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進店里來的有十幾人,引來了不少路人的圍觀。
打頭的是個光頭,眼睛通紅,眉毛恨不得倒豎起來,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有些膽小的顧客,已經悄悄溜走了,店員也不敢上前,很快一個中年婦女模樣的人走了出來,好聲好氣地招呼著。
“先生,我們這店從來不賣假貨的,如果您發現有假的,假一賠十。”
“我去你媽的,那你看這是什么?!”
中年男子二話不說,立刻從自己的褲腰上扯下了本來掛在上面的T恤,扔在了那店主的臉上。
店主很慌張,把衣服展開看了又看,很尷尬。
“先生,這衣服不是我們家賣的啊。”
“那這是不是假貨?”
“是,可……”
“這是不是你家牌子?”
“這,這也是,但這……”
“我可你大爺!”
那彪形大漢猛地一把抓住了中年婦女的領口,把她拎了起來。
“這衣服是假貨,也是你們家的牌子,你給我可是什么?!你說說看,可是什么?!”
店主知道今天遇到硬茬了,本著和氣生財的原則,她只能忍著惡心說:“這位大哥,那你看,我們去辦公室慢慢聊行么?如果真是我們的錯,我賠給你。或者我們叫工商局來。”
“我陪你媽的!你這是假貨,陪十個不還是假貨?你當老子是二百五么?老子今天要你賠十萬,要不然把你這店砸了!”
“十萬?!”
店主的眼睛瞪得老大,她這下知道了,這家伙就是來鬧事兒的,而不是來表演智商的。
十萬,這一天的營業額都沒有十萬!既然這樣,那也沒辦法談了。
“你別找事兒,我們是魏家看顧的場子,魏家人馬上就來了!”
退無可退,店主也不是好欺負的,一聽到這種情況,根本就是對方故意來找茬的,不會和他商量了。
這個時候,樓上的魏家人也聽到了樓下的動靜,趕緊走了下來。
“范老六,你他媽的把人放開!”
魏高飛沖下來,一把推開了范老六,魏家的幾個小弟立刻跟著沖下來,擋在了范家和店主中間。
兩邊的人劍拔弩張,只等兩邊領頭的一句話,就隨時會開打。
范家人和魏家人不和這件事,在京州已經傳開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兩家人起沖突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怕事兒的路人一下子都散開了,躲得遠遠地看熱鬧,沒人敢圍著,因為知道這兩家人要真打起來,下手那叫一個狠啊!
魏高飛指著范老六的鼻子:“范老六,你故意找麻煩是吧?上次我們是看在特別行動組的面子上,才饒了你們范家的狗命。上次挨揍的事兒已經忘了,皮又癢癢了是吧?!”
范老六也不甘示弱,一把拍掉了魏高飛的手指。
“別跟老子嚷嚷,你們魏家做了什么,心里有數,現在我只是來報仇,大伙兒們,動手!”
他一聲大喊,手下的小弟哥哥都控制不住了,瘋狗一樣開始看見人就打,看見東西就砸。
魏高飛也大喊:“把他們轟出去!”
“打!”
兩邊的人立刻撲在一起扭打起來,魏高飛則直接對上了范老六。
他的身手比范老六好,虛晃了兩拳,就馬上抓住了范老六的要害,把他一個倒摔在了地上。
魏家人從來不怕范家人的,魏家人人學武,家傳深厚,一個魏家的打手能打兩個范家打手。
這也是為什么魏家沒有范家有錢,卻還能在京州和范家平起平坐的原因。
可很奇怪,范老六倒在地上,也沒反抗,而是一把抱住了魏高飛的腿,把他一下子拖在了地上,然后其他的幾個范家人,也都不顧自己在打的人,飛撲過來抱住了魏高飛。
魏家人一下子懵了,連梁珍也看傻眼了,不知道這到底是要干什么。
這種打法,這不是來送死么?
只有范賢搖了搖頭:“這條街上魏家罩著的商戶都要倒霉了。”
這才是范伯駒的手段。
果然,很快外面就傳來的喊打喊殺的聲音,還有求救求饒的叫喊聲。
魏高飛這才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死死地卡住了范老六的脖子:“你使詐!”
范老六的臉漲得通紅,脖子好像要被魏高飛捏斷了一樣,可他反而哈哈大笑。
“今天,咳咳,這條街,我都要給你砸了,咳咳,報仇,你們魏家,做的,咳咳,太過分了!”
“救命啊,別燒啊!”
“別砸!別砸,我給你們錢!”
“我們是魏家罩著的,我們給過保護費的!”
“救命啊,放開我女兒!”
外面各種呼救聲,還有很多人打砸狂笑的聲音,聽得人心里揪在了一塊兒。
“不準你們在這兒做生意,給我滾,以后這塊是我們范家的!”
“我們交了租金的,現在搬走租金可就都打水漂了,行行好,我們全家可就都靠著這個房租了啊!”
“滾蛋!”
“哎喲!”
外面打成了一團,不用去看也知道發生了什么。
梁珍聽得心里揪在了一塊,對范賢說:“他們兩家鬧矛盾,為什么要找這些無辜者的麻煩?這也太無恥了。他們兩家有矛盾,和這些人有什么關系?!”
“住手!”
范賢也聽不下去了,尤其這個事兒和范家有關系。
他很清楚,這就是范伯駒這老東西的手段,在范伯駒眼里,只要能掙錢,什么無辜,什么可恥,他根本就不在乎。
沒人聽他的聲音,范老六還以為這是一個看熱鬧的路人呢。
兩伙人還是扭打成了一團,外面的范家人聽聲音有二三十個,魏家這是落入了陷阱,就算魏高飛帶著人沖出去了,也無濟于事。
“我讓你們分開聽見沒有?!”
范家有個人終于聽到了范賢的聲音,呸了一聲:“你他媽的是誰?別找麻煩!”
他拿著棍子指著范賢的頭。
范賢皺著眉頭,直接一把將鐵棍拽過來。
“你他媽的還敢動手,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不敢說了,因為范賢把鐵棍子掰斷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