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芝下意識就要拒絕，“不……”她的話還沒有講完就被丁嘉平打斷。
“去吧，對你沒壞處。”他認(rèn)真道。
袁芝還想說些什么，正好對上陸昕昕期待的目光。
“……”
“走吧。”袁芝將酒杯放在侍從的托盤中。
陸昕昕見她答應(yīng)，臉上立馬露出的笑容。
二人走到晚宴的中央，隨后走到kenna跟前。
被人簇?fù)碇膋enna是一名四十幾歲的法國女性，可能是職業(yè)的影響使得她的眉目間透著一股凌厲的氣息，身上不容忽視的女王氣場。
這個時候她的身邊圍了許多人，有設(shè)計師還有許多一線模特。
陸昕昕笑著走了過去，親昵地跟她擁抱。
“小星星，你好久沒有來探望我了。”kenna用著一口流利的中文道。
陸昕昕撒著嬌，“我錯了~”
在國外的時候陸柏經(jīng)常沒有時間照顧她，以至于她經(jīng)常餓肚。而在她餓得頭昏眼花的時候，她總能聞到隔壁院子傳來的飯香。
有一次，她實在忍不住翻墻跑了過去，發(fā)現(xiàn)隔壁著住著的是一名會講中文的法國女士，見她餓得一臉委屈，便邀請了她吃飯。
一來二去，兩人也就混熟了。
在到后來，她見她經(jīng)常挨餓，以為是陸柏虐待了她，跑去詰問他，后面二人也莫名其妙發(fā)展成了合作關(guān)系，甚至聯(lián)手創(chuàng)辦了cici這個品牌……
陸昕昕站好，然后跟她介紹身邊的袁芝。
“kenna，她是我朋友。”
聞言，kenna這才認(rèn)真打量起她旁邊的袁芝，不確定道：“袁芝？”
“你好。”袁芝禮貌性地打了個招呼。
kenna的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是習(xí)慣性的凌厲。
剛才小星星帶著她走過的時候，她便已是在觀察她了。她在這個圈子已經(jīng)幾十年，看人向來老練。
容貌確實是上等，只不過臺步還是太過稚嫩了些。
只這么一番打量，她在心中大底已經(jīng)有數(shù)了。
陸昕昕可沒有想到其中彎彎繞繞。
忽然，有一道突兀地女聲冒了出來
聲音有些遲疑，“袁芝？”
從kenna的背后走出來一名年紀(jì)跟袁芝相仿的女子，看模樣打扮也是cici旗下的設(shè)計師。
“你認(rèn)識我？”聲音有些干啞。
陸昕昕有些好奇地望向說話的人。那個人她認(rèn)識，是kenna手下的設(shè)計師。
那女子走到袁芝跟前，疑惑道：“你不記得我了？我是王婧啊。”
袁芝擰眉，沒有吭聲。
“啊，可能時間太久你忘記了，我們以前是高中同學(xué)。”王婧開口道，顯然沒有將袁芝不認(rèn)識她的事情聯(lián)想到失憶的事情上去。
袁芝面上沒有變化，極好的將情緒隱藏住，開口道：“抱歉。”
聞言，王婧面露意外，猶豫著道：“你、變了很多。”
“是嗎？”她從善如流。
“嗯，你身上的戾氣淡了很多，以前可是誰都不敢招惹你的。”王婧打趣道。
袁芝淺笑，“人經(jīng)歷一些事情后都是會成長的。”
王婧一副恍然的模樣，“看來在我高二轉(zhuǎn)到國外讀書的這段時間，你發(fā)生了什么啊。”
袁芝有些意外她的回答。
本以為能夠在她的身上問到一些有關(guān)她過去的事情，沒有想到她竟然在高二的時候就轉(zhuǎn)學(xué)了。有關(guān)于她的事情，她僅僅只是知道有這個人而已。
“之前看模特名單的時候看見你的名字，我都不敢相信是你，直到剛才看到你腳腕的紋身，我這才確定是你。”王婧看著她腳腕道。
今天她穿著的是一條緊身牛仔褲，若不是仔細(xì)看根本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她的腳腕有處紋身
“你知道這個紋身？”袁芝問道。
王婧笑了，“誰不知道你的紋身？當(dāng)時你和另一個人，可是因為曠課跑去紋身，最后被全校通報批評了呢。”
袁芝眸光一凝，嘴上卻淡淡道：“是嘛。”
她口中的另一個人又是誰？
“你怎么一副什么都記不得的樣子？”王婧見她反應(yīng)有些奇怪，疑惑道。
袁芝解釋道：“時間太久了，忘記了。”
王婧給這個理由說服了，沒有在追問下去。
聽完二人的對話，陸昕昕笑嘻嘻道：“芝芝，沒有想到你以前跟我一樣野？”
袁芝剛想說話，便聽見kenna有些凝重的聲音。
“你有紋身？”
袁芝點點頭，隱有不好的預(yù)感。
她記得Jonny說過，做模特這一行不能有紋身。
這一點陸昕昕自然也是知道的，清楚kenna接下來要說些什么，急忙道：“哎呀，kenna紋身這種東西是可以遮住的嘛。”
袁芝，“……”
空中有幾分鐘的沉寂。
良久，kenna退了一步，開口道：“替補(bǔ)吧。”
陸昕昕張嘴還想說些什么，就被kennay一個凌厲的目光打斷了。
她知道kenna在工作上向來都是一絲不茍的，在她可知的范圍內(nèi)她是不會允許有任何瑕疵的出現(xiàn)。如若不是她這種性格，也不會有cici這樣一個享譽國際的品牌出現(xiàn)。
“好。”袁芝平淡接受。
腳上的紋身的會給她帶來什么影響，她早有心理準(zhǔn)備。
其實她很清楚，kenna那么說不過是給陸昕昕留面子。
模特界里面哪有什么替補(bǔ)的說法，不過給她臺階下罷了。
王婧也沒有料想到這一幕，臉上閃過尷尬，“不好意思啊，我沒想到……”
“沒事。”袁芝搖了搖頭。
陸昕昕瞪了王婧一眼，警告的意味很明顯。
之前她在國外的時候，經(jīng)常跑到公司去找陸柏，對于公司的一些事情自然是知道些的。
有關(guān)于王婧的風(fēng)評并不很好。
她聽說過一些她的事跡，給陸昕昕的感覺就是這個人攻于心計。
哥哥既然將芝芝的資料遞給高層，自是事先查過她的，怎么會連她腳上的紋身都不知道？知道還遞交上去，只能說是哥哥默許了。
高層的人即便知道有這一茬，自然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她竟然在kenna面前提到了袁芝腳上紋身的事情。
身為kenna手下的設(shè)計師又怎么會不知道她對模特的挑剔程度？
在陸昕昕看來，王婧這個人明擺就是故意的。
王婧感受到來自陸昕昕不善的目光，也不敢說什么。她安靜退回kenna的身后站著。
“芝芝，我們走了。”陸昕昕走上前道。
袁芝點點頭，沒有拒絕。
即然是替補(bǔ)，那么這場宴會對于她來說也就沒有任何意思。如果設(shè)計師給她留了秀服，那她就不能稱之為替補(bǔ)了。
對于陸昕昕的鬧脾氣，kenna的表現(xiàn)是不喜不怒。
就在陸昕昕和袁芝離開后，kenna轉(zhuǎn)過身看向身后的王婧。
“希望這是最后一次。”
她沒有點明什么事情，但卻直接讓王婧白了臉色。
kenna不傻，對于手下的人性格自然是有了解。即便是高層挑選進(jìn)來的模特，對于那個紋身的存在自然都是知道。
她怎么會不明白，王婧就是利用她眼底容不得沙這一點，知道她在知道紋身的事后定不會讓袁芝走這場秀。明知道王婧在用心機(jī)坑害別人，她仍做了不讓袁芝走這一場秀的選擇。
這是她的堅持，但僅不代表著她會容忍這種利用她的行為存在。
“沒有下次了。”王婧顫顫巍巍道。
她費勁心機(jī)才爬到這個位置，可不想因為她的一時沖動就沒有了。
kenna轉(zhuǎn)身，不在看她。
就在她轉(zhuǎn)身的瞬間，王婧的眼中滲出怨毒的光芒。
袁芝！當(dāng)年你害我害得還不夠慘嗎！
另一邊，袁芝跟陸昕昕二人在宴會的一角找到了Jonny。
到的時候，丁嘉平已經(jīng)不在了，想是跟周圍的人打招呼應(yīng)酬去了。
“怎么樣？”Jonny滿眼期待。
陸昕昕扯了一下嘴角，看向身邊的袁芝。
“你現(xiàn)在心情怎么樣？”袁芝一本正經(jīng)問道。
Jonny疑惑，但還是回答道：“很好啊。”
“嗯，那就好。這場秀黃了……”
Jonny，“……”
“你再講一次？”
“出了點意外，設(shè)計師臨時把我換成替補(bǔ)的位置。”袁芝看著Jonny認(rèn)真道。
Jonny猛吸了口氣，“真丟了？”
“嗯。”
Jonny絕望地看著陸昕昕，“你該不會是個假的總裁妹妹吧？”
誰知道這位總裁妹妹帶著他的人去見設(shè)計師，這一見直接將秀給見丟了……
陸昕昕望天，不敢跟Jonny對視。
她也不知道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啊……
Jonny大概平靜了三分鐘，才接受了這個事實，“為什么忽然間換掉你。”
“紋身。”袁芝如實相告。
Jonny嘆了口氣，擰著眉道：“真的不能洗嗎？”
“不能。”袁芝直接拒絕。
她似乎也感覺到用這么的冷硬對待Jonny不太好，猶豫一下，解釋道：“這個紋身對我很重要。”
Jonny也知道她的性格，知道她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只得暫且放下了勸說她去洗紋身的想法。
“我先回去了。”袁芝開口道。
她并不喜歡這種宴會，有窒息感，如果不是為了配合Jonny，她一刻也不會在這停留。
“我讓人過來送你。”Jonny說完做勢要打電話。
他是同時陪著袁芝還有丁嘉平來的。丁嘉平還在，所以他也沒有辦法先走。
袁芝直接拒絕了，“不用了，我讓司機(jī)過來接我。”
Jonny沒有強(qiáng)求她,直接放人。
陸昕昕見袁芝要走，也想跟著走。
袁芝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別跟著我。”
出了大廈，風(fēng)輕輕吹起她的衣角。
在望向路邊的時候，兩道的樹葉都已經(jīng)泛黃。想起不久前她才剛跟他去吃燒烤，那時候的葉子還是綠色的。
入了這個圈子，一旦成名就會有越來越多人認(rèn)識她。
那么過去的種種又是否會隨著名氣的越來越大而漸漸回歸？
趙諶警告過她，不要踏入這個圈子。
他想是算到了這一點。
袁芝嘴角勾著一道冷笑，憑什么他就過得那么清楚明白。
她隨手?jǐn)r了一輛的士，報了他所在的醫(yī)院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