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賢在哪里?!”
“就在靈堂那里。”
辦事員指著外面說。
聶斬怎么也想不到,范賢竟然敢正大光明地來祭奠!這不是赤裸裸的挑釁么?
他還布下了天羅地網,要識破范賢的偽裝,沒想到范賢根本就不偽裝了!
這一下子,直接把聶斬的計劃攪亂,他和劉仕達交換了一下眼神。
“走,去看看吧!
劉仕達剛走兩步,被聶斬一把抓住胳膊。
“小劉,這和你無關吧。”
聶斬滿臉的懷疑,一切來得太古怪也太巧合了,讓他很難不多想。
“范賢能做出什么事來,我都不意外。師父,他如果中規中矩的,我們反而要擔心他在暗處使什么手段!
聽了這話,聶斬松了手。
“的確,這小子總是出其不意。走吧,去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妖蛾子!
整個靈堂的人也都震驚了,看著眼前那兩張陌生的臉,議論紛紛。
“這是誰?”
“不認識,他說他是范賢!
“那旁邊那個就是龍王的老婆?不對,龍王就這么直接出現了?真的假的,你我們那些安排!
“鬼知道啊,等聶老板和劉老總來了再說吧。這個事和我們無關了,我們也摻和不了。開玩笑,對手可是龍王啊,我們哪兒是他的對手?”
“誰想和龍王做對手啊,好久不見了,一會兒去打個招呼。”
辦事員們說著不著調的話,有幾個還給范賢偷偷打眼神,跟他問好,如果不是旁邊有血衛看著,只怕他們真的要沖上去找范賢嘮家常了。
“真的是范賢!”
劉仕達出來一看見這兩張臉,就肯定地和聶斬說。
這兩張臉自己見過,如果現在出現的是范賢和穆婉兒本來的樣子,他倒反而起疑心了。
“你確定?”聶斬說。
劉仕達想了想又搖頭:“師父,你找人調監控看一下,是不是這兩張臉,他易容之后,我對他這張臉不熟悉。”
“媽的,季洋到底是給了他幾張臉?!等我回了京州,一定要找季洋算賬!”
聶斬忍不住罵了一句之后,招了招手叫辦事員過去,把之前拍到的范賢監控在調了出來,親自一比對,很確定眼前這張臉的確就是范賢的。
“他真的敢來!好,那我們就去會會他!”聶斬對劉仕達說。
范賢既然敢親自找上門來,他就和范賢親自過過招!
穆婉兒非常緊張,抓著范賢的手,汗直往下淌。
她怎么也想不到,范賢會帶著她,正大光明地進來。
剛才她還在想,要怎么不動聲色地混進來,不被任何人發現,沒想到范賢一進來,直接就報了自己的真名,差點兒沒把穆婉兒嚇死。
“大叔,你到底想干什么?”
穆婉兒低聲問,她看著周圍虎視眈眈的眼神,害怕得不得了。
不過范賢的大手緊抓住她:“放心,有我在,不會出任何事!
二人走到供著的牌位面前,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攔著他們,這些辦事員一部分拿范賢當兄弟,另一部分深知自己壓根不是龍王的對手,誰敢輕易造次?
更何況,聶斬交給他們的命令是識破范賢,可沒有讓他們沖上去和范賢拼命。
供桌上點著長明蠟燭和長香,賀一行的牌位就供在供桌上,牌位后面那個盒子,范賢一看見,便忍不住激動,那是師父的骨灰盒。
他心情說不出的激動。
二十幾年前一別,師父的樣子好像還在眼前,沒想到那一別就是永別,再見面竟然已經天人永隔!
范賢的眼眶,一下子變得通紅,聶斬在后面看到這一幕,可以肯定,這絕對就是范賢,不可能是別人。
“師父,我來晚了,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報仇!
喃喃自語之后,他拿起了桌子上的長香給賀一行供上,然后退后一步,對著牌位直接跪了下來,磕了四個響頭。
一時之間,范賢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海潮一樣的酸楚,他這一生,對他來說重要的人,都如煙而去。哪怕是師父這樣的強者,現在也成了一捧灰,這些人都死了,可自己卻反而活了下來。
范賢還沒站起來,穆婉兒就也跪了下來,對著賀一行磕了四個響頭。
“師父你放心,以后我會一直陪著大叔的。”
范賢心里涌起一陣暖流,握住了穆婉兒的手。
“從今以后有你陪著我了,還有咱們兒子!
有穆婉兒在,他再也不是曾經那個被天地棄置的少年了,他再也不孤單了。
“范賢。”
就在這溫馨的時刻,一個令人討厭的聲音,吸引了范賢的注意力。
他扭頭朝著這個聲音看去,聶斬和劉仕達從會客廳正走向靈堂,朝著他走來,整個靈堂的氣氛,頓時變得肅殺起來。
穆婉兒頓時緊張起來,抓著范賢的手:“大叔,你小心!
范賢將她擋在身后,眼睛死死地盯著聶斬,聶斬也毫不避諱地盯著他的眼睛,電光火石之間,兩個人的視線仿佛已經纏斗在了一起。
“范賢,你倒真有膽子,敢來這里!
聶斬冷笑著,他說話的時候,范賢已聽到一些細微的動靜,這是聶斬最信任的那些手下,在周圍布置了防御,憑借著超人的五感,范賢確定了這幾個人的位置。
這些人,應該就是聶斬的血衛,當年血閻羅和這些血衛在江湖上掀起了腥風血雨,現在竟然都進入了特別行動組成為江湖至高的管理者,當真可笑!
“我再不來,你不得去江州磕頭求吳峰了?聽說你太廢物,被上級領導訓得狗一樣。我看你一把年紀了,還要被指著臉罵,當真可憐,所以就大發慈悲來見一見你這個沒用的家伙,也好讓你安心去退休。你今天搞這靈堂,替我師父辦追悼會,黃鼠狼給雞拜年,弄得假惺惺的,不就是為了騙我出來么?”
范賢漫不經心,可這幾句話卻精準地扎中了聶斬的憤怒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