都感覺惡心。
她開始思考活著的必要性了。
也許早在一開始自己就沒必要活著了。
又也許昏睡才是幫她解決一切問題的關鍵。
可是渾身傷痕的她卻因為疼痛而睡不著。
她走近浴室里。
一次又一次洗著身體。
想把自己身上沾染的污穢以及惡心的腥臭味一起洗掉。
可是當她洗了很久才發現,原來只不過是自己騙自己。
已經深刻到靈魂中的東西又怎么可能會被輕易洗掉呢?
就好像已經病入膏肓深入到骨髓里的毒。
即使是華佗再世也未必能救的了。
她的情況雖然不比深入骨髓的毒。
但是比正常的病卻要難醫幾分。
她開始哭了起來。
一邊洗著一邊哭。
淚水與浴水夾雜在一起,混混分不清楚。
但是也許分量中的是淚水吧。
畢竟承擔了所不能承擔的痛苦。
許久之后。
高悅才停止住哭。
將那團染著血的被單連同擺放在桌子上令人作嘔的其他計生用品,一起,丟在塑料袋里纏住,扔在垃圾桶里。
心中的傷口并沒有因此而得到愈合,反而是逐漸擴大并且萌生出了仇恨的種子。
她回憶著造成自己現在這樣子的罪魁禍首。
最終把目標定在了寒鳴鹿的身上。
如果不是寒鳴鹿故作姿態從中作梗,她也就不會遇到這么多不利的事情。
甚至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被人做出惡心的事情。
她恨寒鳴鹿,恨她造成一切痛苦與禍害,結果需要自己買單。
憑什么?
高悅心里不斷問著這句話。
憑什么你可以過上比別人幸福數百倍的日子。
而我卻要在一次次不利與失敗中痛苦。
為什么你可以得到他的愛?
而我卻要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帶到賓館?
這樣公平嗎?
如果不公平的話,是誰造成的呢?
高悅在心里每質問一下,心理防線就被攻破一分,伴隨著痛苦而產生的扭曲便增加一段。
直到她的心理防線徹底被崩潰,扭曲與痛苦鑄成了她的新的心理防線。
她不能容忍搶走他一切的女人還活在世上。
就算是自己死了也要拉她一起去墊背。
她要讓寒鳴鹿生不如死!
扭曲與極端在寒鳴鹿心里不斷滋長。
如同受到陽光照耀的常青藤一般很快蔓延。
已經快被仇恨怒焰徹底吞噬掉的她心里已經完全沒有了善良。
可是盡管她心里是如何的痛恨寒鳴鹿。
至少在表面她還是要裝成莫不關心的樣子,甚至還要裝作已經忘掉以前的深仇怨恨以及媒體上給自己安的各種各樣的稱呼,臉僵硬看著那群見到自己后便停止議論的員工們:“有人可以幫我把地下車庫的門打開嗎?”
員工們沒人說話,但是他們也不知道她早已經被*污的事情。
“沒人嗎?如果有人幫忙的話,我可以考慮做他的女朋友,不在糾結以前所發生的事,真心實意對他好的那種。”她提出了聽起來感覺很不錯的條件。
要是放在以前的話,肯定會有數不勝數的人對這個條件動心的。
但是放在現在的話,回應的確只是少的可怕的幾人。
說不定當他們知道了她賓館發生的事候就不會有人再反應了。
一個低矮胖子還是經受不住,仿佛糖果一般誘人的條件答應了:“雖然是上班時間,但是我還是可以試著去找部長給你要下鑰匙,不過能不能要出來就不清楚了。”
要是在以前,高悅只會對這胖子冷眼相對甚至連答理都不帶搭理,可是現在卻不得不低著眼睛臉上陪笑,做出自己從來都不會做出的惡心表情:“那就麻煩你了。”
胖子見昔日自己只能張望的女神如今居然卻對自己笑了,心里不禁一陣感動,同時也開始,在心里暗暗計劃之后的事,早有遠慮的他,甚至把兩個人的婚禮都計劃到內了。
聽著胖子肥膩嗓音說出的“不客氣”,高悅只感覺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她從來沒有這么惡心過一個人,那個胖子的一舉一動就仿佛是塊不斷蠕動招手的肥肉膩得讓人喘不過氣。
其他員工自然也是被胖子惡心到了,但他們覺得連胖子都能包容的高悅也已經惡心到足夠跟垃圾堆里的垃圾媲美了。
過了一小會兒,胖子肥手拿著一串鑰匙過來了,并且表示開門這種事讓他來就好。
高悅仍就是內心感覺惡心,臉上卻現出陽光般笑容點頭答應了。
胖子給高悅開了門。
高悅很是優雅的走到了自己的汽車旁邊。
打開車門上去之后,臉上的表情變得扭曲瘋狂起來。
她看著對她笑著揮手的胖子。
心里沒有一絲猶豫直接踩中油門。
車如同子彈脫鏜般飛了出去。
直接將胖子身體撞飛幾米后,并沒有停下反而是接著奔馳而去。
一路上接近橫沖直撞并且超速的她,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已經幾輛交警車給跟蹤了。
她一邊瞪大眼睛一邊笑著。
在寒鳴鹿公司樓下轉了連續幾圈后卻并沒有發現寒鳴鹿的影子。
然而當她準備把車直接開著沖進寒鳴鹿的公司大門時。
讓自己又喜又恨的寒鳴鹿出現了。
她興奮的都快叫出聲來。
踩住方向盤的腳將力度加到最大。
高悅有足夠的信心相信自己這么沖過去的話絕對可以讓寒鳴鹿瞬間血漸當場。
已經完全沒有一絲理智的高悅,就這么發出一聲聲狂笑,同時將車頭調準朝著寒鳴鹿。
死吧!
幾乎在她心里喊出這句話的時候,汽車也瘋狂加速起來。
然而事情好像并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簡單。
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出來的路人,居然就這么直接沖出來將她推到了一邊!
突然冒出來的舉動也使得她計劃并沒有成功。
可是沒成功并不代表不會成功。
她臉上再次浮現出扭曲夸張的笑容,將別車很快打個旋后再次調正車頭,并且目標還是寒鳴鹿。
不過這次有點不同,應該說是倒在地上的寒鳴鹿。
他們兩個人因為剛才車的偏擦還是被車輕微撞到,倒在了地上。
不過這并不代表高悅需要對她們憐憫。
至少已經瘋狂的她不需要了。
就在這時,高悅感覺車被撞了一下。
下一刻。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一群真槍實彈的警察卻已經不知怎么的到了她的車里,并且把她控制住了。
寒鳴鹿和幫助寒鳴鹿暫時躲過汽車撞的路人也很快被送到了醫院。
當云初塵聽到這個消息后,卻是連公司正在處理的事情也不管了,冒著違規的風險加速開車行駛到了醫院。
在那里。
同樣慘白的病床卻是躺著寒鳴鹿以及救人的路人。
他瞬間感覺有什么東西在心里崩碎了,眼中有的不再是對她的寬容,而是對高悅做出如此行徑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