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梁躍文的聲音,范賢扭頭,看見他臉色很難看。
“就因為這一本作業本,他給我賣命?”
要不是這本子是在太有年代了,梁躍文根本就不敢相信這是林炤的。
但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太可笑了。
梁躍文一輩子幫過的人不計其數,愿意回報他的學生也有,可哪有是愿意賣命的?
大部分都是受他涌泉之恩,以滴水相報。
梁躍文并不在乎,當老師是他的責任,他從沒想過要學生回報。
之前不敢和林炤聯系,除了林炤是黑社會身份外,也是因為梁躍文不敢相信他的目的,就是單純的藥報答他。
“你不覺得這太可笑了么?”梁躍文的聲音哽咽了,“這種事,我女婿都……不,連我兒子都做不到。”
“這世界上重情義的人很多,有的是人愿意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在你看來,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甚至連記都記不得,可或許那就是救他一命的舉動,給他活下去的動力。”
范賢轉身,翻開了那本作業本的第一頁。
上面的鉛筆字已經有些模糊了,幼稚又工整的字體,寫著一行小字:
梁老師,我一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梁躍文心中堵了一塊石頭似的,說不出話來,他真的不記得林炤了。
現在想想,每年過年,林炤都會差小弟給自己家里來拜年,可不就是和兒子差不多么。
不管林炤對江州人來說是什么禽獸,這么些年來,對梁躍文來說,他還是當初那個哭紅了鼻子的小屁孩。
“你為什么告訴我這些?“梁躍文的聲音哽咽了,“你今天來,不是想問林霑,你只是想告訴我這些事。”
“物傷其類,同病相憐吧。”
范賢笑了笑,讓梁躍文一陣茫然。
當初穆婉兒半個饅頭救了他,他因此特別能理解林炤想報恩的心情。
他弄死了林炤,倒也不妨替林炤完成最后這點兒心愿。
聽范賢這么說,梁躍文若有所思,表情緩和了許多。
“物傷其類,這么說,你也是個有恩必報的人,我外孫對你來說有恩么?”
梁躍文欲言又止,很猶豫的樣子,范賢感覺到他很糾結。
“他救了婉兒,對我是天大的恩。只要穆正英和梁美娟不太過分,我會保證他們無病無災到老。”
范賢這么說,應該是可信的,梁躍文覺得,范賢和林炤其實有很多相似之處。
梁躍文深吸了一口氣:“林炤的手下老二在我家里住著。這是林炤留給我的人,本來我們計劃綁架穆婉兒,但這些天你一直和穆婉兒在一塊兒,找不到下手的機會,他可能找到林霑的事。”
范賢松了口氣,還好這幾天他都和穆婉兒在一塊兒。
“范賢,你快來一下。”任紹成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來不及休息一下,臉色慘白地說,“你快來,我們接到報警電話,穆婉兒被綁架了。”
“啊?婉兒不是就在外面么?”
范賢傻眼了,這不會是搞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