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被轟出辦公室,眼神呆滯地走入電梯,蘇宛若跟著一起進去。
“江小姐,你沒事吧?”蘇宛若擔心這位盟友從此一蹶不振,讓她少了一個幫手。
良久,江景深深吸了口氣,渙散的眼神漸漸聚焦,眸中仇恨肆虐,嚇得蘇宛若后退了幾步,貼上電梯壁。
江景嘴角輕勾,對上她的視線,“你怕了?”
蘇宛若搖頭,“你被蘇郁染這么侮辱,我也替你覺得難過。”
提到這件事,江景心中一次,窒息了下,旋而拳頭握實,聲音從牙齒間擠出,“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你在公司里面給我盯緊她!”
“行!”蘇宛若心中大樂,女人是種有仇必報的動物,江景此番在蘇郁染那里吃了大虧,日后一定會報復,到時候她借刀殺人,看著兩人斗得死去活來,她就坐收漁翁之利,實在妙哉!
辦公室里,寂靜。
蘇郁染跟宮洛衍互相對峙而立,她心中轉著千言萬語,可就是不知道怎么表達出口,試圖從男人臉上找到突破口,可那毫無溫度的眼神,讓她退卻了。
“宮……”
話語未完,甚至連名字都沒有喊出,男人已經將身體一轉,闊步走出去,沒有留下一句話。
蘇郁染站在原地,懊惱地捂著臉,思緒紛亂。
她遇到危險時,男人總是第一個出現幫她化解危機,她不懂策劃,他耐心指導,她被人欺負,他把人帶過來讓她懲罰……這里的每一件事,男人都默默地做著,這種用實際行動來表達自己的男人,她卻傻到對人家發狠,用言語來傷害人家。
“我真的蠢到家了!”蘇郁染支著腦袋,埋怨自己。
策劃案通過之后,蘇郁染作為代表要去宮氏集團參加例會,跟那邊的負責人對接,以便日后好溝通,促進雙方合作。
例會上,宮洛衍作為策劃案的提選人,自然也在,他坐在長形圓桌的末端,面孔俊逸豐朗,眉目清冷疏離,穿著剪裁適宜的深褐色西裝,像中世紀歐洲宮廷里的皇帝,姿態慵懶地背靠椅背,眼瞼微垂,像是在聽,又像是在思考。
許是出于愧疚,蘇郁染的視線時不時悄悄挪到他身上,看著看著就走神,不知道會議講了什么,好幾次應付問題都模棱兩可,好在負責人也沒怎么在意。
會議結束,蘇郁染故意等其他人都出去,只剩下她跟宮洛衍時,想開口道歉,可男人已經表現得很漠然,并不想跟她說話,連文件也懶得拿,徑直走出辦公室,闊步離去。
望著那道挺拔的背影,蘇郁染挫敗地嘆了口氣,心里面除了愧疚,無端還生出了幾分不安。
男人的忽視,對她的影響程度超出了意料。
回到蘇氏集團,蘇郁染在路上遇見了蘇宛若,不知道是不是被江景的下場給嚇到,蘇郁染現在對她不敢像以前那么囂張了,見到她跟老鼠見到貓似的,掉頭就跑。
看著那道落荒而逃的身影,蘇郁染烏黑的瞳仁一溜轉,忽然間想起一件事,嗓音不輕不重砸落,剛好讓蘇宛若聽見。
“還記得你跟我打賭,你輸了就給我下跪道歉么?”
蘇宛若身形一震,悔得腸子都青了。
高跟鞋的聲音漸行漸近,蘇郁染就站在她背后,口氣奚落,“這件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想抵賴嗎?”
一股難堪罩上面龐,蘇宛若羞得面紅耳赤,她從沒想過自己會輸給一個不學無術的廢柴,“你贏得一點也不光彩!根本算不上是我輸了!有本事你就別爬宮洛衍的床!”
蘇郁染眸子一利,目光冷凝,忽然間笑了兩下,“隨便你,我從來不跟失敗者斤斤計較。”
話落,轉身揚長離去。
一個蘇宛若算得上什么,她要的是整個蘇氏集團。
回辦公室之前,蘇郁染去組員們那里交代會議的內容,鼓勵大家好好努力,爭取做到最出色。
“有蘇小姐按著我們的頭工作,絕對是最出色的!”李曉琳嘴巴跟蘸了蜜糖一樣甜,伸腳踢了下張高的椅子,“張哥,你說是不是?”
張高眼底閃過一絲怪異,點了點頭,他的視線時不時掃過蘇郁染,不敢過多停留,生怕遭到嫌棄。
而蘇郁染對他失望至極,已經不想跟他有任何進一步的了解,原本她還打算把張高培養成自己的心腹,可如今看來,一切都是泡沫。
時間一點點流逝,蘇郁染抬起頭時,時間已經指向五點半,該下班了。
她整理手頭上的文件收好,提著公文包離開辦公室。
此時,公司里已經沒什么人,過道清清靜靜,只有高跟鞋觸底的清脆聲響。
蘇郁染緩步走向電梯,猛然間,目光倏然一緊,感覺到一股危機從背后襲來,她警戒轉身,后面卻是空空蕩蕩。
她以為有人在跟蹤她。
“一定是我想太多出現幻覺了。”這里是公司,怎么可能有人會跟蹤她,甩甩頭,蘇郁染走進電梯里,來到了停車場。
坐進車里時,她清清楚楚在后視鏡里看到了車后面的不遠處露出一抹衣角。
紅唇抿緊,嘴角輕勾,蘇郁染當做什么也沒看到,踩下油門,把車子開出車庫。
匯入車流沒多久,蘇郁染發現后面有輛白色面包車一直尾隨,起先她還不太確定,直到隨便開了幾條街,圍著一棟商貿大廈繞圈子,發現人家還跟在屁股后面,就坐實了猜測。
看來某人還是賊心不死,蘇郁染正準備繼續開車耍他們時,口袋里的手機發出震動的聲音,掏出來一看,眼神瞬息千變。
過往的樁樁記憶鉆入腦海里,記憶猶新。
手掌按在心跳的位置,蘇郁染平穩了激動的心情,才按下接聽鍵,“喂?”
“郁染,是我,你還記得我的聲音嗎?”
蘇郁染心頭猛地一跳,聲音從嗓子眼里壓出來,刻意平靜,“當然記得,沐然,好久不見。”
沐然,她的青梅竹馬,也是她曾經暗戀多年的男人。
如今,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