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九天走了過來，站到溫暖的面前。
他比她高一個頭還要多，她在他面前顯得格外嬌小柔弱。
可就是這個看似嬌小柔弱的女人，快要將他氣死了！
戰九天深吸一口氣，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齒：“女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溫暖被他問得一愣，一邊掙扎一邊憤憤道：“戰先生，請自重！”
“自重？”戰九天冷笑一聲，突然俯身一把扣住她的后腦勺，朝她狠狠吻下去。
“唔！”溫暖沒有防備他會突然吻自己，猛地瞪大眼睛呆住了。
男人的吻來得又兇又急，好似要將她吞噬。
溫暖怔怔地盯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臉，他的眼睛是閉著的，可即便看不到他眼底的慍怒，也能感覺得到他此刻有多么憤怒。
說實話，她心里竟有些害怕。
害怕他又會突然變成另一重人格。
溫暖猛地驚醒，用力掙扎：“唔，唔唔。”
戰九天扣著她后腦勺的手緊了緊，突然打開雙眼，慢慢地移開臉，蹙眉看著她。
溫暖：“……”
那模樣兒，竟有些嫌棄的意思，可明明是他強吻自己，怎么反倒是像個無辜的受害者一樣！
“戰九天，你無恥！”溫暖氣極了，用力地擦了擦嘴巴憤恨地吼道，“我有男朋友了！”
他都知道自己有男朋友了，還敢這樣對自己，簡直無恥！無恥至極！
“如果沒有男朋友就可以？”戰九天捏著她的下巴，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很快就沒有了。”
“什么意思？”溫暖不解，狠狠瞪他一眼。
“你不愛他。”戰九天非常肯定地說。
溫暖咬牙：“現在不愛不代表將來也不愛，我會努力愛上他。”
“可你不需要努力就愛上我。”戰九天非常自信。
溫暖冷哼：“所以我不需要努力就會忘了你。”
“……”戰九天覺得跟這個女人嗆著來，簡直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遲早會憋出內傷。
他冷冷地瞪她一眼，轉身就走。
“……”溫暖看著他，怔了怔。
走了，就這樣走了？
“戰九天！”溫暖轉身叫住他，他卻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溫暖急了，不甘心。
“夜驍！”溫暖大聲叫道。
戰九天腳步頓了頓，可還是沒有停下來。
“小九！”溫暖再次試探地叫道，她并不想他就這樣走掉，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
戰九天依舊沒有停下來。
溫暖猛地攥緊手心，著急地往前一步：“戰九驍！”
她終于正視這個名字了，她很清楚，自己喜歡的人，從始至終都叫戰九驍，而非戰九天。
只是他一直以戰九天的名字存活著。
這一次，男人終于停下了腳步，猛地轉身。
“閉嘴，我不是他，我是我！”
他是一個精神病患者，絕不會承認自己另一個身份。
溫暖不愿跟他糾結這個，靜靜地看著他。
“你就沒有什么要對我說的嗎？”她嗓音暗啞，眼中帶著一絲期盼。
戰九天眉頭緊擰地看著她，久久的沒有言語。
溫暖與他對視著，也久久的不發一言。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暖終于忍不住了，往前跨出一步，看著他失望地說：“九哥，我們以后不要再見面了。”
既然他們都做了選擇，那他們就不要再有任何糾葛了。
“因為你有男朋友？”戰九天語氣里染上一絲冷意，“溫暖，我告訴你，哪怕是我不要的女人，也絕不允許任何男人染指。”
他停了一下，眸光越過她淡淡掃過不遠處，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罷了，反正你們很快會分手。”
溫暖目光微凝，想要說點什么，可他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轉身就走。
他走得很快，好像在生氣，卻不知道在生什么氣。
溫暖目送他離開，依舊有些反應不過來，他為什么一再說自己和蘇奕然會分手？
恰在這時，身后突然傳來一聲輕喚。
“小暖。”
蘇奕然的聲音。
溫暖一怔，條件反射地側頭看去，一眼就看到踏著夜色正朝她走來的男人。
“阿奕？你、什么時候來的？”溫暖驚訝極了，完全沒想到蘇奕然會去而復返。
他什么時候來的，聽到了多少？
心，多少有點兒慌。
“你就沒有什么要對我說的嗎？”蘇奕然站到她面前，聲音有點兒涼。
這句話，正是她方才問戰九天的。
溫暖感覺背脊發涼，這一刻，她真真切切地體會到蘇奕然的心情，就像自己方才問戰九天這句話時的心情一樣。
失望，憤恨，難過。
真是應了那句話，被愛的一方永遠有恃無恐，愛人的總是受傷的那個。
戰九天傷了她，她卻不小心傷了蘇奕然。
“對不起……”
“我想聽的不是這三個字。”蘇奕然嗓音微涼，“小暖，從前你對我說的最多的就是‘謝謝你’三個字，如今卻變成了‘對不起’，可無論是謝謝還是對不起都不是我想聽的。”
如果換成另外三個字那該多好啊，他會興奮得想要上天。
可她不會說，永遠都不會對他說。
溫暖抿住唇，低下頭，不說話了。
她怎么可能會不明白他的心思，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心里真正喜歡一個人，怎么可能這么快就將他拔出去。
蘇奕然靜靜地看著她，仿佛只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么。
他垂在身側的手慢慢聚攏、攥緊，一向沒有表情的臉漸漸地崩緊。
突然，他一把扣住她，猛地俯身朝她壓過去。
溫暖陡然感覺到一股強勢氣息逼近，將她整個人籠罩，她驀地一驚，條件反射地推開她，驚恐地往后退了一步，險險地避開男人極具侵占性的吻。
“蘇奕然，你做什么？”她猛地抬頭，生氣地瞪著他。
“為什么我不可以？”蘇奕然神情恍惚地一笑，嗓音冰冷，“因為不愛么？”
溫暖的心被刺痛了一下，可很快便深吸一口氣，極其冷清地看著他說：“是，我不愛你，我說過了。”
“那你為什么要答應做我的女朋友？”蘇奕然心痛地看著她，天知道他方才看到那個男人吻她時，他的心有多痛。
“蘇奕然，不要覺得自己很委屈，難道這一切不都是你算計好的么？”溫暖面色依舊清冷，可微微攥緊的拳頭卻出賣了她心里的緊張，“你敢否認，你不是利用我想要氣戰九天這重心理，故意當著他的面跟我表白嗎？”
被算計的愛，本來就是一份不純粹的愛。
就算他愛她是真，可愛本來就是一件不公平的事，莫不是他還天真地想要她付出同等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