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高愣了愣,繼而冷笑,“看到了吧,她不敢正面回答那個問題了,可見我說的都是真的!”
“那你就這么認為吧,等孫總把律師函甩到你臉上時你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蘇郁染懶得澄清這件事,對張高這種行為失望到極致。
她以為他是個內(nèi)斂的人,不曾想這個她一直以為不會害她的人竟在背后也編排起她來。
孫總這尊大佛著實嚇到了張高,不過他只是害怕了一瞬,然后又繼續(xù)像個追著八卦新聞不放的長舌婦一樣喋喋不休。
“敢做不敢當,還巧言令色,女人的心機真是花樣百出啊!”
蘇郁染利眼一縮,忍不住了,“敢做不敢當?shù)娜伺率悄惆桑繌慕裉炱穑阋呀?jīng)被公司開除了。”
張高有一秒的惶恐,隨即不動聲色地反詰:“難道就因為我說了那些話?如果這樣就構(gòu)成解雇罪名,那蘇宛若造謠你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怎么不去開除她?專挑軟的獅子捏可不好!”
“不,我是在把爛的柿子撿出來,以免壞了整個團隊。”
蘇郁染不慌不忙道,望向張高的眸中寒光凜人。
“也許事情過去那么久,你都忘記了。但有人一直記著,五年前你剛來公司時,把一個人的策劃案偷龍轉(zhuǎn)鳳的事情還記得嗎?”
張高聞言,面色大變,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蘇郁染冷哼,“看樣子是記起來了。”
“怎,怎么回事?”李曉琳驚呆,“張哥,你以前……偷過策劃案的嗎?”
許是因為心虛,張高從脖子到臉的皮膚都變得火紅,眼神閃閃爍爍。
李曉琳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張哥你怎么可能做這種事情?組長,張哥可能喝假酒了,他說話不算數(shù)的。”
“喝沒喝假酒他自己心里有數(shù)。”蘇郁染閉了閉眼,把積壓在內(nèi)心深處的一團怨氣慢慢吐出。
“當時他換了別人的策劃被發(fā)現(xiàn)還不承認,對方又拿不出證據(jù)來,就這樣被開除了,那個人的家屬正需要錢做手術(shù),因為這件事耽擱了做手術(shù)的時間,而那個人也因為自責,至今都過得很不好。”
張高跌坐在椅子里久久不說話,空氣安靜得連掉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到。
嘩啦,張高忽然從椅子里站起,從桌子底下扯出一個大箱子開始收拾東西。
李曉琳還懷著最后一絲希望跑去跟蘇郁染求情,“組長,事情你真的調(diào)查清楚了嗎?會不會其中有什么誤會啊?張哥這個人心氣高,萬一你冤枉了他,他就不會再接受你的道歉了。”
“事情已經(jīng)調(diào)查得很清楚了,如果我冤枉他,他能不反抗解釋?他像是會自己吃悶虧的人?”
最后看了眼張高,蘇郁染扭身走出辦公室,以致于忽略了張高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
張高走得很干脆,絲毫不拖泥帶水。
蘇郁染呆坐在椅子里,她怎么也想不通一個看起來正義凜然的人,背后竟然做了這些事情,還隱藏得滴水不漏。
咚咚咚!
李曉琳急匆匆敲了兩下門,捧著個手機沖進來,“組長組長,你又攤上大事了!”
“嗯哼?”蘇郁染因為張高的事情正頭疼呢,聽了這話一頭霧水,接過李曉琳遞過來的手機看了才明白。
她果然是招黑體質(zhì)。
距離張高被開除才多久,視頻就被傳到網(wǎng)上,大肆渲染她仗勢欺人隨意開除下屬。
網(wǎng)上的怒罵聲更厲害了。
“組長,我們辦公室里是不是還有內(nèi)鬼?”看著評論區(qū)那些恐怖的罵語,李曉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然不可能一出事就被傳到網(wǎng)上啊。”
蘇郁染看著視頻,眼神漸漸變得不一樣,“曉琳,你幫我看看這個拍攝方位會對著誰?”
“張高啊……”李曉琳眼睛驀地瞪大,“張哥他……”
蘇郁染眉心緊鎖住,薄唇溢出一絲冷意,按上眉骨。
無疑,這是個局。
可張高怎么知道她會開除他呢?
腦子一轉(zhuǎn),一個瘋狂的想法從心頭轉(zhuǎn)過,蘇郁染嚯地站起身,去了人事部。
見到她來,人事部部長有些意外,“蘇小姐,你來有什么事么?”
“我來想了解件事。”蘇郁染坐下,凝視著部長的眼睛,“上次在醫(yī)院碰到時,你給我說的那件事,保證確有其事嗎?”
“是啊。”人事部部長點頭保證,“張高后面還讓人給打了呢。”
“被辭退的那個人現(xiàn)在在哪里?你把他的家庭住址告訴我。”
提到這個,部長愣住了,“蘇小姐你怎么突然間想要這個了?貿(mào)然打擾人家不太好吧?”
“你給我就行。”蘇郁染語氣染了幾分嚴肅。
部長磨磨蹭蹭地拿不出來,蘇郁染就知道其中有鬼了。
這樣看來,她的確冤枉了張高,這件事她自愿打臉。
可……
“那天在醫(yī)院,你跟那個人配合來騙我的?”蘇郁染不動聲色打量著部長,態(tài)度明明很友好,可就是讓人冷到了心尖。
部長低著頭不敢跟她對視,支吾的語氣已經(jīng)出賣了他,“蘇小姐,我上有老下有小,都靠著我這份工過日子,我不能丟掉工作啊。”
“是誰?”
“我不能說。”
蘇郁染握緊了手指,“你不說我也猜得到是誰,蘇宛若和蘇淮笙對不對?你要想清楚一個問題,將來接管蘇氏集團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