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賢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現在發生的事,是他這輩子都沒有想到過的。
他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這個時候看著,一點兒殺傷力都沒有。
那幾只惡狗聞到了活人的味兒,以為是守墓的來了,警覺地看過來,沒想到這一看,狗眼睛都興奮起來了。
這不是他們害怕的守墓人,這是稚嫩的小孩,是新鮮的食物。
有了這孩子,誰還想刨死人的墳墓?
它們齊刷刷地朝范賢走來,三只野狗還分了三個方向,等于是把范賢給包圍了。
“好端端的墓地,怎么會有野狗?保安!保安!”
范賢還沒有察覺到危險將近,只覺得這個事情不對勁。
這個墓地埋得可不止是他媽的骨灰,還埋了許多范家的祖先,野狗如果刨了范家的祖先,范伯駒怎么和族老會交待?還有守墓人,那是不想活了。
他來墓地的次數很少,每年只有清明的時候過來,不過從來不記得這個地方有野狗。
怎么今天他媽下葬,就正好有野狗呢?!
喊了半天,不知道是因為雨太大了,還是因為別的原因,沒有人應答,遠處的守墓人小屋,黑漆漆的,連燈都沒有。
范賢的心里咯噔一跳,沒人。
斯哈——!汪——!
一聲狗叫,終于把他的注意力從守墓人的小屋上拉了回來,他回過神,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經被三條野狗包圍了。
這三條說是野狗,可其實體型已經快要能接近西藏的獒犬了,一看就不是街上的流浪狗。
流浪狗一頓飽一頓餓,是不可能長得這么壯碩的,這個狗一看就是有人喂養大的。
范賢的心里頓時咯噔一跳,什么都明白了,這是有人專門弄來這里的。
恐怕有人要讓這個狗拋他媽的墳。
范賢的眼睛頓時紅了,到底是哪個畜生,能干得出這樣的事來?!
他媽媽雖然懦弱,可是一輩子與人無爭,而且對下人很和善,到底是誰?要對他媽干這種事?!
范賢用力晃了一下腦袋,還能是誰?
只可能是范伯駒!這個老畜生!
三條狗很興奮,屁股已經壓得很低,嘴里發出嗷嗷的低吼,口水都已經留了出來。
范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往旁邊蹭著,想要溜出墓地,可是已經晚了,這三條狗根本就不打算放范賢離開!
他害怕得腿軟,難道今天就要死在這里了么?
不!
死在哪里都可以,可是不能死在這里,如果死在這里,范伯駒和張管家這兩個混蛋,一定會哈哈大笑的。
哪怕是死,也不能讓他們笑話!
范賢撿起了一根木棍,對著正前方的一條狗,這狗瞬間被激怒了,猛地一下站起來,朝著范賢撲過來。
范賢臉色煞白,好狗,這狗站起來竟然比他還高,一下子連落到自己頭上的雨水都減少了!
這個狗,怎么可能是流浪的野狗?!
他嚇得魂飛魄散,手上的樹枝一下子松開了,正要往后退,身后又是一股濃重的腥臭味兒!
不錯,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只狗已經繞道了他的身后,從背后猛地一下朝著他的脖子咬過來!
這三條狗都是有人專門豢養的獵犬,互相配合得非常好,范賢只八歲,從小到大學的體術都很有限,哪里是它們的對手?!
三條狗興奮壞了,馬上,就可以吃這個肥嫩的小孩了!
進無門,退無路,范賢已經進退兩難,旁邊還有一只狗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褲腳管,想要把他拖到在地,好讓三條狗更加方便地分食他。
媽的,連三條畜生都欺負他!
這個世道還有公理可言么?
像他媽媽,一輩子都做一個好人,不爭不搶,別人傷害了她,她也不會想著要報復,最后的結果呢?
不但死了,還要被野狗刨墳!
這就是公理么?!這就是報應么?!
如果這個賊老天瞎了眼了,分不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誰應該死,誰應該活。
那么好吧,從此以后天下江湖的公理正義,都交給他范賢來決斷好了!
“我堂堂一個人類,還能死在你們這三條也夠的嘴里?!”
范賢低吼一聲,稚嫩的拳頭捏了起來,那野狗張嘴沖他咬過來,他竟然沒有躲,而且還一拳頭猛地轟進了狗嘴里。
狗估計也沒想到,被這拳頭一卡,想要閉上嘴咬合是不可能的!反而,范賢這一拳,直接從他的口腔里打碎了他的上顎,打穿了他的腦袋!
這力量,是怎么回事?!
狗血四濺,另外兩條狗聞到了血腥味兒,一下子受了刺激,更加兇殘了,不過也不敢貿然向前了。
范賢站在狗的尸體旁邊,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拳頭。
這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力量。
從體內,在經脈之中奔走著一股力量,從他的拳頭上涌了出來,這個感覺和他之前在水里藏身的時候一樣。
這是戰氣!
這股強悍的戰氣,一下子把拳頭上染的血都蒸干了,太強了!
不過,范賢很快就感覺到,右手抬不起來了,甚至是舉起手,都要花比之前大好幾倍的力氣。
這個感覺太恐怖了,戰氣對體能的消耗太大了,必須要盡快解決這兩條野狗。
范賢二話不說,這回不等野狗來進攻了,他學著運轉戰氣,護住自己的手臂和脖子。
令他詫異的是,他一運轉戰氣,自己的聽覺和視覺都變得非常靈敏,他甚至能聽見狗的心跳聲,和爪子抓地的聲音,也能在黑暗中,看見這只狗做好了準備攻擊的姿勢。
他猛地往前一抓,果然正好抓住了要撲來的狗,正好抓住了狗的后頸肉。
范賢的手上用力,那兇殘的野狗,吱吱慘叫了兩聲,然后咔地一聲,頸椎骨被范賢猛地捏斷了。
他還不算完,一想到這狗剛才做的,就抓著狗頭和狗身體猛地一撕!生生把狗撕扯成了兩半!就好像他手里撕的不是狗,而是范伯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