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離開后聶斬砸爛了兩張椅子。
辦事員們在外面互相交換著眼神,都只敢裝作沒聽見。
不過有幾個人臉上掛著笑容,顯然是幸災樂禍。
“你說老板會不會去求范賢?”
“不知道,不過到時候肯定會有好戲看。”
聶斬沒有離開辦公室,因為他不出去,也知道外面在議論著什么。
這幫辦事員是劉仕達和范賢張羅起來的,根本不能算自己的手下。
如果不是和那個人有約定,聶斬也根本不愿意和這群廢物浪費時間。
現在一個胖子都敢跟他吆五喝六了!
如果放在十幾年前,這胖子現在,只怕是需要人把他從墻上鏟下來之后一塊一塊搬出去了。
他按著太陽穴,自言自語的說:”再等等,只要玄藥做出來了,我要這群混蛋都付出代價!”
兩個星期時間應該夠了。
只要玄藥做出來,他就是天下無敵!
到那個時候,天下蒼生都只不過是他手下的芻狗!
再忍一忍。
只要忍到玄藥做出來,那戴在他身上的這無形的枷鎖就可以被徹底取下!
胖子領導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辦事處,然后一頭鉆進了路邊的車里。
車門一關上滿頭的冷汗便瞬間冒了出來,在開著空調的車里,他竟然打起了寒戰。
“領導,你這是怎么了?”
司機看他這情況嚇壞了,以為他生病了。
“沒事兒往回開,快離開這里。”
剛才在聶斬面前,他裝的很淡定,其實心里慌得要死。
這世界上哪有人不怕死的?在生理直覺的控制之下,人對于死亡,都有生理性的回避。
還好他上過戰場比一般人冷靜多了,沒有當著聶斬的面就暴露出自己的恐懼。
也是因此,所以主人才讓他當聶斬的直系領導。要是換一個人,早就被聶斬嚇得跪地求饒了!
車子在一個不起眼的別墅前停下,胖子從車里走了出來,要進門的時候兩個人攔住了他,他把自己的證件掏出來,那兩人才叫他放了進去。
“馬首長,主任已經在等您了。”
胖子領導擦了擦了額頭上的汗,然后再玻璃窗上看了一眼,確定自己表情不狼狽,才繼續往里走了進去。
在花園的湖心亭中,一個中年男人獨自面對著棋盤,棋盤上是下到一半的殘局。
“主人,我已將你的話都傳達給他了。”
中年男人還是看著殘局,輕輕點了點頭。
“他必定氣憤無比。”
“不過您猜的對,他最終也沒敢和我動手。我按照您說的給他兩個禮拜的時間,不過我看他兩個禮拜以后也不會去求范賢。”
“這兩個禮拜不是讓他做思想工作的,是給他的最后期限,要么去求范賢,要么他就慌不擇路,加速他那些見不得人的工作。”
“我看他是不會去求范賢了。”
聽到胖子領導這么說,中年男人忽然拿起白紙放在了棋盤上。
然后他臉上露出了笑容。
“這副殘局啊,終究還是讓我找到了解法。小馬,你是希望他去找范賢的,還是希望他離開特別行動組?”
胖子領導想不到中年男人會忽然問這個問題。
“這我說不上來,當然是希望他自己主動離開,可我知道他不會的。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也不會去求范賢。”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二十幾年前,血閻羅在江湖上惡名昭著,一時之間無人能敵。我很想把他繩之以法,可無奈我手中沒有可用之人。要殺他當然也可以,但代價是什么,我現在都不敢去計算,也許是成千上百條人命,也許是整整幾個師的傾巢而出。”
“江湖中這些高手以一當百,如果走上邪道,實在是讓人頭疼。”
這可不是中年男人夸張,胖子當過兵,有領導過聶斬,這番話在他看來非常實際。
“和聶斬當時做的交易,就是我讓他做暗處的江湖之主,但是他要退出江湖。一夜之間,血閻羅就從江湖上消失。我充滿了原則,換來了十幾年的和平,同時也埋下了一顆地雷。到現在我也說不清這舉措到底是對是錯。這一糾結就拖了十幾年,現在要把聶斬鏟掉,同樣不容易。可是也到了非把他鏟掉不可的時候了。”
說到這話題,中年男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哀傷,不過很快他便平復了情緒。
馬首長搖頭說:”在當時看來也只能這么辦。當時江湖上根本沒有能夠打得過聶斬的人,就連聶斬的師弟,和他最親近的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下,這家伙毫無人性。而且當時國際形勢也動蕩,國內實在不能再出其他事了。不過天無絕人之路,現在早已不同,我們已經有范賢了。”
“對,現在我們有范賢了。”提到范賢中年男人,臉上陰霾掃去,”希望這孩子不辜負我們的期望吧。”
“那我們要不要幫幫他?”
“還不是時候。如果我們一出手,聶斬一定會有所察覺,他那暴脾氣到時候做出什么來還不好說。現在嘛,說賭我不會對他下手,我也堵聶斬,不舍得放棄到手的榮華富貴,說白了我用溫水煮他,他也用溫水煮我,我們都在拖延時間。他在等,我也在等。”
望著棋盤上的殘局,還有對面空蕩蕩的座位,盡管什么人都沒有,可是中年男人還是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似乎是在請還沒有到場的棋友下出下一步棋。
“我在等范賢變得更成熟,我要磨練他,我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給他。”
他剛說完,胖子領導便接到了一個電話,然后胖子領導的臉色就變了。
“主人,出事了。聶斬這畜生,他又整出新的幺蛾子來了。這回只怕范賢要沉不住氣了!”
被領導訓了這么一頓,聶斬把那三個辦事人叫了過來。
“我讓你們辦的追悼會呢?立刻去辦,一個小時之后,我要全天下都知道,賀一行有追悼會在北疆舉行!”
三個辦事員不敢耽誤,立刻就通過自己的情報渠道向全天下發出了一份遲到了十幾年的訃告。
果然不出馬領導所料,范賢看見這份訃告,當場就坐不住了。
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去祭拜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