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靈聞聲，立馬破涕為笑。
“墨大哥對我最好啦！”
墨琛：“……”
這丫頭剛才不是還在哭么？怎么下一刻就突然變了？
“墨大哥，你再也不要這樣對我了，好不好？”宋依靈啞著嗓子說道，聲音里依舊帶著哭腔。
“我，怎么對你了？”墨琛不解地問。
宋依靈突然推開他，看著他的眼睛說：“你總是對我若即若離，我一靠近你，你就逃避。你這樣讓我覺得很沒有安全感。”
她明明能感覺得到他并不排斥跟她在一起，可每次都在她要了靠近他的時候，他又突然變了。
“若即若離？”墨琛蹙眉。
他沒有想到，在她心里，對他是這樣看待的。
“我以后會注意分寸，把握好我們之間距離。”墨琛沉色道，“如果之前我做得有什么讓你誤會的地方，抱歉。”
“……”
他不說還好，他這么一說，原本已經停止哭泣的宋依靈嘴巴一癟，又放聲大哭起來了。
“你，怎么又哭？”墨琛眉頭擰了起來。
“哇！”宋依靈越發加大哭泣的聲音。
她萬萬沒有想到，她都跟他說得這么清楚了，他居然還不懂她的心，還說以后要跟她保持距離。
他確定這樣說不是故意想要氣死她嗎？
宋依靈本來極不愛哭的，而且長到這么大，一直被宋煜保護得很好，根本就沒有什么地方能讓她哭。
可她發現，自從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世后，她的眼淚就沒有斷過。
再后來，遇到墨琛，愛上墨琛，她就哭得更多了。
不止因為身世，不因為愛而不得。
“嗚嗚嗚。嗚嗚嗚。”宋依靈就那么坐在地上，哭得雙眼都模糊了。
“你別哭了。”墨琛有些手足無措。
宋依靈一邊哭，一邊說：“你別管我，讓我哭！”
“……”墨琛不說話了，真的不勸她了。
宋依靈見狀，哭得更加傷心了。
他怎么就不知道，女人都愛說反話呢，她說讓他不要管她，根本就是氣話，他要是抱抱她，哄哄她，她肯定馬上就好了啊，不會哭了啊。
可他呢？
真是一根木頭。
宋依靈越來越傷心，哭訴道：“如果老天爺將我帶到這個世上就是為了讓我受苦，那還不如從來沒有帶我來到這個世上！我怎么這么命苦啊！”
“你怎么命苦了？”墨琛嗓音平靜。
宋依靈吸了吸鼻子：“我叫了二十多年的爸爸不是我的親生爸爸，我媽媽從小就不喜歡我，我是一個不被父母期待的孩子！現在，現在連你也不喜歡我！”
她越說越傷心，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墨琛看著她哭得滿臉淚痕的樣子，眉心蹙起，輕輕嘆了一口氣。
“你嘆什么氣？倒霉的又不是你。”宋依靈紅著眼睛看著他。
墨琛定定地看著她，又嘆了一口氣：“你覺得你很倒霉嗎？”
“難道不是嗎？”宋依靈吸了下鼻子，“這個世上就再也沒有比我更倒霉的人了。”
墨琛勾了下唇，不是笑，而是覺得嘲諷。
這世上居然還有人跟他比倒霉。
“你笑什么？”宋依靈微抬下巴，生氣地說，“你還嘲笑我！”
墨琛搖頭：“我不是嘲笑你，而是嘲笑我自己。”
“你？”宋依靈停下哭泣，訝異地看著他，好像不懂他為什么這么說。
墨琛看著她，安靜一下，說道：“想不想聽我的故事？”
“嗯？”宋依靈驚訝，睜大眼睛，愣了愣，飛快點頭，“嗯！想聽！”
他們認識這么久，她還真的是很少聽到他說過他的故事，現在他愿意主動說起，她怎么可能不想聽呢。
宋依靈的心思一下被他給帶動了，再也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自己為什么傷心，還要不要繼續傷心了民。
墨琛見狀，有些無奈。
盡管她已經停止了哭鬧，他也沒有食言，而是真的開始講述他的過去。
“我記得小時候，我除了學習醫術就是學習醫術，其實我對醫術真的沒有什么特別大的興趣，只不過因為我母親喜歡，所以我才學，就因為不想讓她失望，我非常努力地學。”
墨琛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一處，眼底像是有焦距，又像是沒有焦距，顯然是陷入了回憶。
宋依靈難得的安靜，沒有打擾他。
“那年我七歲，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戰九天和戰九驍兩兄弟，我母親告訴我，他們是我最大的仇人，她還告訴我，因為我是她的兒子，所以不管哪方面都不能輸給仇人的兒子。”
墨琛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
“于是，從那以后，我比以前更加努力。可是，母親始終不滿意，她一直說，為什么仇人的兒子那么厲害，她的兒子什么也做不好？”
“不！墨大哥，你已經很厲害了！”宋依靈忍不住出聲道。
墨琛扯了扯嘴角，苦澀地笑道：“是啊，在別人眼里，我已經很厲害了，可對于她來說，永遠不夠。”
他停了一下，諷刺一笑：“我那么在意她的看法，那么想要得到她的肯定，可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夸過我一句，也從未肯定過我，我一直不停地懷疑著，我是不是真的那么差勁……”
“不，不會！一點兒也不會！”宋依靈十分肯定地說，“墨大哥，你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人！”
墨琛的目光好似被拉回來一些，看著眼前明媚的少女，眉梢微微上揚。
為什么在她眼里，他總是那么好？”
“墨大哥，你怎么了？”宋依靈擔心他不相信自己說的話，保證道，“我說的都是真的，真的，真的啊！”
墨琛嘴角也微微上揚起來，原本因為回憶起過去的事而受到影響的心情，好像突然變得好轉了。
“嗯。”墨琛應了一聲，接著說道，“我努力做到最好，努力聽話，可是……”
他突然停下來，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可是，最后的結果卻告訴我，她根本就不是我的親生母親，而我的親生母親，根本就是一個瘋子。”
“墨大哥……”宋依靈想說點什么，一時之間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