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來越濃,阮瑜兒已經(jīng)有些微醺了,她的兩頰泛著淡淡的紅色,仿佛酒杯里的倒影一般,讓人忍俊不禁。
宮洛衍嫌惡地把她放到一旁的沙發(fā)上,表面上卻是平淡如水,阮瑜兒的嘴里還在不斷地喃喃自語著,宮洛衍的思緒突然回到了昨天晚上。
平靜的私人別墅內,宮洛衍帶著從公司里拷貝出來的文件,一點一點地查看著。
上面的許多內容都被小叔做的更改,說起來是在為公司融入新的血液,實際上卻是披著改革的外衣,把公司的主要血脈慢慢地挪移。
相處了這么多年,他也是如今才明白小叔的為人,宮洛衍看著漆黑的夜色,有些不可置信。
沉悶的手機震動聲想起,宮洛衍微微抬了抬眼眸,瞥了一眼上面的來電人。
是手下阿煜打來的,阿煜是他栽培了多年的暗使,不到關鍵時刻,他是不會輕易動用他的。
這次情況緊急,再加上還牽扯到蘇郁染,因此他心里即便再不愿意相信,還是把調查的矛頭指向了小叔。
“宮總,查出來了,果然是宮先生做的。”阿煜的聲音沉穩(wěn)而又有力,帶著不可拒絕的堅定。
“嗯。”宮洛衍淡淡地應了一聲,這一切他早已經(jīng)猜出來了。
空氣沉寂了一秒,電話那邊的聲音微微顫動了一下。
“只是,這件事不僅僅是宮先生一個人做的,還牽扯到另外一個很重要的角色。”阿煜有些猶豫,但還是說出了實情。
“是阮明志吧?”宮洛衍早就猜出了兩人之間有勾結,因此不等阿煜往下說,他便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嗯,宮先生跟阮明志兩個人的聯(lián)手其實早已經(jīng)有預謀,目的也很簡單,宮先生要的是宮氏集團的權利,而阮明志要的是利益。作為咱們市的第二大集團,誰都知道阮明志的野心,以他的籌謀,是絕對不可能屈居第二的。只是這宮先生,倒是有些出人意料。”阿煜搖搖頭,語氣中帶著不可思議。
宮洛衍輕輕地放下手機,長長的指節(jié)扣響了桌面,他的狐疑并不比阿煜少,這個宮景瑜,他一向奉如圭臬的小叔,竟然會是這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我也是這樣覺得,小叔的突變,似乎并不是突然的,按照他們一步步的計劃來看,這一切似乎都是預謀好的,單等著我往里跳呢!”宮洛衍窺了一眼窗外,表情略帶嘲諷。
“那依你之見,他們的陰謀究竟是什么呢?”宮洛衍拿起手機,慢慢地走向了陽臺。
夜色籠罩下的別墅別有一番風韻,淡粉色的薔薇花一簇一簇地圍滿了整個墻壁,在月光下閃著盈盈的光輝,與偷偷舒展的曇花相映成趣。
“這個我也正在琢磨,雖然能輕易看出他們的意圖,但是陰謀這件事畢竟隱藏的很深,兩個人都是比較狡猾的角色,目前還看不出來什么。”阿煜沉思著回答道。
“行,先這樣吧,你再好好接著查下去,線索不能斷了。”宮洛衍略略沉吟了一會兒,掛了電話。
蘇郁染此刻還在獄中,他根本無顧及別的,但是這一切的陰謀如果不調查清楚,他就沒有一個正當?shù)睦碛赡芫人鰜恚蘸笠仓荒苁侨莵砀嗟穆闊?
抬頭望著滿天星辰,宮洛衍有些猶疑,其實他對權利并不是多么在意,這個所謂的宮氏,只要小叔愿意接手,他是根本不會多說一個不字的,可是他拱手送與別人偷偷拿是不一樣的,更何況宮氏不僅是他最后的籌碼,更是救回蘇郁染的唯一途徑。
宮洛衍想了很多,小叔和阮明志兩個人都是狡猾的老狐貍,他根本沒有辦法一個個攻破,如果要找到出發(fā)點的話,也只能先從阮瑜兒下手了。
思緒慢慢地拉回,看著窗外的彎月,宮洛衍不禁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衍哥哥……”阮瑜兒翻了個身,雙手卻不曾離開宮洛衍的身體半分,仿佛怕一松手他就會丟失似的,一雙手攥著他的衣襟,攥的緊緊的。
“瑜兒,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宮洛衍用力分開她的手指,半攙扶著把她挪到了樓下。
“我不回去,我要跟你在一起,我要跟你結婚……”阮瑜兒還在不停地嘟囔著,雙手緊緊地拉著他的衣服。
“好好好,你趕緊上車,我們過兩天就結婚。”宮洛衍慢慢地把她攙到車子后座上,一腳油門把她帶回了宮家別墅。
宮景瑜正準備睡了,看到兩人這樣,不禁有些吃驚。
“阿衍?阮瑜兒她怎么了?”宮景瑜走到他們面前,忍不住地多看了阮瑜兒幾眼。
此刻的阮瑜兒已經(jīng)完全醉了,雙頰微微地泛著紅色,嘴里重重地吐著酒氣,神志不清地跟宮景瑜打著招呼:“小叔!”
“她喝多了,我送她上去。”宮洛衍剛準備上樓,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把阮瑜兒交到傭人手里,回頭叫住了宮景瑜。
“小叔!”宮洛衍語氣急促,一個箭步?jīng)_到了宮景瑜面前。
“怎么了?”宮景瑜有些訝異,神色微微地露出一抹慌張。
“我準備娶阮瑜兒為妻。”宮洛衍盯著他,語氣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