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口氣,藍之言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知道這邊的一切了。
他是真正戰(zhàn)九天的好朋友,跟戰(zhàn)九驍似乎也很熟。
不過溫暖想,藍之言這次大老遠地趕過來,應(yīng)該不止是為了來參加他們的婚禮,還是為了來見戰(zhàn)九天吧。
果然,戰(zhàn)九驍跟她想法一致,直接朝樓上瞟了一眼,不冷不熱地說:“我哥在樓上,自己去找他!
他可沒空陪他。
溫暖感覺到戰(zhàn)九驍對藍之言的不友好,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可以這么沒禮貌。
戰(zhàn)九驍輕哼一聲,面上不服,可終究是沒再說什么。
看得出來,他還是很聽溫暖的話。
藍之言不可置否地笑笑,應(yīng)了一聲:“嗯!
戰(zhàn)九驍正準(zhǔn)備拉溫暖離開,突然傳來一把不太確定的聲音。
“小暖?是你嗎?”聲音來自藍之言身后替他推輪椅的女孩。
她身材嬌小玲瓏,看起來好像只有二十出頭的樣子,雖然長相很普通,可一雙清澈的眼睛卻明亮極了,臉上帶著一絲明顯的驚訝,定定地看著溫暖。
溫暖盯著喚出自己昵稱的女孩,眨了眨眼睛,突然雙眼一亮,激動道:“婉兮!郁婉兮!你是郁婉兮!”
“嗯嗯!你真的是溫暖!”隨婉兮欣喜地說,“我昨天從先生口中聽到你的名字,還以為只是同名同姓,就抱著一分僥幸心理跟著先生過來看看,沒想到真的是你!”
“是啊是啊,是我!”溫暖也興奮極了,推開戰(zhàn)九驍就奔過去拉住郁婉兮的手,帶著她往樓上走,“兮兮,你這幾年都去哪兒了?一直沒你消息……”
“你才一直沒消息呢!當(dāng)年我可是找了你好久,我好擔(dān)心你,小暖!庇敉褓馕站o溫暖的手,跟著她往樓上走。
兩人一邊敘舊,一邊興奮地盯著對方打量,生怕少看一眼就漏了什么似的。
兩個被完全無視的男人互相看了一眼:“……”
什么情況,他們被拋棄了?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溫暖回頭看過去。
“藍先生,不介意將兮兮借給我一會兒吧?”
“不介意。”藍之言溫和有禮地說道,好像對于她倆這么熟識一點兒也不意外。
溫暖聞言喜笑顏開,看向戰(zhàn)九驍笑瞇瞇地說:“阿驍,藍先生就拜托你送他去找大哥了哈!”
她說著也不多解釋一句,拉著郁婉兮就往樓上跑。
徹底被拋棄的戰(zhàn)九驍看一眼離他而去的小女人,又看一眼身旁同樣被拋棄卻一臉淡定的藍之言,心里就更加不平衡了!
“自己去找大哥!”戰(zhàn)九驍傲嬌地轉(zhuǎn)身,留給藍之言一個倨傲的背影。
藍之言挑了挑眉,淡淡地說:“尊夫人若是知道你棄我一個殘障人士于不顧,不知道會怎么想?”
“……”戰(zhàn)九驍面色一僵,猛地攥緊手心,“藍之言,你給我等著!”
他嘴上雖然這么威脅著,可身體還是很誠實地轉(zhuǎn)過來,握住藍之言的輪椅把手,推著他往電梯口走去。
藍之言淺淺一笑,淡淡打趣:“沒想到曾經(jīng)令敵人聞風(fēng)喪膽的暗影,竟是一個老婆奴……”
“我喜歡、我樂意,你管得著么?”戰(zhàn)九驍很生氣,開啟懟人模式,“我有老婆我自豪,萬年單身狗有發(fā)言權(quán)嗎?”
藍之言:“……”
行,你有老婆,你愿意做老婆奴,你厲害,惹不起。
戰(zhàn)九驍略勝一籌,心情變得美麗,反打趣道:“我老婆閨蜜好像跟你關(guān)系不一般,怎么樣,什么時候我哥可以喝到你的喜酒?”
他才不會說自己去喝他的喜酒,他討厭他,從以前到現(xiàn)在到未來。
藍之言聞言,眉頭輕輕蹙起來,沒有立即說話。
戰(zhàn)九驍推著輪椅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突然變得沉重的心情。
他好像突然感覺到自己說錯了什么話,想說點什么來挽救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藍之言當(dāng)年也是戰(zhàn)神小分隊的一員,外號飛狐。
他之所以得了這個外號是因為他跑得很快,就像一只會飛的狐貍。
可現(xiàn)在,他卻只能坐在輪椅上,若不借助輪椅,寸步難行。
戰(zhàn)九驍也是一個病人,還是一個精神病人,他十分能理解藍之言的心情。
當(dāng)他們不能給他們心愛女人一份完整的人時,他們內(nèi)心會很糾結(jié)。
不過,在這種時候戰(zhàn)九驍?shù)倪x擇會是禁錮,即便是將溫暖禁錮一生,他也要她永遠陪著他。
可藍之言的性格卻讓他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他寧可放手讓心愛的人去追求更完美的幸福,也不會表達自己的情感。
戰(zhàn)九驍討厭藍之言,卻也了解藍之言。
知道他的心思,也就不再多言了。
可藍之言安靜片刻后卻陡然冷漠地開口:“小驍,你想多了,郁婉兮只是我的貼身女傭,她有什么資格做我的女人!
因為不放心而返回的郁婉兮恰好聽到了藍之言的話,她正準(zhǔn)備踏下臺階的腳猛地僵住了。
溫暖也跟著她回來的,自然也聽到戰(zhàn)九驍與藍之言的對話,再一看郁婉兮的表情,還有什么不明白。
“兮兮……”目送兩個男人進了電梯,溫暖安撫地撫上郁婉兮的肩。
不等她多說,郁婉兮便回頭朝她微笑道:“看來先生有戰(zhàn)先生照顧不用擔(dān)心了。小暖我們走吧!
看著她強裝堅強的樣子,溫暖一陣心疼,可這個時候又不好再接著說什么。
兩人回到休息室,互相敘說了這幾年的經(jīng)歷。
他們原本住在一個小區(qū),從小就是好朋友,后來又一起上幼兒園、小學(xué)、中學(xué),親密無間,感情好得令人嫉妒。
直到大學(xué)時郁婉兮去了父母工作的城市,才跟溫暖分開,可兩人幾乎還是每天通電話。
在溫暖出事之后,郁婉兮曾多次回江城去溫家打聽溫暖的消息,可誰都不肯告訴她溫暖的行蹤,她找尋無門,一度擔(dān)心到暴瘦。
從前有點兒小胖的郁婉兮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瘦下去的。
后來,郁婉兮家逢巨變,父母雙親先后去世,她變成無家可歸的孤兒。
再后來,一個神秘男人從天而降,收留了她。
郁婉兮說到這兒的時候,目光漸漸變得黯然。
溫暖隨即猜測到后面的事兒了。
“收留你的人就是藍之言吧?”溫暖問。
“是。那時候先生剛得知自己失去重新站起來的可能,心情一度陰郁到極點。他說,我的出現(xiàn)讓他看到一絲希冀——因為他終于發(fā)現(xiàn)這個世上還有比他更慘的人!
郁婉兮笑著笑著,眼中染上了淚。
原來,他們之間是這樣開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