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情瞬間直轉急下,意識到那個男人也許還沉浸在無比的悲傷中。而我···
我盡量保持平靜:“我已經同他中斷了所有聯(lián)系。人家還能厚著臉皮煩我嗎?”
“那可說不好,我看出他心有不甘。”
我吐氣如蘭:“你放心吧。他并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男人。其實,他一直沒有勉強我。”
“哦,你認為他是一個正人君子?”
我鼻子一酸:“他一直沒有強迫過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對方有些不滿:“難道我強迫你了?你并不情愿跟我好?”
我猝然一驚,實在不想傷害他的自尊,經過片刻的調整,有意岔開話題:“你說下個月就結婚,是真的嗎?”
他很是自信:“當然。不過,我諒他也不會自討無趣。”
我從他的神態(tài)中讀出了對國棟的嘲諷和不屑,心里不由一沉。
他的話逐漸活躍起來,對下個月的婚禮籌劃著,憧憬著,全然沒有爭取我的意見。
我并不是一個世俗女孩,需要一個浪漫的求婚儀式,可他心里全然不考慮我的感受和想法,大男子主義暴露無疑。我的心里蕩起一絲彷徨和忐忑,對方的性格令我少了幾分安全感。難道真應了社會那段口頭禪——有才華的男人長得丑,長得帥的男人不掙錢,掙錢多的男人不顧家。而他,錢多了就任性。我不禁拿國棟跟他做一下對比。世上真的沒有十全十美的男人。
他的新樓房裝修很順利,出落的像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對于我這個鄉(xiāng)下丫頭來說,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我每次在他的陪同下參觀,心情總會蕩起漣漪,這里會是我的家嗎?
隨著預訂的婚期的臨近,閨蜜特意找到我:“語嫣,你想好了嗎?”
我不懂閨蜜這時要提醒我什么,她可是我的紅娘呀。
“珊珊,難道你覺得有啥問題嗎?”
閨蜜一副忐忑:“我也說不好,總覺得有點可惜。”
“可惜什么?”
“國棟。”
我心里松了一口氣:“他還在糾纏你嗎?”
閨蜜眼圈一紅:“沒有。自從你拉黑他之后,他托我好好照顧你,并為你送上了祝福。我心里很不是個滋味。”
我的心里又掀開了鍋,緊緊盯著她的眼神:“你好像有一種負罪感?”
“他如此信任我。可我卻把另一個男人介紹給你。也許,這不是我的本意。”
“你這話是啥意思?”
閨蜜鼓起了勇氣:“我介紹老趙給你,就是讓你感覺他與國棟做人的差距。可沒有料到,老趙是一個好演員,令你沒有反感他,反倒對他死心塌地的。”
我心頭一震,失聲問道:“趙新到底是啥樣人??”
閨蜜黯然搖搖頭:“我并不了解他,可老喬說他前些年就是一個小混混,仗著家世好,在外面胡作非為。”
“現在呢?”
“老喬跟他算不是朋友,這些年并沒有啥聯(lián)系。”
我默默想起趙新曾經跟我一次談話——
“語嫣,我年輕時候很不定性,經常在外面惹是生非。就連我的父母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不過,我現在成熟了,知道是是非非了。尤其遇到了你,我感覺自己肩上有責任了,要跟老劉一起合作創(chuàng)業(yè)。”
當時我想,他敢于跟我提起過去那段不光彩的歷史,就說明他已經幡然醒悟,跟過去告別了。唉,假如他一直是完美的,還會輪到我嗎?
“趙新,不管你以前啥樣,你要保證今后要好好做人,不許辜負我。”
“你放心。為了你,我一定洗心革面,做一個好男人,好丈夫。”
現在回想起那次談話,我突然產生一種成就感,也許我能改變一個男人的一生。至于閨蜜當初的想法徹底落空了。她目前不會是羨慕我也找到一個好依靠而跟她平起平坐吧?
在以后的日子,我細細品會他的待人接物,雖然沒有國棟那種文質彬彬的氣質,就像一個直男,但也無可挑剔。
直到領證時刻,他居然提出一個看似正常卻又添堵的要求——婚前財產證明。
我的心里一沉:“趙新,難道你認為我結婚的目的是覬覦你的家產嗎?”
趙新一副歉意:“語嫣,我知道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孩,決不會是貪圖我的家產。可是,我的父母親戚朋友都不這么看。他們覺得你這枝鮮花肯插在我身上,肯定有不良企圖。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呀,讓他們大家看一看,你是一個光明磊落的女孩。”
他的話未嘗沒有道理,可我心里就是添堵,那顆憧憬美好生活的心就像附加一道枷鎖。我想求助閨蜜,可擔心人家看我的笑話。唉,我的一肚子的話該向誰傾訴呢?
肯定不能找國棟,再說也聯(lián)系不上他了。這一天,我媽媽從老家打電話,詢問結婚籌備的情況。我因為心里委屈,把這件事向她老人家傾訴了。
媽媽在這件事上,倒是顯得通情達理:“語嫣,我聽說許多女孩為了騙錢,都快成了結婚專業(yè)戶了,你年輕漂亮,人家不放心你,也是情有可原。你如果為這件事猶豫的話,會讓人家看輕你的。”
我豁然醒悟,心里暗罵自己虛偽,不敢接受這樣的考驗。
媽媽一聽說服了我,顯得很欣慰,開始跟我商量帶來老家親友團遠赴這里參加婚禮的細節(jié)了。
我趕緊告訴她:“媽媽,我立即找趙新商量,幫您們預訂酒店。”
媽媽趕緊表示:“不要住高級酒店,太拋費了,住普通的小旅店就行。”
我笑道:“媽媽,舟喬是一座大城市,哪里有小旅店呀?您別管了。我和趙新會安排好一切的。”
結束與媽媽的通話,我隨即接通了趙新:“我同意婚前個人財產登記。”
趙新顯得很興奮:“謝謝語嫣,我就知道你是個明事理的女孩。”
我雖然跟他大大方方進行了個人財產登記,可心里一直過不了這道坎兒,隱隱約約意識到自己還不是這座城市的主人,甚至在未來的新家里,我同樣是一個過客。
等順利領了結婚證,我開始跟趙新商量老家來親友團參加婚禮的事宜。
不料,趙新卻顯得很抵觸:“語嫣,你的老家距離舟喬足足有七百里,老家親戚來一趟太不容易了,能不來嗎?”
我心頭一震:“趙新,我是家里的驕傲,人生大事豈能不讓家里親人做見證?”
他顯得不以為然:“這有啥?等日后我陪你回門,在老家再擺上幾桌,不就行了嗎?”
“這···能一樣嗎?”
他開導我:“你是一個開通的女孩,難道還拘于這樣的形式嗎?”
我只好繼續(xù)讓步:“那好吧,我立即給媽媽回電話,讓老家少來幾個人算了。”
他的眉頭一皺:“為啥非要來人?”
我驚愕了:“難道我的爸媽和弟弟也不能來嗎?”
他搖搖頭:“沒有這樣必要。”
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趙新···你到底是啥意思?難道我大喜的日子,連一個娘家人都沒有嗎?”
“誰說你沒有娘家人?你的公司同事應該有好幾十吧?他們都是知識分子,可以捧你的場呀。”
“知識分子?難道你嫌棄我爸媽他們沒有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