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力量不容小覷,沐然嘴角滲出了血絲。
蘇郁染驚愕地張大嘴,想要去扶沐然,可被一股大力往后扯去,后背撞上堅硬如鐵的東西,那是男人結(jié)實(shí)的胸膛。
“你發(fā)什么瘋!”蘇郁染掙扎,無奈男人的胳膊如同銅墻鐵壁,把她死死鎖在身邊。
片片生寒的視線似利刃,直直射下來,蘇郁染頭皮一麻,心里下意識跟著凜了凜。
“你快放開她,沒看到弄疼她了嗎!”沐然從地上爬起,沖上來。
“她是我的女人。”
宮洛衍一句話就讓沐然止住了腳步,當(dāng)場愣在原地。
“我奉勸你一句,以后不要再來糾纏她,否則我會讓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宮家的實(shí)力。”男人語氣冷漠,仿佛淬了冰,摻了毒,無形中帶著強(qiáng)大的威壓,空氣都似乎凝固了,讓人隱隱透不過氣。
沐然握緊拳頭,視線不著痕跡地落在蘇郁染身上,溫柔地淺笑,“郁染,你也是這么想的嗎?”
“我不是!”沐然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就算沒有愛情也有近似親情的友情,而最近他還幫了她那么多忙,她怎么能用宮洛衍那種話來傷害他,“沐然,你永遠(yuǎn)都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有困難了,盡管過來找我,我一定會盡所能去幫助你的。”
朋友?
原來只是朋友啊。沐然蒼白一笑,渾身的力氣仿佛被人一下子全部抽走,頹然,落寞,“我明白了,如果當(dāng)初我能跟你告白,也許就不是這個結(jié)局了。”
宮洛衍聞言眸子瞇起,冷聲宣布主權(quán):“沒有如果,收起你骯臟的心思!”
話畢,不容蘇郁染反抗,強(qiáng)制性地把她帶走。
男人絲毫不顧及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更沒有收斂一絲煞氣,整個人的狀態(tài)就是“神擋殺神、坲祖殺佛”。
跑車一路風(fēng)馳電掣,速度快得驚人,這也正昭示了男人此刻內(nèi)心的怒意有多么嚇人。
蘇郁染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緊張地揪著安全帶,不敢吭聲。
車子開往江邊,眼看就要沖進(jìn)江水里,宮洛衍卻沒有絲毫要停車的跡象,蘇郁染害怕得心跳到了嗓子眼,欺身去抓方向盤,“停車!”
刺耳的輪胎與地面摩擦的喧囂聲過后,車子堪堪停下,車前蓋的一半懸在江水之上,搖搖欲墜。
“好,好險。”蘇郁染重重舒了口氣,不知不覺間,后背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
平靜回籠后,她生氣地瞪向男人,“你瘋了嗎!無緣無故在耍什么脾氣啊!”
還拿生命開玩笑,這人瘋子吧!
宮洛衍冷冷一笑,瞥過去的視線里沒有任何溫度,冷得像是北極的一潭死水,“你覺得我不該生氣?”
“這有什么好生氣的,我都已經(jīng)跟他說明白了!”蘇郁染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眼神里不自覺地升起一縷嫌棄,“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人打了,這就是宮氏集團(tuán)掌門人的行事作風(fēng)嗎?”
“他碰你了。”男人的薄唇理直氣壯地蹦出這幾個字。
原本憤怒值飆升的蘇郁染聽到這句話,心態(tài)跟坐過山車一樣倏地往下落了一大截,不知道是該繼續(xù)生氣還是該笑,“你今天怎么了?這樣真的很幼稚!都什么跟什么啊?沐然他是情緒有點(diǎn)激動才……唔。”
沒等她表達(dá)完,男人已經(jīng)黑著眸子欺身過去以口封緘。
這次的吻,近乎暴戾,力量很驚人,蘇郁染覺得骨頭都在痛,呼吸盡數(shù)被他掠奪,整張臉在慢慢漲紫。
而且,他是故意的。
用這種方式懲罰她。
待她就要暈厥過去,宮洛衍才甘愿松手,給她自由呼吸的權(quán)利,修長的手指撫上下顎,用力捏住,“在我面前,不許主動提起任何男人的名字,記住了沒有?”
蘇郁染理智回籠,向來最不喜歡被人這么威脅的她,聽到這話,體內(nèi)頑劣叛逆的因子蠢蠢欲動,唇泛冷笑,“憑什么?宮先生,你可別忘記我們只是合約情人,我沒有管過你的交友,也請你不要過多干涉我的私人事情。”
干涉?男人的心火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被勾出來,眸色越發(fā)幽深,似暗藏了一頭吃人猛獸,“既然當(dāng)初你簽訂了協(xié)議,那么你就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東西,懂不懂?”
“我不是任何人的東西!”聽聞這話,蘇郁染暴跳如雷,有誰愿意被人當(dāng)做一樣物品來對待?
她一把推開男人,欲推車門跳車,宮洛衍心下一急,用勁力把她拉回來,而她怒火攻心,喪失理智,抬手就是一巴掌揮過去。
啪——
手指清晰用力地刮過男人的面頰,留下淡淡紅印。
剎那間,空氣陷入詭異的沉靜,仿佛凝滯。
蘇郁染眼睛通紅,泛著水光,心里難過得要命,“請你記住,我不是任何人的東西,我只是我自己!”
“還給你!”手一扯,脖子上的項(xiàng)鏈脫落,被她甩到男人身上。
她不是愛哭的那類人,可此刻,眼淚背叛了她,一點(diǎn)也不受控制地肆虐臉龐。
她想,此刻的自己一定很狼狽。
自尊心強(qiáng)烈的她,最后望了眼呆在原地的男人,眸底劃過失落,推開了車門。
平靜過來的宮洛衍看到她的眼淚,五年前的那個夜晚在腦海里一閃而過,女孩的眼淚讓他立刻驚回神,意識到自己剛才沖動過度,想要道歉,可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
開車在附近找了一遍,也沒找到人,從來不知道這丫頭能跑得這么快。
宮洛衍惱怒地拍了下方向盤,摸出手機(jī)打電話。
正在會所里流連花叢的宮小四接到男人的電話,嬉笑著開口,“表哥,你怎么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想我了?”
“嗯。”
哐啷——
聽到這個淡淡的音節(jié)時,宮小四受驚過度,從沙發(fā)上滾了下來。
京城最高級的私人會所超級VIP包廂里。
水晶材質(zhì)茶幾上擺滿了名貴的酒水,能容納幾十個人的包廂里,只有宮洛衍和宮小四兩兄弟躺在沙發(fā)里,顯得整個空間空蕩蕩的,沒人氣。
而宮小四此刻也暗中被這位表哥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的冰冷氣場給凌遲得頭皮發(fā)麻。
宮洛衍是出了名的自制力強(qiáng)大,面對酒池肉林、香車美女那都是坐懷不亂,就算讓這家會所的頭牌公主脫光了站在他面前,這廝估計都不會抬一下眼皮。
更別說會像現(xiàn)在這樣沒有節(jié)制地喝酒。
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否則都不可能動搖到這位表哥的情緒。
可他思來想去,都想不出有什么事會讓表哥一直緊皺眉頭買醉。
集團(tuán)破產(chǎn)了?不可能,宮家哪那么容易破產(chǎn),就算真的破產(chǎn),他估計表哥也不會頹廢成這樣。
查出患有絕癥?那更加不能喝酒了。
“失,失戀?”宮小四猶豫著說出最為不確定的一個猜想,心有戚戚地看向表哥,對方竟然沒有反駁,更是連個眼神兒都不曾給他。
臥槽!按捺住蠢蠢欲動的八卦之魂,宮小四笑臉嘻嘻地湊過去,出言安慰,“表哥,人生在世數(shù)十載,誰沒有過失戀呢?蘇郁染不跟你,那是她眼瞎,追你的女人都能繞京城外圍幾百圈了,你隨便挑個喜歡的,都比京城毒瘤強(qiáng)啊。”
宮洛衍終于正眼掃了他一下,就在宮小四慫慫地以為他要發(fā)脾氣時,宮洛衍卻是心情極為郁悶地說了一句話,“我問你件事,如果你不小心傷害了一個人,該怎么彌補(bǔ)?”
“彌補(bǔ)?”宮小熙震驚地睜大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天吶,他這位素來冷酷無情的表哥,居然會說出“彌補(bǔ)”這兩個字,莫非鐵樹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