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伯駒聽出來了,兒子的話里有話。
“你認識?”
“今天在何家的宴會上見過一次。”
“他很強?”范伯駒問。
“說不上來,我感覺不到他的身上有什么強烈的戰氣,我不習武,可能是我不敏感。但這個張強和劉仕達在樓上打起來了,把一面墻打碎了。可是后來何安邦上去問的時候,劉仕達卻說這墻是他打破的,包庇起張強來了,誰都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范伯駒皺眉道:“還有別的么?聽起來是捕風捉影。”
范劍道:“都是捕風捉影的事,可是那么多都和他有關,就很奇怪了。而且……”范劍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一聲,“今天我和魏陽都在場,何倩倩直接選了張強,連看都沒看我們一眼。”
這話著實震驚了張管家和范伯駒。
何倩倩招胥,能碰上范劍和魏陽,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正常人一定會在這兩個人之間做選擇的,怎么會選給張強呢?
范劍又說:“之后,魏文強離奇中毒,沒多久,聶斬的車子又從高架上差點兒沖下去,總之今天種種古怪。我聽說,前兩天魏家的事也和張強有關系。這個人,一定有問題。”
范劍這一番話,終于是把范伯駒給說動了。
這個張強,之前一直沒聽說,可如果范劍說的是真的,那這個人的確很古怪。
“少爺說的不錯,據回來的人說,這個張強真的很厲害,可能和魏家的魏旭差不多。”
魏旭,那的確很強,不過在整個江湖上來說,也絕對稱不上是絕無僅有。
范伯駒道:“你說劉仕達給張強打包庇?”
“不錯,不是我捕風捉影,連何安邦都是這么覺得的,這個張強和劉仕達之間一定有什么關系。”
張強有多強,范伯駒倒不怕張強,要說實力,這實力也算不得什么。
可張強和劉仕達的關系,讓他不能不防,江湖上沒幾個人敢不給劉老總面子的。
“這個張強的來頭很古怪,你有什么想法?”
范劍猶豫了很久,愣了一下說:“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他好古怪。”
范伯駒往樓梯外面看了一眼,道:“你去幫我看看劉仕達出來沒有,我要試探一下劉仕達的話。”
范劍沒多想,就出去了。
等到范劍走了,范伯駒對張管家說。
“這個張強,只怕和賢兒有關系。劍兒支支吾吾不說,一定也是看出什么來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對賢兒肯定會更了解一點。”
張管家大驚。
“您是說,那個是,是少爺?!”
他可不想在這里遇到龍王啊,光是想到龍王他都膽顫。
不過,如果真的是范賢,那也不奇怪,畢竟這是陸雪費勁了心機弄來京州的人。
“賢兒還在江州,不過也說不定,但是這個張強,我們現在別得罪他。賣個乖給他。”
“可是我們的人今天被打得這么慘!這個難道就算了?”
“當然不能算了。”范伯駒冷笑了一聲,“你,帶著我的命令過去,給那個張強道歉。”
“什么?道歉?!”
張管家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年紀大了,所以耳朵不行了。
范伯駒竟然不讓人把張強個打死就算了,竟然還要去道歉?!
“魏文強這個人,多疑。現在如果魏家人支持了他的仇人,他會怎么樣?”范伯駒低聲說,“張強這個人,我們動不得,要多觀察一下。他和賢兒有沒有關系很重要。總之,我們現在不方便直面其鋒芒。這個人邪門兒的很。現在避一避吧。”
張管家不由倒吸一口冷氣,范伯駒的心思深沉,令他害怕。
難怪這個人能把范家從京州十大家族之末帶到現在和魏家平起平坐。
“只怕張強不在那里了。”
范伯駒搖頭:“不可能的,人一定在那里。你備好了禮物過去,態度一定要誠懇。這個人既然愿意出手救那些店家,今晚一定不會離開,他要預防我們再殺回去。”
“可是,如果江湖上說我們范家怕了怎么辦?”
范伯駒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說這個傻子,真是教不會。
“他和龍王有關系,誰敢動他?我怕他,不正常么?”
“可……”張管家這下想明白了,“我懂了,如果有人敢議論我們范家,我就把這個消息放出去。”
“不錯,快去辦吧,記得保密。”
范伯駒和張管家出來的時候,范劍正好走過來。
“爸,你們去哪里?”
“該聊的聊完了,劉仕達呢?”
范劍說劉仕達還在聶斬的辦公室里,不過今晚范家人的死因報告已經出來了,都是死于槍械。
“而且那些子彈都是從我們自己人的槍里射出來的。”
張管家聽得目瞪口呆:“難不成是我們自己人瘋了互相射?!”
范伯駒的臉色也很難看,這事簡直匪夷所思。
可他肯定,一定不是他自己人瘋了,而是對手太強大了。
不用見面,光是想象,范伯駒就能想象到這個強大到可怕的對手,有一種令他窒息的感覺。
“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事要找劉老總聊。”
范伯駒擺了擺手,讓范劍和張管家走。
范劍皺著眉頭,剛才父親是故意支走他的,他有什么事偷偷和張管家說了,一定是和哥哥有關的。
“張管家,你去哪兒啊?”
“我回去睡覺了。少爺你呢?”
范劍笑了笑:“我也一樣。”
兩個人分道揚鑣,坐進了車里,范劍撥通了電話:“喂,舅舅,幫我叫兩撥人,越多越好,我現在就要,去步行街。干嘛?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