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腳步猛地停下來。

她就那么站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

艾先生看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才邁步走過去。

他站到她面前，看著她淚流滿面的臉，眸光微微閃了閃。

可很快就被他收斂起來。

“你乖乖聽話多好，為什么一定要偷聽我講電話呢？”

“多好？”溫暖簡直不知道，都這種時候了，他怎么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

“難道不是？如果你不偷聽的話，你現在還是那個沉浸在馬上就能回家，見到孩子的快樂女人。”艾先生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溫暖不想跟他糾結沒用的問題，直接了當地問道。

艾先生眉頭輕輕挑了挑：“你覺得我是什么人呢？”

原來她并沒有聽到他前面說的話，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呢。

溫暖眉心緊擰：“你說想要我父親交出蘇影。難道你就是KY組織的新首領？”

“聰明。”艾先生夸贊道，“單憑我說的兩句話就能聯想出我的身份，你果然是一向很聰明。”

“可惜還是被你騙了這么久。”溫暖輕吸一口氣，“其實，真正的壞人根本就是你吧。是你讓時墨琛綁架我，想要用我去跟我父親談判，交換蘇影對嗎？”

“嗯。”艾先生攤了攤手，意思是讓她繼續說。

溫暖面色深沉：“時墨琛不想我落入你的手中，所以帶著我逃亡，沒想到還是被你找到了。你根本就不是救了我，而是從時墨琛手上搶走我，繼續利用達到你的目的。”

“嗯。”艾先生雙示意她繼續說。

溫暖攥緊手心：“我原來以為時墨琛是一個大壞蛋，沒想到，我一心以為救我的我才是幕后最壞的人。艾先生，你演技真好，為什么沒有轉型做演員。”

最后一句帶著一絲嘲諷。

艾先生也不生氣，順著她的話說：“做不做演員都無所謂，反正我現在做的事也是演戲，只不過觀眾不一樣而已。”

雖然聽不太懂他的話是什么意思，可聽他用一種炫耀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溫暖心里像是扎了一根刺似的，難受得要命。

“這個世上恐怕再也沒有比我更愚蠢的人了吧。居然被一個人騙了這么久，還一心將他當成是救世主。”溫暖諷刺地笑道。

她真的好蠢，蠢得無藥可救了。

她怎么能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他，怎么能呢？

明明她也有懷疑過她啊，最后為什么都被她給否認了呢。

這到底是為什么啊？

艾先生輕笑一聲：“其實你一點兒也不蠢，而是我太聰明。”

“……”溫暖氣笑了，“我從來沒見過一個人這么自大自戀又無恥的。”

他夸自己聰明，難道不是變相地嘲笑別人蠢么。

這在本質上又有什么區別呢。

“謝謝夸獎。”艾先生笑了，像是真是受到夸獎似的，很開心地笑了。

溫暖別開臉，不想看到他這副自以為是的笑臉。

艾先生見她這么生氣，安靜一下說道：“其實你確實很聰明，你早就對我的身份有所懷疑了不是么？”

溫暖一怔，回頭看像他：“你早就知道了？”

“嗯。”艾先生笑，“我一向睡眠淺。”

溫暖恍然大悟：“你知道我偷看你手機的事，為什么沒有揭穿我。”

就算他不想當場揭穿她，也可以事后在她提出要走的時候揭穿她，他為什么沒有那么做？

他是一個壞人，壞人做事還會考慮別人的感受嗎？

艾先生笑：“什么都揭穿了，那多不好玩兒啊！”

“你！”溫暖氣極了，“這一切在你眼里全都是玩笑嗎？”

“是。”艾先生目露興奮，“你知道嗎？看到所有人被我玩弄于骨掌之間，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嗎？”

溫暖狠狠地攥緊手心，咬牙切齒：“這天底下為什么會有你這樣的人？”

將所有人玩弄于骨掌之間，真的就那么快活嗎？

那他有沒有想過那些被他玩弄的人，在得知真相的時候，心里有多難過啊。

“所以，你現在打算怎么樣對我？”溫暖問道。

她不是怕他，只是覺得知己知彼，好做一些防范。

“既然你現在已經知道我不是好人，那我自然是不用再在你面前演戲了。”艾先生淡淡地說道。

溫暖想起一些事，朝他問道：“在醫療研討會上，造成我跟你偶遇，也是你刻意為之？”

艾先生搖頭：“那是我們有緣。蘇奕然早就脫離了KY組織，他怎么可能會幫我做事，怎么會特別帶你來見我？”

溫暖輕輕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蘇奕然沒有背叛她，他還是她所認識的蘇奕然。

“后來在F國相遇，是你精心安排的？”溫暖問道。

“我還沒有那么神機妙算。不過你能追我追到F國，說明我們有緣。這才是我對你產生興趣的開始。”艾先生微笑道。

“誰追你追到F國了，我是去找人！”溫暖想到戰九驍，忍不住諷刺道，“你跟他沒有任何可比性，你連給他提鞋也不配！”

戰九驍雖然脾氣怪了點兒，可他從來不做傷天害理的事，他是那么的正氣，那么的真實。

即便是長期被精神病折磨，也從未向這個世界低頭。

他是她心底里的光，他是她最愛最愛的男人。

“呵。”艾先生突然笑了，是那種讓人一聽就感覺很冷的笑，“你說的是戰九驍？”

“對，就是他！”溫暖微昂著頭，氣勢極強，“我之前一直覺得你們像，我現在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你們壓根兒一點也不像，你比不上他一根手指頭！”

艾先生的面色變得越來越冷，動了動唇，嗓音好比陰冷的寒風：“如果他真厲害的話，怎么會任由你被人耍得團團轉？如果他真厲害的話，怎么他還不來救你？”

溫暖的臉色變了。

艾先生又繼續道：“如果他真厲害的話，為什么還找不到你？”

他停了一下，突然上前一步，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說：“他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到你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