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片昏暗,寂靜無聲。
袁芝換了雙棉拖,然后直接往樓上走。
她在來之前打了個電話給周叔,詢問她那天落在車上的包放在哪里了。
周叔支支吾吾下只說了包已經交給了趙諶。
于是,她上了樓后直接往趙諶的房間走。
她想他總不能帶著她的包去上班,想來想去包也只可能放在他的房間了。
入內,有風從陽臺灌入,垂掛著的窗簾迎著風飄揚著。
空氣中盡是她熟悉的味道,緊繃的眉角有微微的松動。
許是不請自入,難免有些心虛,她放輕了腳步入內。
走了一圈下來,她都沒有看見自己的包。
身份證……
要知道在現在社會,若是沒了身份證她日后很有可能會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忽然,她眸光一亮,轉身拐進了隔間的更衣室。
當她推開更衣室的門那一瞬間,她就后悔了……
暗處,探出的一只大手扣上她的手腕,直接將人拽進了更衣室。
男人將她的手反扣在頭頂,光裸的身子緊緊地貼著她,散著燙人的溫度。
漆黑一片,誰也看不清誰,但對方是誰彼此卻都心知肚明。
男人輕笑,“怎么,現在倒是學會偷雞摸狗了?”
袁芝的腦子發懵,晃神過來便聽見他說的這話,眉頭下意識一擰。
她溫熱的手探上那線條的流暢的胸膛,緩緩朝下移動,直到在那危險的熱源處停下。
她揚頭,一雙如星空般耀眼的眼對上他那雙如夜空般漆黑的眼,輕著聲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在摸狗?”
趙諶冷笑,松開她。
他大手轉而捏上她的臉,“你就這張嘴厲害。”
袁芝拍開他的手,“我身份證還我。”
“不給。”
袁芝磨著后牙槽,“你憑什么不給我。”
趙諶眉頭一挑,“憑你的身份證是我幫你弄到的。”
袁芝被他的話噎得啞口無言。
當初她醒來的時候,什么都忘記,是他幫她找到了她的姓和名以及幫她弄回了身份證,讓她可以正大光明地活著。
“趙諶,你這樣子有意思?”袁芝冷著聲道。
明明那天她說出那句話后,他沒有任何挽留利落轉身離開,如今玩上這一出……
“有意思。”趙諶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幫我拿件衣服。”他退開身子,朝著她吩咐道。
袁芝看著他,沒動。
二人僵持著,終是她的奴性作了祟。
她咬了咬頭,轉身往旁邊的衣柜走去。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二人之間竟然也養著了這種幫忙換衣服的習慣。
黑暗中,趙諶看著她晃動的身影,眉眼間多了幾分柔色。
袁芝摸黑,憑借著記憶和那零碎的光線拿了套休閑服。
她拿著衣服朝他走近,他也極為自然地張開手。
一幅等著她伺候的大爺模樣。
袁芝想了想被他捏在手上的身份證,咬咬牙忍了。
換好衣服后,男人大掌直接攬上她的后腰,傾身朝她而來。
那種感覺她太熟悉,以至于她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
男人輕輕喊住她的耳垂,一陣酥麻感朝她侵襲而來。她幾乎是下意識,雙手攀上他的肩頭,以防止摔倒。
他對她太了解了。
要論撩撥,她跟他相比自是大巫見小巫了。
袁芝頭腦懵得厲害,恍惚間聽見男人性感低啞的輕笑聲落入耳間。
“袁芝,你這輩子都別想逃開我。”男人說完,直接松開了她。
沒了支撐,袁芝整個人瞬間軟到在地上。
他對于她而言的掌控,是絕對性的壓倒,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男人走后,她緩了緩后才站了起來。
是真的沒有反抗的能力,還會……不想反抗呢。
袁芝自嘲性地笑了笑,離開更衣室去浴室洗了把臉。
房間內,趙諶靠在墻邊,似笑非笑地看著臉上還滴著水的袁芝。
袁芝的眸光有些閃躲。
“來書房找我。”趙諶看了她一眼,隨后轉身離開。
袁芝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神色復雜。
二人很少有在書房談事,一旦有都是極為重要的事情。
她的心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她沒有多做猶豫,邁開步子跟上他。
書房。
趙諶將一早準備的文件袋遞給她,“看看。”
袁芝帶著疑惑打開那份文件。
在看到文件的內容時,她的心一寒。
她將文件丟回桌面,語氣不善道:“你什么意思?”
眼下這種情況,他給了她一套房子,說明什么?
她的存在被趙家人發現了。
他這是準備換個地方金屋藏嬌,亦或忽然良心發現,分手還要給她一套房產做為補償。不論是哪一種,他的這種做法都令她極為不爽。
趙諶看著她炸毛,似是一早就料到她會有如此反應。
“你先過去住,等我處理完一切你在回來。”
袁芝冷笑,“所以你這種打算金屋藏嬌了?”
“如果不這樣子做你會成為眾矢之的。”趙諶出聲道。
他還有事情需要處理干凈,在這之前她必須離開他的身邊。
袁芝閉了閉眼,直接道:“這里我不會回來了,你給的那套房子我也不會去。”她并非沒有思想的布偶,她不喜歡這種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感覺。
如果從一開始他坦言了一切,她許是會接受他的安排。
眾矢之的。
她本就了無牽掛,成為眾矢之的又有什么好畏懼的?
趙諶捏了捏眉心,“你的東西我已經讓周叔安排人搬過去了,明天你就過去。”
“我不去。”
“由不得你。”趙諶的聲音是少見的強勢。
袁芝冷哼,沒有跟他死磕下去,出聲道:“我身份證。”
“文件袋里面。”
袁芝憤憤抓走了那個文件,轉身準備離開。
“別想著出去住,你找不到住的地方的。”趙諶望著她的背影提醒道。
袁芝轉過身,一字一句朝著人道:“趙諶你就是個王八蛋!”
趙諶沒吭聲,任由著她發泄。
袁芝走的時候將門摔得巨響。
趙諶搖了搖頭,眼中盡是縱容。
感覺的腳邊有異樣,他低頭看到的正是她送她的那只烏龜。那烏龜見撞到了他的腳,索性直接縮回了龜殼里面,不動彈了。
他彎下身子將那烏龜拿到桌面,旁邊還放著一起帶回來的兩顆烏龜蛋。
還真是喜歡罵他王八蛋……
……
袁芝憋著一肚子氣走出了屋子。
剛出屋,一直不見身影的周秋實忽然出現了。
“小姐,我送您到住處吧。”他說得有些小心翼翼。
袁芝看了眼周秋實身后停著車,微笑道:“我能不去嗎?”
周秋實面露尷尬,“小姐,先生也是為了你好。”
袁芝冷笑,沒有為難周叔。
她越過周叔,拉開車門上了車。
路途中,袁芝冷靜了下來。
她搖下車窗,有新鮮的空氣灌入鼻腔。
她不傻,也知道趙諶這番舉動無非是為了保護她,現在冷靜下來她已經沒有那么氣了。
趙家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為什么趙諶那么擔心趙家的人知道她的存在?
一開始她以為他是嫌棄她那的身世背景,可后來她又發覺好似一切并非她想得那么簡單。
她搖了搖頭,頭暈得厲害。
她自己的那些破事都還沒有想明白了,又怎么還能有精力去研究趙家的事情?
罷了罷了,他讓她自己住在外面,她反倒是樂得自在了。
……
到了地點,袁芝驚訝地發現他給她買的房子竟然就在陸家的隔壁。
下了車,袁芝的臉上難掩驚訝。
什么情況……
有這么巧合的嗎?
巧合這種東西她向來都是不信的,于是她直接打了個電話給他。
“你讓我住在陸家的隔壁?”她才不相信他沒有看見陸柏抱著她的一幕。
電話那頭的趙諶傳來一陣輕笑,“不開心?你不是跟陸昕昕是朋友嗎?”
袁芝知道他在裝傻,“哦,那我直接去他們家住了。”
“你敢!”
“你不是說我跟陸昕昕是朋友嗎?我去朋友家住,有問題?”她頂了回去。
“我說是意外你信嗎?”趙諶問道。
事實上,那處房子一直都是他在T市的房產,也就是半個月前他令人將那住處重新整修的后,陸家就搬來了隔壁。
巧合這種東西他自也是不相信的。
陸柏究竟打的什么心思,他無從得知,可眼下袁芝住在那處是最好的選擇,所以他終還是讓她住了過去。
袁芝翻了個白眼,“白癡才信。”
趙諶看了眼時間,“待會我要開會,你給我悠著點。”
袁芝沒理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正當她準備進屋內的時候,她聽見了陸昕昕極為興奮的聲音傳來。
“芝芝……”她站在門外朝著她揮手。
袁芝走去開門。
“芝芝,原來要搬到我們隔壁的人是你啊!我就說這里最近怎么都在裝修呢……”陸昕昕說道。
“嗯,我也是才知道。”袁芝說完,介紹旁邊的周秋實,“這是周叔。”
來的路上,她也是才知道在這段時間內周秋實都會跟在她的身邊,所以她也向陸昕昕介紹了周叔。
陸昕昕乖巧地打著招呼,“周叔好。”
“您好。”周叔和善地笑了笑。
“芝芝,你晚上過來我家吃飯嗎?”陸昕昕邀請道。
袁芝搖頭拒絕,“不了,明天還有拍攝,下次吧。”
這次陸昕昕倒也沒有在勸,許是顧慮她膝蓋上的傷,“好吧,等我哥從國外回來了,我們在約。”
“好。”
“芝芝你去收拾吧,剛搬過來應該有很多事要弄。”陸昕昕擺了擺手,“我就先回去了。”說完,她徑自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