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進,不讓進,媽咪不會再跟那個男人在一起了,誰也別想進來勸她了!”蘇寶寶突然有些吵鬧,一臉嚴肅地盯著眾人,仿佛是一只護雛的母雞。
“寶寶,你聽我說……”江景再次俯身準備說話時,突然被關在了門外。
“砰!”蘇寶寶用力地關上門,留下門口的人們面面相覷。
江景嘆了一口氣,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別擔心,咱們再好好跟他說說。”宮小四的右手搭在江景肩膀上,輕聲細語地勸慰著她。
“寶寶,阿姨不是來勸你媽咪跟宮洛衍復合的,阿姨只是有些話想跟她說,你讓阿姨進去好不好?”江景隔著門縫,一點一點地妥協。
蘇寶寶一直在門內聽著,本以為他們會知難而退,聽到這些話,他的心底不禁動了動。
一雙胖乎乎的小手輕輕覆上門把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開門。
“你說的是真的嗎?”他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神情疑惑。
“真的,騙你是小狗!”江景把頭湊在門縫邊,語氣堅定地說道。
宮小四看著一臉認真的江景,忍不住地嗤笑了一聲。
門緩緩地移開了一條縫,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四處打量了一番,小心翼翼地探了出來。
“你們真的不會勸我媽咪跟那個人復合嗎?”為了萬無一失,他再次確認了一遍。
“放心吧,阿姨說話算話。”江景微笑地看著他,輕輕地撫摸了一下他的額頭。
蘇寶寶明亮的大眼珠骨碌碌地轉了轉,沉吟了片刻:“那我們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一只纖細的大手覆上了那張胖乎乎的小手,兩人的臉上都不自覺地溢出了笑意。
“你們進來吧!”蘇寶寶打開門,招手示意他們進屋。
客廳里寂靜無聲,江景環視四周,淡黃色的墻壁讓人覺得很溫暖,桌上的熱水還在氤氳著熱氣,蘇寶寶打開了一半,還未合上。
蘇郁染睡得昏昏沉沉的,只聽見門外似乎有響動,想起身,可是卻撐不起來。
“寶寶,琳達阿姨回來了嗎?”她虛弱地睜開眼睛,想要起身卻根本動彈不得。
稍稍動一動身子,一陣陣酸痛就如同潮水般襲來,蘇郁染重重地咳嗽了兩聲,又不知不覺地閉上了眼睛。
“媽咪生病了。”蘇寶寶一臉無辜地看著江景,指指床上的蘇郁染,悶悶不樂地說道。
其余人在門外探著身子,江景和宮小四坐在床邊。
一雙纖纖玉指輕柔地往蘇郁染的額頭上探了探,卻立馬像觸電般地彈了回來。
“好燙!”江景看了一眼雙眉緊蹙的蘇郁染,一陣驚訝。
“怎么了?”宮小四聽到聲音,也忍不住地探了探身子。
“她好像發燒了,快,去醫院吧!”江景著急地扶起蘇郁染,一臉擔憂。
蘇郁染只覺得腦袋一陣陣的酸痛,冰涼的指尖覆上她的額頭時,她忍不住地拉住了那雙手。
一幕幕場景浮現在腦海里,宮洛衍跟阮瑜兒的身影像電視劇情節一樣,不停地在她腦海里回放著。
“衍……”她聲音虛弱的幾乎聽不見,兩片薄唇一張一合,雋秀的眉頭蹙了又蹙,額頭上不斷地滲出汗珠。
“快去醫院吧,這燒得太厲害了!”
“媽咪……”
……
耳邊的聲音不斷地回響,蘇郁染只覺得嘈雜的很,想要開口阻止,卻根本說不出來話。
那天晚上的場景又一次次地浮現在腦海里,她緊緊地攥著床邊的被角,雙目微闔。
宮家別墅外的楓樹紅得似火,在夕陽的映襯下更加奪目,隨著晚風微微搖曳著,緩緩地落下幾片葉子。
一輛黑色的加長林肯緩緩駛來,蕩起一層薄薄的塵土,伴隨著幾片飛舞的落葉,穩穩地停在了別墅的大門前。
二樓的欄桿上,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擎著欄桿已經在這里站了許久,看到樓下的車影時,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微微地動了動。
“阿衍!”宮景瑜還未進屋就看到了樓上的宮洛衍,忍不住地抬頭喚了一聲。
看著樓下的來人,宮洛衍并不為所動,只淡淡地掃了一眼,微微頷首,身子依舊紋絲不動。
宮景瑜徑直從外面的扶梯上了樓,在宮洛衍的身后站住了。
“今天家里有宴會你忘了嗎?賓客們都已經到了,就差你了!”宮景瑜走到他面前,微微轉動著腕上的手表說道。
“我不感興趣!”宮洛衍語氣冰冷,雙眸依舊定定地看著天邊的斜陽,除了那雙眸子外,身子一動不動。
“那不行,必須得去,這次來的都是重要人物,許多跟咱們公司都有合作的。”宮景瑜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
宮洛衍沒有再爭辯,深邃的眸子微微顫動了一下,便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天邊的最后一抹夕陽也漸漸湮沒,墨藍色的云朵一片片地飄過來,給整棟哥特式的建筑覆上了一層薄紗。
“走吧,再晚些就來不及了。”宮景瑜語氣平靜,轉身離開了別墅。
宮洛衍尾隨著他離開,眼角的余光忍不住地又往天邊看了一眼,那里有一顆新出的星子,在淡淡的夜幕中微微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