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汐說到這里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因為她挺關心魏落殊的,可是從魏落殊嘴里面聽到這樣的話,還是讓她覺得難過。
魏落殊看著蘇汐那一副要哭了的模樣皺了皺眉頭,心里面有些發悶,然而他卻提醒自己不能夠心軟,他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如果心軟了,那他的存在還有什么意義!
魏落殊別開頭不去看蘇汐,只是低沉著聲音說道:“誰讓你站在他的那邊。所以只能和他一樣得不到好的結果!”
“既然你那么痛恨江宇之,也一口咬定江宇之不是個好人,那我至少應該可以知道江宇之到底是做了什么吧?你如果不和我說,我的確看不出來他哪一點不好!”蘇汐望向魏落殊說道。
魏落殊神色猶豫的看了蘇汐一眼,蘇汐卻繼續說道:“如果他真的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那么我絕對會毫不猶豫的離開他!”
魏落殊見蘇汐用這么堅定的語氣說這樣的話,他想了一想,便點了點頭說道:“好,我把事情都告訴你,我也希望你可以認清楚江宇之這個人。”
蘇汐點了點頭,干脆拿著板凳坐到了魏落殊的面前看著他。
……
雖然魏落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懂事的,但是他懂事的時候便知道自己和別的人不一樣。
因為別的人都有父母的疼愛,可是他沒有,在家里面,雖然所有的人都稱他為少爺,都是一副很尊敬他的模樣,可是只有他知道,他在家里面就像空氣一般。
在他那所謂的父親和母親的面前,更是如同一只戰栗的小鳥一樣,連任何的表情都不能有。
他的父親總是一臉嚴肅的模樣看著他,幾乎沒有和他說過什么話,要不是看著他會和別人說話,魏落殊一度以為他的父親可能是一個啞巴。
而他的母親,眼神總是怨毒的看著他,就好像他是一個魔鬼一般。
魏落殊不懂她為什么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他也嘗試過想要靠近他的父親母親,然而換來的只會是更大的驚嚇,因為他們的眼神和動作都像是一種恐嚇一般。
他記憶中爺爺倒是對他不錯,經常會來看他,他總是會問爺爺為什么爸爸媽媽不喜歡他,爺爺總是說他們只是比較嚴肅而已,不是不喜歡他,他想要去相信這個答案,可是小小的他一想到他們兩個人的眼神,便不敢相信這個答案,他疑惑過,那真的是喜歡他的眼神嗎?
不像是,可是父母怎么會討厭自己的孩子呢,所以他們應該不是討厭他的吧。
這樣的矛盾糾結后來終于是有了答案,爺爺去世的那天,他雖然不是很理解到底發生了什么,可是看到他們都一副沉痛的模樣,他也忍不住在那里哭了起來,因為保姆說他再也見不到爺爺了。
那天晚上,母親沖進了他的房間里面瘋狂的笑著說道:“那老頭子終于是死了,終于是死了,我終于不用在壓抑自己了。”
他害怕的看著她,可是這也是她第一次到自己的房間里面,所以他還是骨氣勇氣想要和他的母親可以說上一句話,想要告訴她,他真的很想和他們一起說話,很想他們可以帶著自己出去玩,很想他們可以像別的小朋友一樣,可以接他回家,他可以驕傲的說“我爸爸媽媽來接我了。”
所以他輕輕的靠近,小手拉了拉母親的裙子,那女人卻一下子甩開了他,憎恨的看著他呵斥道;“你離我遠一點,你這個野種,你知道我看著你的時候有多惡心嗎?你長得真惡心,和那個女人真像!”
他被嚇傻了,只能渾身瑟瑟發抖,他不明白她說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有的詞他聽懂了,她說他長得很惡心。
沒有了爺爺這個保護傘,起初她也只是罵自己,后來便開始虐待他,在他的身上劃下不大不小的傷口,看著他痛得發抖,痛到掙扎的模樣,她總是會在那里開心的笑著,那笑容看起來非常的瘆人,常常出現在他的噩夢之中。
對于她這樣的行為,沒有人會去在意,即便是保姆們發現了異常,他們也會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只是會給他準備一些藥在床頭,就這樣好像相安無事一般。
而他,常常因為疼痛睡不著覺,那個時候的他就好像在黑暗的沼澤里面一般,小小年紀的時候連死亡是什么都不懂,他只能那樣忍著,一直忍著,半夜在那里大聲的哭著。
可惜,即便是哭得再大聲,所有人都對他充耳不聞,沒有人會來管他。
直到一個午后,他坐在地上發呆,這個時候聽到門輕輕的被推開,他嚇得渾身一顫,以為是那個女人又來了。
然而他卻看到一張圓圓的臉笑瞇瞇的望著他,他愣了一下,不知道這是什么樣的情形。
“你這房間怎么這么黑呀?明明是白天,為什么把窗簾都拉起來了呀?”于歡望向魏落殊奇怪的問道,稚嫩的聲音里面帶著童真,聽起來甜甜的。
一直被當做空氣的他,如今卻是有人和自己主動說話,他很緊張,望著于歡不知道該有什么樣的反應才好。
“你好,我叫于歡,我聽說你叫魏落殊,是我爸爸朋友的兒子,算起來我們也就是朋友了吧!”于歡笑得甜甜的望著魏落殊問道。
熱情開朗是魏落殊對她的第一印象,然而面對于歡的熱情,魏落殊整個人呆愣在那里,緊張得手指緊緊握成拳頭,只是睜著一雙眼睛看著她,眼里面帶著小孩子的好奇。
于歡慢慢的走到了魏落殊的面前,蹲下身子仔細的望著魏落殊。
魏落殊看著他這樣望著自己,趕緊把臉蒙上,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
“你把臉蒙上做什么?我都沒有看清楚你長什么樣子!”于歡有些失望的說道,這個房間太暗了,所以她看不清楚。
“你還是別看了,他們說我長得惡心!”魏落殊聲音有些結巴的說道。
“誰說的呀?”于歡奇怪的問道。
“我母親。”魏落殊提到那個女人的時候就心臟顫了顫,不是一般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