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首長,我們去哪兒?”
司機驚魂初定,平靜下來一些后問馬國德。
馬國德卻陷入在沉思之中,根本聽不到他說話似的。
“馬首長?”
忽然,馬國德開門下了車,重新往辦事處走去。
“你先自己回去吧,我今晚不回了!”
扔下了這句話,馬國德的身影也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聶斬在辦公室里發呆,眉頭皺得很緊,聽到敲門聲,就立刻對血衛打了個眼色。
血衛們不動聲色地消失在了房間的角落里。
“請進。”
劉仕達推門進來,看他那黑著臉的腰肢,聶斬就猜到他要說什么了。
“遇到了很多麻煩?”
“肖家和柯家的人說是我指使的他們,可是我并沒有。”劉仕達沖到了聶斬的辦公桌前,雙手撐在辦公桌上,他的手上青筋跳動著,在極力壓制著怒火。
肖巖一口咬定了就是劉仕達指使的,哪怕是劉仕達親自去審問,他都不改口,這讓劉仕達一下子意識到了事情不簡單。
果然,聽到這番責問,聶斬挑了挑眉毛。
“是我讓肖巖這么說的,我讓血衛用你的身份去和肖巖接觸。小劉,師父現在到了絕地,只有你能幫我一把。”
在聶斬用劉仕達的名義去接近肖家的時候,其實心里就已經盤算好了,這口黑鍋到時候會扣在劉仕達的頭上。
只不過連聶斬也想不到,劉仕達后來會忽然反轉,投靠到自己這一邊來。
他原來是想順手除掉劉仕達的,可現在這情況,他和劉仕達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對劉仕達也不由地愧疚起來。
“師父這么做,的確是欠考慮,不過你放心,以你我的師徒之情,已經和父子差不多。只要你肯信我,將來這特別行動組的總負責人就是你,我的位置就是你的!”
難得聶斬會這么言辭懇切,這番話把劉仕達都說動搖了,滿腹的怒火滅了一半。
“師父,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盡管問,我知無不言。坐下來慢慢說。”
劉仕達坐了下來,猶豫了一會兒后,還是決定問出了口。
“你是不是為了殺范賢,什么事都會干?如果是這樣,我替你去殺范賢。只要師父不要在讓普通百姓受苦了。”
聶斬看著他那委屈的樣子,的確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劉仕達,不由心軟了。
“你這孩子,天下蒼生那么重要?他們生來弱小,生來就是為我們所用的。你看狼吃兔子,兔子吃草,弱肉強食,天地之理。有沒有哪個獅子給羚羊求情的?你是天生的強者,為什么天天要為那些弱者費心。我從小就教你的道理,你怎么就是學不會。”
“道理我都懂,可……師父,你對我有養育之恩,知遇之恩,我不能背叛你。總之如果殺了范賢,一切就可以平息下來,我都愿意去做。”
聶斬就饒有興致地問:“那如果,我就是要弄死這幫弱者呢?你要和我為敵?”
聽到聶斬這么問,劉仕達很震驚,瞳孔中閃爍著什么,痛苦極了的樣子。
聶斬挑著眉頭。
“你知道我是誰,我是二十幾年前江湖上人人敬畏的血閻羅。我本來就不應該坐在這個位置上,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是跟我走,去江湖,還是要留在這里,繼續當你的江湖大保姆呢?”
劉仕達覺得分外不可思議。
他當然知道聶斬是誰了,從小在聶斬的手邊長大,怎么會不知道。
只是,從他懂事開始,聶斬就已經逐漸收手了,后來他進部隊了,對聶斬的事知之甚少,等到他和范賢一起創建了特別行動組,聶斬已經離開了江湖,進入特別行動組掌事。
之前聶斬的確做過許多可惡的事,可那都是過去了。
過去的江湖上,恐怖的事更多,聶斬并非是唯一的一個,特別行動組對于過去的事是從不追究的。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師父會重新變回血閻羅。
“師父,你,你為什么?”
“你不用管我為什么,我要忠心耿耿的隨從,不問理由,不問前途,小劉,你是么?”
聶斬問得赤裸直接,就差直接和劉仕達說玄藥的事了。
現在聶斬手下無可用之人,要是劉仕達真的對他能無比忠誠,那劉仕達可以替他辦許多事。
不過,聶斬還是不怎么信劉仕達。
這小子,他認識太久了,骨子里又倔又固執,不懂變通。
這小子最近的變化就顯得更加奇怪。
劉仕達沒說話,站了起來對聶斬鞠了一躬,然后就開門出去了。
聶斬被搞糊涂了,看著門口,不知道劉仕達是什么意思。
“馬首長。”
劉仕達一出門,正好看見了馬國德,馬國德的臉色很差,看見劉仕達從聶斬的辦公室里出來,就指著辦公室問:“聶斬在里面?我找他有事,你先離開一下吧。”
可是劉仕達沒走,而是攔住了馬國德,說:“馬首長,先讓我說兩句吧,我找你正好有事兒。”
馬國德上下打量著劉仕達。
“我沒空……”
“很快,我就說兩句。其實今天發生的事兒,都是我的責任。肖家和柯家是我指使的。”
馬國德正要往聶斬的辦公室里去,聶斬正要往辦公室外面走出來,兩個人同時聽到了這句話,都愣住了。
“你,你說什么?”
“小劉,你在說什么?“
劉仕達扭頭對聶斬又鞠了一躬:“對不起師父,讓你失望了。沖州太亂了,我別的讓劉家進來,所以指使了肖家和柯家去對付他們。我讓你們失望了,已經不配做這個特別行動組的總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