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鳴鹿的話語里沒有詢問和商量的語氣,淡漠得沒有一點溫度。一行人點頭,尊重地走了出去。
云初塵回頭看了寒鳴鹿一眼,也出去了。有些事,還得她自己去認清。
“大伯。”寒鳴鹿一屁股坐在寒大伯對面的椅子上,抬眸定定地看著他。
自從父親去了后,自己就一直把這個父親的親兄弟當做最親的人,在寒家的公司里,自己也是親力親為,除了寒曉靜的某些小動作,她還真挺依賴寒大伯的。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親手殺害了他的親兄弟,為了自己的女兒不惜陷害侄女。
“呵,寒鳴鹿,我跟你有什么好談的!”寒大伯此刻已經(jīng)翻臉不認人了。
“其實大伯想請律師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事到臨頭了,請再多也于事無補。”寒鳴鹿的手指有節(jié)奏地在桌上敲著,“況且,也沒有哪個律師會接這種單子吧?”
寒大伯氣得整張臉都青了:“寒鳴鹿你別在這里陰陽怪氣的,我告訴你你這就是落井下石,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寒鳴鹿并不在意他的辱罵,而是直截了當?shù)貑枺骸按蟛揖蛦柲阋痪湓挘銥槭裁匆莺ξ腋赣H?你可是他的親哥哥!”
寒大伯冷笑:“親哥哥?他還知道我是他的親哥哥?寒安民他有什么資格霸占著寒氏的資產(chǎn)和實權?”
“那是因為他在替你擔下整個公司的壓力,那些外企的打壓,資金周轉困難的緊張,你體驗過嗎?”
寒鳴鹿一直跟著父親長大,她一直忘不了每天晚上父親都在書房整理文件,熬到很晚了還沒有睡,有時實在太晚了就直接在書房睡著了。這些事,父親都是瞞著她和母親的,只不過她心知肚明,一面心疼父親一面又有心無力。
“體驗?現(xiàn)在公司在我手里不是運轉得好好的?好你個白眼狼,老子好心收留你,你卻反咬一口,畜生不如!”
寒大伯整個人都發(fā)狂了。
“公司運轉得好?你敢說你沒有一直在啃我父親留下的老本嗎?”
寒鳴鹿一點點看清了寒大伯的真面目,越發(fā)覺得人心可怕。
“寒鳴鹿,我就告訴你吧,明明我比寒安民優(yōu)秀,各方面都比他出色得多,為什么他在你爺爺那說幾句好話整個公司就都給他了?憑什么?”
“你問我為什么陷害他,就因為我不服!所有的風頭都讓他出了,他到底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大哥放在眼里?”
寒大伯頓了頓,雙眼瞪得老大:“只有寒安民消失,我才能順利繼位。我告訴你,寒安民他該死!”
“你閉嘴!”寒鳴鹿和寒大伯都情緒失控。
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跟自己想得不一樣。她寧愿聽到的是假的!
看守室空蕩蕩的,四周都被嚴嚴實實地封鎖著,實在也為冰冷的氣氛增添了幾分壓抑。
“大伯,你實在太鐵石心腸了!你就是個冷血動物!”寒鳴鹿心碎之余吼出這兩句話,就徑直離開座位拉開門走出去了。
寒大伯詭異的聲音還在身后源源不斷地響起:“寒鳴鹿,你知道得太晚了,哈哈哈哈哈哈……”
兩個人進去制住了失控的寒大伯,云初塵看見寒鳴鹿走出來,關切地問了句:“鳴鹿,怎么樣,你沒事吧?”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已經(jīng)開始為這個女人擔心。如果她出了什么事,自己都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來。
寒鳴鹿無力地搖了搖頭。她還沒有從陰影中走出來,淚水嘩啦嘩啦地順著臉頰淌下來,濡濕了半邊的秀發(fā)。
云初塵心疼的不得了。他急忙攬著她,將她的頭輕輕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低聲安慰:“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鳴鹿,你還有我,我一直在……”
寒鳴鹿淚眼模糊,感覺自己被拉了一把后,整個人好像被揉進了溫柔的漩渦,讓她留念,讓她貪戀。
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個曾經(jīng)把自己傷的遍體鱗傷的男人已經(jīng)成了自己唯一的港灣,唯一的依靠?
“初塵,我,我曾經(jīng)把大伯當成最親的人,我怎么能接受……”我怎么能接受最親的人是殺害父親的直接兇手,我怎么能接受自己親手把最親的人送進了監(jiān)獄,我怎么能接受曾經(jīng)一個幸福溫暖的大家庭變成現(xiàn)在的支離破碎?
寒鳴鹿伏在云初塵的胸口哭得撕心裂肺。
她心碎,但并不是絕望,她還有希望,云初塵如今是她唯一的希望。她現(xiàn)在只想拼命抓住這唯一的溫暖,萬一某一天,她把他也弄丟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沒事的,沒事的……”云初塵一直碎碎念著,他知道這時候說什么都是空的,寒鳴鹿需要的只是一個厚實的擁抱。
“兩位,時間不早了,云先生先帶太太回去休息吧,我們會處理好一切的,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那位警官紳士地上前慰問。
“可是我不能接受,這和群居動物之間的自相殘殺有什么區(qū)別……太血腥了……太惡心了……”
寒鳴鹿還沒緩過神來,她想到自己的父親,心就一陣疼痛。
云初塵向警官微微鞠了一躬后半摟著寒鳴鹿走出拘留所的大門。
“鳴鹿,你想點好的,經(jīng)歷了這么多,你不是為寒叔叔報仇了嗎?愿望達成了就好了。”
云初塵低沉的聲音讓人很有安全感。
“所以,現(xiàn)在我們回家。”
寒大伯被判刑,寒鳴鹿正式接管集團,成為了最大的股東,她立馬就著手舉辦了一次股東大會,澄清了自己父親并沒有轉移公司的財產(chǎn),這一切都是寒大伯陷害的。
這個消息一出,很多的員工跟炸開了鍋一樣,寒大伯每次都克扣他們,他們族自然是要好好的評頭論足一番了。
“你說那個寒大伯怎么會做這種事情呢,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個寒鳴鹿也是厲害,想方設法澄清她父親的罪名。”那個人想了想覺得這件事情還是情有可原吧,畢竟寒鳴鹿面臨是自己的父親,是自己最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