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是選擇，因為那一切都是她的任務。”

隨著這聲音的傳入，所以人都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門被徹底打開了，從外面走進來兩個人。

走在前面的是阿良，他稍稍側身，后面的人就露出了臉。

“樺哥……”蘇影喃喃地喚道，眉心微微蹙起。

她應該想到了的，畢竟知道過去那段往事的人實在太少了，而在這個時候會站出來說話的，也就只有他了。

“你是誰？”墨昭瞇著眼看著走進來的男人，眸光動了動，似猜出對方的身份，吐出三個字，“戰柏樺？”

對于這個名字，他是知道的。

可是戰柏柏本人，他并沒有見過。

他只知道，蘇影跟戰柏樺是一對，他們有兩個兒子，就是戰九天和戰九驍。

而這些信息，還是蘇眉醒來后告訴他的。

當年因為家人的死，他非常恨蘇影，非常非常恨。

他花了十年時間，才慢慢地站了起來。

可等到他有能力去找蘇影的蹤跡時，蘇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那時候，他雖然救了蘇眉，可也是受人所托，并不知道蘇眉跟蘇影的關系，更不知道戰柏樺跟蘇影之間的瓜葛。

如果他早知道的話，當初就不會輕易放過戰柏樺了。

可惜了。

后來，蘇眉醒了過來，偷偷跑回去報仇，結果輕易被抓了。

他再次將她救了回來，才聽到她瘋瘋顛顛地說著詛咒蘇影的話，這才知道，她跟蘇影之間的恩怨。

他這才想到從戰家人身上下手，引蘇影出來。

結果就像現在這樣，蘇影真的出現了，他有機會報仇了。

可為什么，當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這個女人的時候，他卻開始給她找借口了。

聽到戰柏樺的話，他竟莫名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難道她真的有苦衷，難道她并不是故意害自己家人的么？

“是，我是戰柏樺。墨先生，你好。”戰柏樺走到蘇影身邊，轉身看向墨昭。

他雖然被人抓到這里有一些時間了，可他并沒有見過墨昭，這會兒也是第一次見面。

“你好。”墨昭緊緊盯著他，動了動唇，“請坐。”

后面兩個字有些咬牙的意味，似乎對戰柏樺走到蘇影身邊，有點意見。

可他是主人家，就算有意見，這點風度還是有的。

“謝謝。”戰柏樺十分有禮地說著，在蘇影身邊坐了下來。

蘇影感覺到身旁的位置稍稍下凹了一些，她身體崩直，往旁邊移了移，轉開頭，不看他，也不讓他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她的臉微微有些崩著，令人看不清她的情緒。

戰柏樺知道她的別扭，沒有強迫她必須面對自己，對于自己還能夠坐在她身邊，他已經非常滿足了。

墨昭見狀，眉頭微微挑了挑，心情莫名變好：“不知戰先生方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蘇影對戰柏樺的排斥，讓墨昭看得很舒服，在問話的時候，也沒有方才的爭鋒相對了。

戰柏樺的目光轉向墨昭，動了動唇，聲音微沉地開口說話：“當年的事，阿影別無選擇。”

“怎么就別無選擇了？”墨昭的情緒有些被挑了起來。

因為這話不是蘇影主動對他說，也因為這其中似乎有什么隱情是眼前這個男人知道的，而他卻不知道的。

這種感覺，很不好。

戰柏樺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繼續說道：“因為那只是她的任務，無論發生什么事，她都不能背棄她的任務。”

“任務？”墨昭像是想到了什么，緩緩轉頭看向蘇影，“所以，你是臥底？”

當年，他們墨家可以說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黑道世家。雖然他沒有參與家族生意，可他還是知道一些的，他們家確實有很多見不得光的生意。

如果說蘇影是臥底，任務就是摧毀他們墨家，也不是沒有可能。

“是。”蘇影平靜地應道，仿佛這只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完全驚不起她心中任何波浪似的。

可只有坐在她身邊的戰柏樺知道，她此刻的內心肯定十分不平靜，根本就不像她所表現出來的樣子。

“所以，你接近我都是故意的？”墨昭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面，他落水了，她不顧危險地救了他，還給他做了人工呼吸。

后來他才知道她是一名醫生，而且醫術還很厲害，只不過她在手術中出了一點事故，背上一起人命官司，雖然最后判她無罪，可她從此以后都不能從事正當醫療工作了。

這些都是他將她帶回去之后，墨家查到的信息。

“一切都是假的，包括你的身份，你的過往經歷……”墨昭眉頭擰了擰，“那你的名字？”

“真的。”蘇影回答的是他最后一個問題，至于前面沒回答的自然都像他猜的那樣是假的，不過，“我并不是故意接近你，只是一個巧合。”

墨昭聞言，稍稍放松了些。

只要他們之間的初遇不是精心設計而來，那就可以了，他的心也沒有那么痛了。

“不過，后面的事都是刻意安排的。”蘇影停了一下，平靜地說出事實，“我確實利用了你。”

她不會說謊，也不擅長說謊。

“你！”墨昭還沒有完全放松下來，就聽到她的話，手心再次攥緊。

戰柏樺卻開口道：“都是組織安排，她沒得選擇。”

“可她確實利用我，確實傷害了我的家人，他們都死了！”墨昭的情緒瞬間變得激動，不受控制。

蘇影沒有替自己辯解，事實就是像墨昭說的那樣。

“一切都只是她的任務，她也是身不由己。”戰柏樺的情緒也上來了，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更何況，在這次臥底行動中，受到傷害最大的人并不是只有你。”

墨昭瞳孔一縮，冷聲質問：“不是我？難道是她嗎？”

他只是順勢這么反問，從未想過，她會有什么傷害。

“是。是她。”戰柏樺卻神色凝重地說道，“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墨昭神情僵住，目光從戰柏樺身上移到蘇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