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怎么可能不好奇呢?
云曉天悶悶地想,大概正因為他好奇,所以才會順勢而為地跟著那個女人來到帝苑吧。
“喂,云曉天,你聽到我說話了嗎?你……”
戰梓軒還想說點什么,可云曉天突然面色一變。
“有人。”他聽到臥室門外有動靜,忙壓低聲音朝戰梓軒說道,“明天學校見。”
根本不給戰梓軒反應的機會,便掐斷了電話。
既然他現在假扮著戰梓軒,就絕對不能被人察覺出什么。至于戰梓軒還有什么疑問,他們還需要再談些什么,那就等到明天在學校見面了再說吧。
“軒軒?軒軒,你在洗澡嗎?怎么一個人在房間里待這么久啊?”溫暖的聲音。
云曉天眉頭微擰,隨后便察覺到門把手即將被扭開。他反應迅速地奔進浴室,順手將門關上,又火速擰開淋浴頭,開始動手脫衣裳。
那一連串動作,快得絲毫不像是個五歲的孩子。如果戰梓軒或是溫馨在這兒,一定驚訝得不行。
“軒軒?”溫暖進來后,看了一圈都沒見著人,喃喃自語道,“看來真的是在洗澡了。”
她聽到浴室有動靜,便走了過去。
“軒軒,洗好了嗎?需不需要幫忙?”
她的手按到門把手上,沒有立即進去。
等了一會兒,里面除了水聲,一點兒別的聲音也沒有。
小奶包沒有回應自己,她心里隱隱有些擔心,一邊扭門把手,一邊著急地說:“軒軒,我給你拿了換洗的衣裳。我進來了哦。”
之前她也幫小奶包洗過澡,想他應該是不會介意自己進去。畢竟只是五歲的小奶包,根本不懂男女之別,更不知道害羞。
可是,當浴室門被她打開的瞬間,突然一個不明物朝她飛了過來。
“出去!”一聲厲喝,脆脆的聲音,確實出自五歲的孩童沒錯。可這么兇這么狠,卻是令人一怔。
“啊。”溫暖驚呼一聲,接住朝著自己面門砸來的毛巾,眉毛微擰,“軒軒……”
低頭看去,站在淋浴頭下的小男孩正冷冷地瞪著門口的方向,雖不是直接瞪著她,可也令她莫名一呆。
唔,確實是戰梓軒這個小奶包,沒錯啊。可為什么,他的目光、還有方才那聲“出去”,竟讓她產生一股毛骨悚然的畏懼感,就好像……
呃,對,就好像自己第一次闖進戰九天的書房,險些被他砸到時一樣。
果然是父子倆啊,這脾氣、這動作,簡直一模一樣。
“軒軒,你、你到底怎么了?”溫暖將衣裳放到架子上,走到他身邊,關切地看著他。
她總覺得,今天的戰梓軒,有點別扭。
云曉天的眉頭擰得緊緊的。
他不知道戰梓軒跟這個女人相處時是什么樣子,可他自己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在自己洗澡的時候有人闖入。
方才他的衣服都脫掉一半了,這個女人突然打開門走進來,他當然條件反射地就拿毛巾砸了過去啊。
她一定是被自己給嚇著了。
她該不會對自己產生懷疑了吧?
云曉天腦子飛快地轉著,他不想露餡兒,已然第一時間低下頭,避開了她的目光,可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是不是還在想下午沒能贏得比賽的事兒?”溫暖蹲下來,摸了摸他的頭,柔聲說,“媽咪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要將得失看得太重,從而影響自己的心情。”
她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也,只能將他這種變化歸結到得失心上。
戰九天也時常莫名其妙的發脾氣,小奶包可不能有樣學樣兒,變得跟那個男人一樣討厭。
雖然那個男人很多時候還是挺好的,可脾氣大這一點,真是太難伺候了。
小奶包還是個孩子,千萬千萬不能學他。
云曉天見她并沒有懷疑自己,稍稍松一口氣。
“嗯。”他輕輕地點了點頭,抬頭看向她。
觸到她眼中溫柔的笑意,他的心情瞬間受到感染,不再冷冰冰,變得柔和不已。
“軒軒真乖。”溫暖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云曉天感覺到一只柔軟的掌心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頭,就好像二月春風拂過似的,他冰冷的心莫名地暖了暖。
她的名字叫溫暖,倒真是時時刻刻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難怪戰梓軒這么喜歡她。
就連自己,好像也總是莫名地被她所吸引。
“媽咪幫你洗澡好嗎?”溫暖對眼前這只小奶包真是又憐又愛,想到他從小就沒有媽咪在身邊,就對他越發憐惜了。
云曉天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僵了僵,神情變得有些不自在。
自從他懂事以來,一向都是自己給自己洗澡,還從未有人這么溫柔地說要幫自己洗澡呢。
害羞和不適應是必然的,可他想到自己現在扮演的是戰梓軒的角色,以他對那個傲嬌小子的了解,那小子才不會知道什么是害羞,只怕是沒少讓媽咪給他洗澡。
既然自己扮演的是人家的角色,那就只能勉為其難地接受好了。
“嗯。”云曉天乖巧地點了點頭,脫掉了自己的褲子。
雖然想要將自己當成是戰梓軒那小子,可終究還是羞得面紅耳赤,渾身都臊得發燙。
溫暖看著他可愛的模樣兒,抿著嘴偷偷笑了笑,開始調試溫度,給小浴缸里放水,準備讓他泡個暖暖的熱水澡。
待她做好一切回頭來看他的時候,竟驚奇地發現,原本白白嫩嫩的小奶包,變成一只粉粉可愛的小包子了。
“噗,寶貝,你很熱么?”溫暖一邊往浴缸里倒泡泡水,一邊伸出一只手扶住他,笑瞇瞇地說,“進去吧,水溫我已經試過了,剛剛好。”
云曉天低著頭,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借著她的力踩入浴缸中。
突然,溫暖驚咦一聲。
“咦,軒軒,你屁股上什么時候多了顆小黑痣呀!我明明記得上次幫你洗澡的時候,好像什么都沒有啊……”難道她記錯了?
“……”
云曉天渾身一僵,腦子里飛快地閃過三個字——完蛋啦。
他怎么就忘了自己屁股上有顆小黑痣的事兒了呢。
雖說他跟戰梓軒無論是身形還是外貌都完全一致,甚至連聲音也大同小異,可即便是再相似的兩個人,其中一人也不可能完全復制另一人身上的胎記啊。
怎么辦?他就要被識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