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海看了眼兒子,也沒多說什么,只沖外公尷尬的笑了笑。
一進房,蔓蔓劈頭就問:“顏君禺,我的兔子呢?”
“什么兔子!”顏君禺悠閑的坐下來,一臉不解的問她,“你說的是你那只丑不啦及的流氓兔嗎?”
“顏君禺,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幼稚,把我的兔子還給我!”蔓蔓被他氣紅了眼,每次沒跟他說上幾句話,就能把自己氣的半死。
“不就是一個破爛兔子嗎?值得你這么在意嗎?”她這樣的口氣,顏君禺也怒了,“還是說,你在意的送你兔子的那個人!”說完,他的眼眶也紅了。
“在你眼里也許是只破爛兔子,卻是我心里的寶貝。我再說一遍,把兔子還給我。”蔓蔓大聲沖他吼道。
“好一個心里的寶貝!”顏君禺冷哼,“誰有心情拿你的兔子,我不知道!”
“我的兔子明明放在床上,我的房間只有你進來過,不是你拿的難道兔子還有腳自己走嗎?”閔蔓蔓追問道。
“誰知道呢!也許它自己知道自己是垃圾,自動的跑到該去的地方了吧!”他心里的堵著氣,躺在床上沒好氣。
“顏君禺,你真是……”她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沖出了門外。
樓下的大人只看到蔓蔓只穿著薄薄的家居服便沖出了門,外婆忙追上:“蔓蔓,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外面冷的,你加件衣服!”
蔓蔓充耳不聞,跑到離房子不遠處的垃圾堆放處翻找。顏君禺追了出來,看她瘋狂翻找的樣子,一把抱住她:“你瘋了吧你!那兔子還在你房里了!”
蔓蔓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掙開他跑了進去。門口所有的大人都將那一耳光看的清清楚楚,蔓蔓也顧不得,直接跑回了房間。
外公尷尬的說著:“蔓蔓這丫頭真是太任性了,親家,別見怪啊!”
“是君禺不好,肯定是他又做錯了事情,讓蔓蔓生氣了!”顏海眼眸中隱隱的已有怒火,狠狠的瞪著兒子。
顏君禺一言不發(fā)的進去,剛要進房被顏海攔住,拉到自己房間:“你跟你媽說的那些話,你媽也告訴我了。顏君禺,你說的愛蔓蔓,好好照顧蔓蔓就是這么干的嗎?”
君禺靠著墻發(fā)呆,仍不說話。
“我告訴你,我跟你媽已經(jīng)訂了明天下午的飛機,你跟我們一起回去。”
“我不會回去!”顏君禺淡淡的說,也不看父親的臉色。
“由不得你!”顏海巡視了房間一眼,可恨房里沒東西讓他動手,不然他恨不得就這么了結(jié)了兒子。
“我再說一次,我不會回去!”顏君禺說完,頭也不回的出去。
蔓蔓抱著兔子盤在床上,眼淚莫名的就想往下掉。剛才她是小題大作了,不過是個玩具而已,不至于鬧的這么大。只是顏君禺實在太可恨了,幼稚,自私而且可笑。那一耳光她是打的狠了,手心都紅了,熱燙的厲害。可是她不后悔,打了那耳光她仍不覺得不夠解氣。
顏君禺這個時候已經(jīng)沖到她門口,按把手門推不開,很顯然蔓堅固把里面鎖了。想著樓下的人,他還是耐著性子說:“閔蔓蔓,你開門。你再不開門,我就踹門了,到時候有驚動別人我可不管。”
蔓蔓很不想見到這個人,但也不想鬧大,剛才已經(jīng)鬧的夠大了,她不能再讓外公外婆擔(dān)心。她爬下床,開了門。馬上爬回自己床上,抱著免子不想理他。
顏君禺關(guān)上門,眼睛轉(zhuǎn)也不轉(zhuǎn)的看著她,一臉的不悅。但是閔蔓蔓不理他,一幅不想跟他說話的樣子。他只好爬上床,連同兔子一把抱住她。
蔓蔓再也裝不下去,冷冷的看他:“滾開!”
顏君禺仍不說話,將她抱的死緊。他的臉貼在她頸邊,淡淡的清香就在鼻間,他很是滿足,更是不想動了。
蔓蔓死命的掙扎扭動,死活掙不開。“顏君禺,你有毛病吧!放開我!”她憤怒之極,忍不住咒罵。
“你說的對,我確實有毛病!”顏君禺頭埋的更深,蔓蔓平時看著高高瘦瘦的,其實還是挺有肉的,這么抱著很是舒服,他都不想動了。
“顏君禺,我不是你養(yǎng)的貓貓狗狗,揮之即來,招之即去,我是人。”蔓蔓也沒力氣跟他推打她,只是這么被他抱著,她異常的委屈。
“我沒有養(yǎng)貓貓狗狗,還有,誰說你不是人啦!在我眼里,你就是閔蔓蔓!”
“顏君禺,你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蔓蔓無力極了,跟他一點也說不通。
“對不起!”顏君禺摟她摟的更深,他實在不滿她懷里的兔子,一把將兔子抽出來,扔到床下再把抱得死緊。“蔓,對不起,我向你保證有,再不也會,再也不會了!”
蔓蔓被他的一句對不起愣住了,顏君禺居然會跟她說對不起!“顏君禺,你以為我們之間是一句對不起就能抵銷了嗎?”
“我知道,我知道!”顏君禺的頭在她頸邊埋的更深,忍著欲望不去吻她,“蔓,給我機會,讓我贖罪,我會向你證明,我會對你好的。”
蔓蔓只覺得好笑,可是卻怎么也笑不出來,眼淚反而嘩嘩的掉下來:“顏君禺,不是所有的機會都等著你的,機會我給過你,是你沒有珍惜。現(xiàn)在,太遲了,太遲了!”
顏君禺心頭打顫,下意識的將她擁的更緊:“不會的,蔓!為什么你不肯再試一次,再一次好不好?”
“顏君禺,你先放開我,我們好好談?wù)劊 甭昧Φ奈亲樱瑥娖茸约豪潇o。
顏君禺有些遲疑,聽她的聲音冷靜而認真,也就放開了她,和她面對面的坐好。
“你為什么突然說想要我?”
顏君禺被問住了,哪有為什么!他只知道他不想失去她,無法忍受她逃離自己而投向別的男人。
“讓我來回答你。你想要我,不是因為你愛我,不是因為你真的對我心動了,而是因為那個誓言對不對?”
君禺被問的僵硬了身體,誓言,那個誓言是多么的禁忌!他顏君禺向來就很討厭被強迫被限制,那個誓言雖然是他立下,他本能還是非常反感覺的。
“你原先并不想要我,你要跟我在一起是為了瀚海,你要跟我離婚也是為了瀚海。可是那個你爸媽讓你發(fā)下了那個誓言之后,你突然就想要我了。為什么?”蔓蔓這么逼問他的時候,眼淚還是不掙氣的掉下來。
“那是因為!那是因為!”他回答不出來,他只知道在所有人都不讓他和閔蔓蔓在一起時,他偏偏就是要跟她在一起。
“那是因為,你討厭被束縛!越是禁忌的,越是反叛你就越要去做。你發(fā)下了那個誓言,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閔蔓蔓也可以是一個難以攻克的堡壘,你可以在占有我的時候得到叛逆的快感,是不是這樣?”
他的臉越來越白,他回答不出來,他想要大聲的否認的,可是她無從否認。一開始,的確是這樣的。
“顏君禺,你怎么能這么自私?”只要看他的臉色她就知道自己說對了,“閔蔓蔓對你而言算什么,你試驗的玩具嗎?你發(fā)泄欲望的工具嗎?你怎么還能有臉說你要我,你怎么會說得出口?”
“不是的,蔓蔓!”顏君禺急忙抓住她手解釋,“我承認一開始的確是這樣,我不喜歡那個誓言,我討厭那個誓言。可是后來就變了,真的就變了!”
蔓蔓搖著頭掙開他:“你還是那么的幼稚,那么的自私。我再問你,你追我來這里,在你決定你說你要跟我重新開始時,你跟駱琊斷了嗎?”
駱琊?駱琊是誰?顏君禺被她一個又一個問題弄的頭暈眼花,那個名字太遙遠,他有多久沒有想起過那個名字。
“沒有吧!”不用他回答,她就可以肯定了,“你還跟駱琊保持著關(guān)系,卻追到這里來跟我告白,顏君禺,你真的……不是普通的惡心!”
顏君禺被她最后的兩個字打擊的臉色的蒼白,他想要去碰她,想要跟她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她的眼神更是讓他著慌。
“顏君禺,從我決定抽身跟你結(jié)束關(guān)系那一天開始,我就已經(jīng)決定要過平平靜靜的生活。回去后,我會搬出顏家,公司我也不打算去了,我想要認真的經(jīng)營我媽留給我的咖啡館。顏君禺,你知道嗎?現(xiàn)在的我無比的想過平凡的生活,我想再談戀愛,找一個普通平凡的男人,談一場平凡的戀愛。然后結(jié)婚,然后生孩子,和這個世界所有的女人一樣,做一個平凡的家庭主婦。顏君禺,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心情。我花了那么大的力氣,讓我家老頭一起設(shè)計你,嫁給你。最后,也是因為我的任性,讓我失去了他們。嫁給你,是我這輩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后悔到,好多回,我恨不得殺了自己。”
顏君禺只覺得虛空了,那是種什么感覺,那不僅僅是用痛來形容得了。“你說,你后悔嫁給我?”
蔓蔓點頭,她用力的擦著自己的眼淚,卻無法阻止更多的眼淚提下來:“我無時無刻的后悔,我家老頭恨不能把全世界最好的給我,而我卻任性的揮霍他的寵愛,最后害死了他。我媽,心肌梗塞也是不偶然,也許你不能想像那種感覺,一夜之間失去自己最親的親人。一夜之間,發(fā)現(xiàn)自己一無所夜,整個世界都是黑的,連呼吸都是疼的。那種絕望,就是到現(xiàn)在,我也逃不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