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家別墅內,歐式的水晶吊燈高高地懸在客廳里,桌上的玻璃杯子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宮景瑜手里握著一份文件,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宮洛衍如何如何被害,如何如何被冤枉,蘇郁染如何如何籌謀的內容。
“你真的考慮好了嗎?”宮景瑜看著一旁氣喘吁吁的蘇郁染,平靜地問道。
這件事對于他們來說,無疑是個意外收獲,誰都知道蘇郁染在宮洛衍心中的地位,這次的調換,宮景瑜也沒有把握能不能完全成功。
“嗯,我想好了,小叔您現在帶我去吧!”蘇郁染抑制住內心的激動,一臉鎮靜地回答道。
可能對于外人看來,蘇郁染要面臨的是牢獄之災這件事,但是對于蘇郁染來說,可能馬上就要見到那個令她心心念念的人了,所有的激動掩飾住了悲憫,她一點也不覺得害怕。
“好,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就先把這份告知書簽了吧,阿衍被放出來后,肯定還會有人再繼續追究,到時候把你的這個告知書公布給媒體,我想應該就不會有人再針對阿衍了。”宮景瑜踟躕了片刻,往前一步把文件遞到蘇郁染手里。
蘇郁染接過文件,連看都沒看便簽了字,此刻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換回宮洛衍了,根本顧不得許多。
“還有別的問題嗎?”蘇郁染把文件遞到宮景瑜手里,略帶焦急地問道。
宮景瑜接過文件,看到上面清晰的“蘇郁染”幾個字后,臉上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沒別的了,咱們走吧。”他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將告知書規規矩矩地地疊好放進衣服兜里,才帶著蘇郁染一起出了門。
車子穿過一層層的黑夜,繞了好多彎彎曲曲的路,最后沿著盤山公路,在一處偏僻的大門錢前停下。
蘇郁染覺得有些奇怪,她還從不知道監獄會設在這么偏僻的地方,她慌亂地絞著衣襟,腦子里浮想聯翩。
麥琳娜的話突然在耳邊響起,她有些后悔這么沖動了,小叔再怎么溫和,也是她不太熟悉的陌生人,就這樣任他擺布,似乎的確有些沖動了。
蘇郁染看著車窗外,陰沉沉的天空令她有些煩悶,覺得壓抑的很。
“郁染!”宮景瑜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蘇郁染驚了一下。
“小叔。”她有些含糊地應了一聲,兩只眼睛眨個不停。
“是不是害怕了?如果你現在后悔的話,還來得及。”宮景瑜語氣平淡,像討論天氣一樣無關痛癢地說著這些話。
“不,我不害怕,咱們進去吧。”蘇郁染深吸了一口氣,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宮景瑜笑了笑,也跟著她一起下了車。走到大鐵門前,他遲疑了片刻,擺了擺手示意身后的人跟她一起進去。
“你不去嗎?”蘇郁染有些不解地看了宮景瑜一眼,淡淡地問道。
近鄉情更怯,此刻她的內心已經被許多情緒填滿了。恐懼,激動,還有各種各樣說不出的情緒,讓她忍不住地顫抖起來。
“我不能進去,畢竟我代表著整個宮氏,我去無疑是給阿衍雪上加霜,讓他們帶你進去吧。”宮景瑜指指身邊的那些下屬,他們個個西裝革履,看起來很嚴肅。
“哦。”蘇郁染點點頭,跟著他們一起進了這個所謂的“監獄”。
除了陰暗一點之外,這個“監獄”看起來跟普通的房子差不多,就是冷冰冰的沒有一絲人煙氣,她只看見宮景瑜的屬下對那個掌管鑰匙的人說了幾句話,他們就開門讓她進去了。
蘇郁染小心翼翼地往前走,長長的走道好像總也走不完似的,冰寒徹骨。
“洛衍!”蘇郁染突然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宮洛衍,不由得叫出了聲。
此時的宮洛衍正獨自坐在一個塑料椅子上,前面除了一張半舊的木桌子之外,還有一本書,那是他在這里面坐著無聊,要求別人給他帶進來的。
雖然犯了殺人的罪名,但他畢竟是宮洛衍,誰也不敢對他太過分,宮洛衍認真地翻著書頁,仿佛這里對于他來說并不是桎梏,而只是一個條件差一點的辦公室而已。
“郁染!”聽到有人叫他,宮洛衍無意識地回了一下頭,看到蘇郁染的身影時,他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你怎么來了?”他一下子沖到蘇郁染面前,這些日子以來的思念,一下傾瀉而出,仿佛決堤的洪水,把他整個地包裹住了。他一伸胳膊,蘇郁染便被他緊緊地攬在懷里。
“我好想你!”顧不得許多,宮洛衍的喉頭動了動,心里的思念化成幾個平淡的字,放在蘇郁染的耳邊。
“洛衍,你……”蘇郁染也是淚流滿面,她哽咽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么多天的想念化成眼淚,在這擁抱中將兩人包圍。
“郁染,我好想你!”宮洛衍緊緊地抱著她,忍不住地又說了一句。
冰冷的監獄里靜默無聲,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只有陰冷的夜風透過窗子翻動書頁,他們兩人緊緊地擁抱著,久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