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霄聽著她一口一句斬斷過往的話,明明這是他希望的,可不知為何,竟是平白生了怒氣。
“過往三年怎么不見夏小姐如此說?如今這是要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夏漪瑤聞言本已麻木的心驟然一痛,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左云霄口中說出來的!
可哪怕再痛,該斷還是要斷。左云霄不是她的良人。
“左公子勿要胡思亂想,漪瑤只是想明白了。”
“想明白?三年你都未曾想明白的事如今一夜便明白了?”左云霄冷睨著眼,寒聲道。
“是,經歷一番生死還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夏漪瑤抬步越過左云霄,看了眼門外不知何時過來的夏奚嬈,轉頭說道,“左公子,請離開。”
她的臉上不見半分玩笑之意,左云霄活至如今還從未有人敢遣他離開!
“那還請夏小姐記住今日的話!”說完,他甩袖離去。
夏漪瑤站在原地,連眼神都不曾落在他身上半分。
夏奚嬈見著這般的夏漪瑤,眼中盡是擔憂:“漪瑤,你……”
“梨若,將府醫和云先生請過來。”夏漪瑤將守在門旁的梨若遣走,而后看向夏奚嬈道,“長姐放心,自此之后漪瑤同左公子再無關系,至于你是否還要殺他,也同漪瑤無關。”
夏奚嬈聞言上前一步,想要解釋些什么,可夏漪瑤已經將門關上。
緊閉的門板擋在身前,卻像是在姐妹二人中劃下了一道溝壑,邁不過,跨不回。
云子橋來時,臥房已經收拾干凈。
可是真當他一點點剪掉同血肉粘連在一處的衣衫時,只覺得握著剪子的手都在發顫!
入目一切便是連血肉模糊都難以形容。
“……漪瑤,你怎么這般傻?!”云子橋的話中滿是心疼。
夏漪瑤聞言忍著痛嘶笑了聲:“我不傻,怎么可能三年時間什么都瞧不出來?云先生,我叫你前來是讓你瞧瞧,這背上的疤是否還能用刺青遮蓋住?”
“你還要刺青?!”云子橋沉聲喝問。
“自是要的,不論如何說我也是一女子,背上這般疤絡,你叫我日后如何面對未來相公?”夏漪瑤話中盡是玩笑之意。
云子橋卻從中聽出了無奈與傷心。
“你日后真的還會成親么?”
云子橋此問一出,氣氛霎時寧靜。
“云先生這話說的,漪瑤不過是女子,怎么可能不成親呢?”夏漪瑤低頭看著手上纏繞的繃帶,其中傳來的脹痛感依舊。
“我也希望你同世俗女子一般,畢竟如果那般,便證明,我還有求娶你的機會。”
夏漪瑤聞言臉上強撐的笑僵了僵,語氣也冷了下來:“云先生還是別玩笑了。您還未告訴我,我背上是否還能再次刺青。”
“能,但是所受的疼要比之前更甚!”
“能便好。”夏漪瑤聞言抿了抿唇道,“那就請云先生再替漪瑤紋一次,至于圖樣,過些日子,漪瑤會給您送去。”
云子橋聞言沉默起身,良久才應了聲好。
他轉身走向門扇,卻在拉開那一刻,腳步驟停。
“漪瑤,當日娶你之語不是玩笑,只要你愿意嫁,不論等多久,我云子橋都會娶你!”
夏漪瑤轉頭看向云子橋,卻只瞧見他逆光的背影。
屋內只剩她一人,臉上的笑終是撐不下去。
若是在遇到左云霄之前,有云子橋這般的人同她說這般的話,她怎會不動心?
可現在……
左云霄的面容浮現腦海,惹得夏漪瑤滿眼苦澀。
曾經她只以為他是她的求不得,現在才方知,原來是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