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蔓蔓動也不動的任他抱著,“顏君禺,就這么一次,你可不可以真的就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也許,這一次彼此的放手,我們就能看清自己的內心,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我一直都很清楚,一直都很確定,我要的是你,只有你。”顏君禺將她圈緊,“之前發生了那么多事,我都沒有辦法放棄你。到了現在,你讓我怎么甘心放手。”
“可是,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蔓蔓僵硬著身體,只要被他抱著,她便無法克制的想起他和駱琊躺在床上的樣子。原來,被他抱著,已經是一件難以忍受的事情。
顏君禺也感受到懷里人兒的僵硬,他松開她,看到她冷漠僵硬的臉,心口仿佛被剜了個大洞,無止無境的都是疼痛。
“顏君禺,現在這個時候我真的沒有辦法跟你在一起。我的這個地方,就在這里。”她指著自己的心口,“還是很疼,而那個疼,大半都是因為你。你告訴我,你要我如何跟一個時時刻刻提醒我,我曾遭遇了什么事情,讓我有多痛的男人在一起。到時候,不是你瘋,就是我瘋!”
顏君禺是真的知道,他們無可挽回了。蔓蔓是那么明顯的排斥他,他要如何再走到她的身邊。
次日上午,顏海約好的律師很早就到了,顏君禺就站在樓上,看著他們簽字,辦好手續。短短的幾分鐘,閔蔓蔓真的就變成了他法律上的妹妹。
童清嵐抱著蔓蔓,流著眼淚道:“蔓蔓,你終于變成我名正言順的女兒了,我的好女兒。”
蔓蔓笑著,依偎在童清嵐懷里,她一抬頭,對上了顏君禺的眸子。她倒是很從容,自如的移開,這一切都是她想要的,她對自己說。
上午,她去了咖啡店,她很意外夏令云居然在,他平時都是很忙的。
“你今天調休嗎?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會來咖啡店?”蔓蔓給他泡好一杯咖啡,坐在他身邊道。
“直覺!”夏令云輕輕抿了口咖啡,“至于你問我,為什么有空,難道你沒看新聞嗎?”
蔓蔓上午忙著跟顏海辦領養的那些法律上的手續,哪有心思去看新聞。“你不是失業了吧?”
“雖然你很烏鴉嘴,不過這次你說對了。”夏令云道,“醫院今天被查封了,說是涉嫌洗錢和走私醫藥器材。我們的大老板一大早就被請進了公安局,醫院也必須暫時停業。我也被帶到公安局問話了,問完話才來你這里。”
蔓蔓一陣心驚,不由想起顏君禺昨天晚上說的話。不過當初知道蔣柏言收購醫院時,她也覺得奇怪,只是沒有多想而已。恐怕從那個時候開始,顏君禺就留意醫院的動勁了吧!
“還有一件事,你可以不知道,項氏今天的股票一開盤就崩盤了,一路跌到谷底。而顏君禺剛對外宣布,要發起對向市的全面收購。不得不承認,顏少的手段很迅速快捷。”夏令云意有所指看她,“也足以可見,你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夏令營,我從來不知道,你跟顏君禺的感情有這么好嗎?為什么你不停的為他說話。”蔓蔓攪動著杯里的咖啡,掩飾心里的異動。“你還是好好想想,找份新的工作吧!”
“其實這樣挺好的,我本來就打算辭職了!”夏令云笑道,“之前我跟你說過,我報了國際志愿醫療隊吧?現在那邊出結果了,說我錄取了,過兩個月我就要動身去非洲做醫療服務。”
“那予潔怎么辦?”有這么個爸爸,天天想著世界各地的做醫療服務,都不能照顧到她。
“我跟她商量過了,她很支持我,她說只要一想到爸爸是去幫那些生病了卻沒有人照顧的人,她覺得很光榮。她會暫時去跟她小姨過。”
予潔確實是一個堅強而異于平常的小孩,像夏令云常年都在外,做志愿醫療服務。而予潔幾乎都是跟她小姨過的。回回見到她,都是那么活潑開朗的模樣,很是討人喜歡。
“夏令營,你去非洲會不會需要一個助手呢?”蔓蔓突然問道,等問了之后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她心猛的一跳,這個地方她已經無法再呆下去了。
夏令云詫異她說的,他道:“蔓蔓,你要知道,非洲不是貴州,沒有一年半載是回不來的。現在的你還不夠冷靜,太沖動,先不要說這樣的話。”
“夏令云,我承認你說的,我現在是很沖動。可是現在的我,真的沒有辦法了。就算我做了顏君禺的妹妹,我也沒有辦法面對他。也許我離開,能讓所有人有一個冷靜的機會。”閔蔓蔓說道。
“你以為做我的助理這么容易的嗎?”夏令云說道,看她的表情一黯,他又心生不忍,“這段時間,我會先在我一個學長的私人診所幫忙,如果你真的想做我的助理,可以來學。這兩個月,如果合格了,我就答應你跟我去。”
蔓蔓開心的笑了笑:“那好,從明天開如,我就跟你到診所去學習。”
這大概是夏令云這幾天看蔓蔓第一次笑,他突然意識,他有了解過蔓蔓現在所想要的是什么嗎?他一直勸蔓蔓去原諒,他一直覺得蔓蔓心里愛的還是顏君禺,真正能給蔓蔓幸福的還是顏君禺。可現在對蔓蔓來說,顏君禺是她痛苦的來源,或許讓她離開對她來說反而更好。
傍晚,蔓蔓收拾好,等打工小妹收拾好,關門時,一轉身便看到寧顏雨站在街頭不遠處。蔓蔓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去開車。
寧顏雨追上去,拉她的車門:“蔓蔓,我們聊聊好嗎?”
啪!蔓蔓甩手一個耳光:“寧顏雨,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們面前,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恨不得殺了你!”
寧顏雨直直的承受了那個耳光,眼眸里含著淚光:“我們談談,好嗎?”
“我跟你沒什么好說的!”蔓蔓冷冷的看她,“從那個晚上開始,我跟你就再也不是朋友。你最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不保證我我不會對你做什么?”
寧顏雨一臉悲戚,她嘴微微的張開,想說什么,可一對上蔓蔓的表情,什么話都不敢再說。她清楚蔓輕的性格,她愛憎分明,現在只怕恨極了她。其實她當然不敢奢求蔓蔓會原諒她,從她被迫做出那件事之后,她就知道,她會失去這個朋友。
蔓蔓坐上車,緊緊的握著方向盤,她果斷的開了引擎,轉頭方向盤。從后視鏡,她能看到寧顏雨站在路邊,孤寂,漂零,落寞。但這一切,已經與她無關。她不需要問她為什么要那么做?她不需要問,她這么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想過她們的友誼?因為無論寧顏雨的理由是什么,她都那么做了!那個理由大過他們八年的友誼,大過她閔蔓蔓這個人!
她笑,眼淚就這么滑下來,一滴滴的!她的人生,失敗成這樣,也真的是夠了!
蔓蔓開始積極的投身夏令云的醫療事業中,她每天早早的到診所報道,從在一旁觀摩,到真的在他身邊。給他替手術刀,學著打針,包扎等等。她曾跟他去貴州時學過,不過那個時候根本是皮毛,離真正護士助理的工作差的很遠。她累的快趴下,每天回去,還要抱著一大堆書,挑燈夜戰。
她根本看不到顏君禺,其實顏君禺也沒有在纏著她,幾乎不回顏家的。蔓蔓跟童清嵐說了要和夏令云去非洲一事,童清嵐幽幽的嘆息:“你真的想清楚了嗎?蔓蔓,就是要離開,也不用去非洲,你也知道那邊有多么的亂!”
蔓蔓很認真的跟童清嵐解釋說:“媽,我不否認,這一次的離開是想給自己冷靜的機會。可這段時間以來,我是真的想嘗試這些工作,而且我覺得很有意義。相信我,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童清嵐沒有再勸她,她也覺得蔓蔓和顏君禺再分開一段時間是好的。
得到童清嵐的同意,蔓蔓學的更加努力了,一頭扎進了診所。夏令云有時候看她,笑道:“蔓蔓,我怎么覺得著,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成了醫生,我不是前途無望了嗎?”
蔓蔓笑道:“行啊,到時候我不介意請你當我的助理!”
顏君禺知道最近閔蔓蔓去醫院去的勤,也聽童清嵐提過,她要去非洲的計劃。在剛聽到這件事時,他是真的亂了,亂的不知所以。于是,閔蔓蔓是真的要離開他了嗎?跟另外一個男人,去另外一個他完全掌控不了國度!那樣的閔蔓蔓,離他越來越遠!
強大的恐懼和窒痛攫住了他,那一晚,他開著車急速的開在高速上。當時,他想或許可以讓他再來場車禍,撞飛了他,或許能拉住閔蔓蔓的步伐。
他來到閔蔓蔓現在工作的診所,坐在隔條街的馬路上。從霞光滿天的傍晚,一直坐到路燈昏暗的夜晚。他守著那個門口,幾個小時,一個動作沒有。到了晚上十點多,他看到閔蔓蔓出來了。她和夏令云一起,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好像跟夏令云討論很重要的問題似的,臉色很凝重。她沒有注意到對面街上的他,她信步和夏令云沿著人行道走。后來不知道說到什么問題,她又笑開來。最后,她們進了一家甜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