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慕以深說，柏華榮回答：“我是你的父親！”

宋向晚臉色立即雪白：“你是我父親？你是當年和我媽有私情，讓他懷孕的男人。”

“是，那個時候你媽還在念大學。而我是部隊的軍官，常常被大學邀請給大學生講授軍事理論的課程。你母親是我一期的學生，軍事理論除了男生之外，并不受女生的歡迎。可是你媽每次都準時的來聽我的課，認真的完成作業。每次來教室，她都安安靜靜的坐在前排的第一排的位置上。我不曾見過像她這么溫婉恬靜的女孩，漸漸的去上課成了我最期待的事情。”

“別說了！”宋向晚只想捂住耳朵，她不用想也知道他們的故事是怎么樣的，“我只想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對她，你為什么要讓她面對這么殘忍的事情。”

“因為那個時候他剛結婚，她的新婚妻子是軍區軍長的女兒。”慕以深替他答腔，“你明明有老婆，卻還來欺騙女大學生，你真愧對你肩頭上的軍銜。

柏華榮不在意慕以深對他的指責，繼續說道：“我和玉蔓她媽是首長介紹的，見了幾次面，在首長的主持下就結婚了。我一直以為，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就應該是那樣的，就算夫妻也是那樣。平平淡淡的，沒有波瀾。可是遇到有婌涵，我才知道不是這樣的。從第一次見到她，她穿著純白的碎花裙子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就覺得天地都變色了，心臟火熱的跳動，差點要跳出心口來。那就是一個劫數，陷進去了不可自拔。”

“你應該很清楚，你不可能離婚，你給不了我媽未來。這樣的一個你，憑什么跟她在一起呢？”宋向晚沖上前去指責，“你根本就是一個混蛋。”

“我是對不起她，這輩子我自認沒做什么虧心事，唯一對不起的就是她。”柏華榮垮下臉來，“我跟你母親相戀，一直都是秘密的，直到有一天首長突然決定調我去非洲做維和的指揮官。我甚至沒來的及跟你母親道別，就倉促的上路。我去非洲一去就是一年，回來后就得到消息就是你媽殺死了自己的丈夫，被判刑。我震驚了，我不明白她怎么會這么短的時間嫁人，然后沒多久又殺了人。后來我漸漸的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她被趕出了家門，父母在一個月內移民。她嫁給了在大學一直追她的學長，卻過的極不幸福，她常常受虐挨打，最后不堪忍受殺了那個人。婌涵是那么溫柔善良的人，她連一只螞蟻都不忍心踩死，怎么會殺人。除非她被逼的不堪忍受，除非她要保護她值得用生命去保護的東西。”柏華榮說完，淚如雨下，跪在墳前，“我對不起，是我把她逼到那般田地的。”

“現在說對不起有什么用，她已經不在了。”宋向晚恨恨的看他，“她受苦的時候你不在她身邊，她死了你再懺悔又有什么用？”

“宋向晚，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媽，也對不起你。”柏華榮自責的看著女兒，“我不配做你的爸爸。”

“住嘴，你不是我爸爸，我根本就沒有爸爸。”宋向晚激動的大喊，“請你以后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也不要再去看樂樂，我不想再見到你。”

慕以深抱著失控的宋向晚，他心疼她有流的淚，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了。

“宋向晚，求求你，給我機會贖罪好不好？”柏華榮一聽她以后不要再見他，也急了，“我不知道你還活著，如果我知道你活著，我說什么都要找回你的。你再給爸爸一個機會，讓我贖罪，好不好？”

“我說了，你不是我爸爸，我沒有你這樣的爸爸。”在宋向晚看來，柏華榮說的那些全是他為了給自己開罪的借口，“你說我媽出事的時候你不在，難道你沒有想過你和她有了親密關系后有可能會懷孕嗎？你給過我媽承諾嗎？你想過她的未來嗎？我問你，你走的時候知道我媽懷孕了嗎？”

“我……”柏華榮回答不上來，他無法騙宋向晚說他不知道，事實上他是知道的。而且那段時間他很慌，根本不知道怎么辦。他那時還太年輕，心亂如麻，得知被調到非洲去維和，反而他松了一口氣。

宋向晚大笑：“你知道我媽懷孕，你應該也能想到她會面對什么樣的困境。你就那樣不負責任的逃跑，你根本沒有為她想過，她要承受多大的壓力和痛苦。”

“我以為她會……”他們當時商量過，那個孩子不能留，而她也答應過他。他沒有想到，她會那么堅持的要生下孩子。在那個時候，未婚生子，要承受多大的社會輿論壓力呢！

“以為她會打掉我是嗎？”宋向晚冷冷的看他，“原來我還是一個不受歡迎的孩子，而你是一個自私懦弱的懦夫。”

“意，那邊有人來了，我們回去吧！”今天真不是個好時候，為什么會碰到這個男人。“柏總，我太太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她不希望你以后出現在她面前。如果你還有一點兒良知，就不要再打擾她。我一直敬你是長輩，請你不要逼我采取手段。”

柏華榮老淚縱橫，他不能怪宋向晚，要怪只能怪自己。他撫上黃婌涵的照片，照片里她的笑容仍是那么溫柔恬淡，如浩瀚的大海能包容所有的一切。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他再也不能回頭。

慕以深抱她回車上，宋向晚還激動的全身顫抖。剛才的事實給她沖擊太大，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父不詳的孩子。突然間，她的母親不是宋矜琳，而是一個已經在獄中自殺的死囚。她以為她的母親為了保護自己殺死了暴虐的父親，突然間告訴她，她的父親還在，卻是一個自私無恥拋棄母親和她的混蛋男人。

她困惑了，迷路了，甚至不知道前路要怎么走。

回到家里，慕以深去浴放水，宋向晚縮在客廳的沙發床上發呆。慕以深從浴室出來，她還坐在那兒一動不動。他嘆了一口氣，一把將她抱起進浴室。讓她坐在馬桶上，一件件的脫下她的衣服。宋向晚仍愣愣的，任他擺弄。

脫好衣服，她將他放進浴缸：“宋向晚，你先洗著，我去打個電話。”

宋向晚仍不回應，他只好先出去打電話。等她電話完電話，回到浴室宋向晚仍然坐著一動不動的發呆。他拿了浴球給她擦身體：“難道你要一直這樣嗎？嗯？”

“原來他們當初是想過不要我的？”宋向晚說著，眼淚流下來，“我并不是受歡迎的孩子。”

“誰說你不是呢？”慕以深細細的給她擦著手臂，“你媽情愿被家人趕出來也要生下你，為了要生下你，她情愿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為了要保護你，她那么柔弱的一個女人居然能殺人，如果不是愛極了你，她又怎么能做出那么多事來。”

宋向晚又笑了，她看著慕以深，他一個大男人，挽起衣袖給她洗澡。“可惜的是，她以我死了，含恨而死。”

“可是她今天見到你了呀！”慕以深輕輕的撫上她的臉，“她看到她有一個這么美這么可愛的女兒，也欣慰了。”

宋向晚摟上他：“以深，我從來不知道，你這么會安慰人的。”

慕以深輕輕的撫著她的裸背，這么傷感的氣氛，她滑膩的肌膚讓他下身一熾。他深吸一氣：“老婆，你這是在勾引我嗎？可惜現在我滿足不了你，你還得等幾天。”

宋向晚臉一紅，放開了他，鉆進了水里。她是忘了自己身上不掛一絲，迎上他寵溺的眼眸，她心口暖的一蹋糊涂。

慕以深在她額下烙下吻：“不許再糊思亂想了。”

宋向晚點點頭，紅著臉不好意再看他：“你、你先出去吧！我、我自己來就好。”

慕以深想著他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把浴球給她：“洗完趕緊出來，水都快涼了。”

宋向晚點點頭，他一出去便收起了笑容，眼眸里盡是黯然神傷。她洗完出來，慕以深在書房，剛走到門便聽到慕以深的聲音：“總之我決定了，你先安撫那邊，說我再延后過去。”

宋向晚心一沉，他原先是明天上午的飛機的，為了她他要延后了嗎？她進去，慕以深正在和蕭齊視訊，她坐到他身旁對電腦里的蕭齊道：“蕭齊，慕少明天會準時登機的，你先準備好吧！”

蕭齊沒料到會看到宋向晚，他當然知道慕以深和宋向晚結婚了，一時間他不知該不該聽她的。

“宋向晚，你先回房休息。”慕以深一正色，然后對蕭齊說，“歸我說的做吧！”

宋向晚索性坐到他腿上，環上他的脖子：“老公，你老婆我沒有那么脆弱的，最難過的時候我都挺過去了不是嗎？再沒有什么能難倒我的，你放心的去回你的王國拼搏吧！”

慕以深嘆氣：“是誰剛才哭的像個小傻瓜似的，別逞強。”

還在電腦那邊的蕭齊尷尬極了，他和主子不是正在談公事嗎？怎么讓他看主子夫妻的甜蜜秀了呢！而這對夫妻，完全忘了電腦另一邊還有一個超級大電泡啊！而他，其實很想馬上消失的。

“我沒有逞強，本來我嫁給你，你就吃了好多虧，我不想再拖你的后腿。”宋向晚堅決的看著他，“我和樂樂都會勇敢的面的前面所有的困難，我們在這里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