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欣純看出她是真有心事,放下手里的故事書說:“我也不是真那么渴。”她很擔心宋向晚,直覺告訴她,宋向晚這個樣子,肯定跟慕以深脫不開關系。
“你看上去很累,到那邊沙發床去躺一會兒吧!”張欣純一臉擔心的看著她。
宋向晚看了眼欣純,又看了看樂樂,樂樂臉上也布滿了擔心。她是真的很疲倦了,點點頭和衣躺在沙發床上咪眼。興許是她真的累了,很快就睡著。但是她又睡的不安穩,夢里慕以深一步步的走向她,他面色兇狠。“宋向晚,你媽害死了我媽,而你又恨我害得樂樂失去了腿,不如今日一并解決了!”宋向晚前所未有的恐懼,她害怕的看著他。他拿出一把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這一槍,一了百了,你要不要跟來,隨便你!”只得的呯的一聲,血光滿天。她大叫:“不要!”
她醒了過來,滿頭的大汗。張欣純坐在沙發床邊,躲在病床上的樂樂也被她嚇到了。“向晚,你做噩夢了!”
宋向晚手心都是汗,心更是狂躁不安。她擠出笑容:“恩,我做了噩夢,不過沒事了。”
樂樂當然不會相信,張欣純也不相信:“要不要喝水!”她的樣子真的好令人心疼,可是誰也幫不了她。
宋向晚點點頭,那個夢太可怕了,她心有余悸,慌的不知道所以。張欣純給她倒來水,她幾口就喝完。
“你再睡會兒吧!我去給你們買飯。”張欣純放好水杯,對她說。
后面那一覺宋向晚睡的很沉,以至于張欣純什么時候走的她的都不知道。她醒來后,精神也好了很多,慕以深來了,正在喂樂樂吃飯。慕以深精神狀態并不差,只是左臉下一塊青黑的地方,是石楠留下的痕跡。
“向晚,你醒來了!”樂樂很開心的樣子,“向晚,你知不知道爸爸有多么的不小心,他走路都能撞到墻,你看,他的臉都青了。他都那么大的人了,還不如我呢!”
宋向晚勉強的笑著,慕以深看了她一眼,別開眼。宋向晚的心被刺痛了,但是現在他們這個樣子,又能如何!慕以深沒有恨恨說要殺她,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樂樂已經吃完了,慕以深在收拾東西。樂樂并沒有察覺他們之間的異樣,笑著說:“向晚,你餓了嗎?快來吃飯啊!”
宋向晚其實很久沒有進食了,但是并不餓。她并不怎么動,慕以深的存在如一張巨大的網,束縛著她,她動彈不得。
“樂樂,爸爸還有事情要辦,明天再來看你。”慕以深親親女兒的臉,說道。
樂樂點點頭,她看看宋向晚,又看看慕以深,這才意識到兩個大人之間真的很不對勁。
慕以深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我先走了!”
宋向晚輕輕的點頭,仍不敢看他的眼睛。不用看她也能感受到慕以深的表情會有多淡漠疏遠。苦澀、絕望還有莫名的悲傷從心底漫延開頭,她和慕以深之間的墻隔得越來越厚,越來越牢固,是再也不可能了吧!
“向晚,你怎么不去送爸爸!”難道向晚和爸爸吵架了嗎?樂樂這么想著,想讓他們快點和好。
宋向晚移動腳步,跟在慕以深身后,跟他到門口時,慕以深深深看她一眼。她關上了門,而后輕輕的說:“慕以深,可不可以,不要再找我媽?”
慕以深笑,天下有比宋向晚還傻的女人嗎?都到這份上了,還去在乎她那個媽。“她已經受到懲罰,不需要我再做什么了。宋向晚,你上回說的對,我們之間的糾纏該到此為止了。從現在開始,你除了是樂樂的母親,對我來說不會再有任何關系?你自由了!”
宋向晚驚鄂的抬頭,淚水涌出來。她應該覺得開心才是啊,為何她會這么的悲傷這么的痛呢!“謝謝你!”她自己也分清楚,是謝謝他肯放過她,還是謝謝他放過了她的母親。其實早在知道母親的所做所為時,她就清楚了。慕以深恨她也好,愛她也罷,在那么深的仇怨面前,他也不可能再面對她的。而她,無法對他之前的欺騙傷害釋懷。這樣的他們,是永遠都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慕以深再深深的看著她,他的手捧起了她的臉。她淚光盈盈,臉頰蒼白如雪,眉眼間難掩倦色。即使是這樣的她,還是那么的美,美的他心悸,美的他心痛。宋向晚!宋向晚!!宋向晚!!!他放在心上這么多年的女人,終于要放手了嗎?他做得到嗎?做不到又如何?在知道那么血淋淋的現實后,他如果再和她在一起,母親肯定是不會原諒他的呀!
宋向晚在他的眼神里讀到了悲傷,讀到了糾痛。那是愛情,不可辯駁的愛情,他是愛著她的。更深沉的痛楚淹沒了她,她如抓住救生圈般緊緊的糾住了他的衣襟。他的氣息,他的味道,他身上散發的熱氣,緊緊的裹著她。她連呼吸都是痛的,她要怎么辦,她要怎么辦!慕以深,慕以深是真的,再也是不她的呢!
慕以深放開了她,放任她的身子滑下,他緊閉著眼,深吸一口氣,轉身就走。他能聽到她的啜泣著,撕扯著他的心臟。他的每一步都沉重萬分,但了不得不離開。
宋向晚坐在地方,她沒有看他離開的方向。她多么想沖上去,摟住他,留住他。她沒有那個資格,更沒有那個勇氣。
終于,他消失在走廊的盡頭,而她還坐在地上埋頭哭泣。
三天后,宋向晚看到慕以深和柏玉蔓在電視上的發布會。他戴著黑眼鏡摟著柏玉蔓進去,宣告慕棠海因為心臟病逝世。整個記得會很沉重,記者會后他戴上墨鏡摟著柏玉蔓出來,記者問到他們會不會在百日內結婚。近習俗,如果不在百日內結婚,他們是三年內都不得結婚的。
柏玉蔓嘴角隱隱的含著笑意對著鏡頭說:“我和以深已經決定在下個月結婚。爸爸生前沒有參加我們的婚禮,我和以深希望早日完成他的心愿,讓他走的更安心。”
宋向晚看著這則新聞只覺得刺眼,眼前疼的厲害,流出了眼淚。
“慕少,你有什么話想說嗎?”有一個記者又問。
慕以深表情很冷酷:“我未婚妻要說的都已經說了,請讓讓,我們要走了。”
宋向晚回到病房,樂樂坐在床上發呆,看她進來,神情難過的說:“向晚,你不會和爸爸在一起了嗎?”
宋向晚心一驚,坐到床邊問:“怎么突然這么問?”
“爸爸今天跟我說,他要結婚了,是一位年阿姨。”樂樂說完,眼眶紅了,“向晚,你不是和爸爸和好了嗎?你們不是要在一起了嗎?”
宋向晚沒有想到慕以深為什么這快告訴樂樂這件事,她了解他的想法。遲早樂樂都是要知道的,與其他讓她從別人那里知道,不如他親自告訴她。“樂樂,你聽我說。我和你爸爸分開了這么多年,已經不可能再做夫妻了。我們不能在一起,他現在有年阿姨了!”
“可是之前不是都還好好的嗎?”樂樂很不能理解,“爸爸也跟我說,不能跟你在一起了。他明明還喜歡你,你也明明也喜歡他,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爸爸沒說為什么,你告訴我是為什么好不好?”
宋向晚將女兒抱在懷里,淚水又止不住落下來:“樂樂,你乖。我和你爸爸是不能在一起了!可是你還是我們心目中的寶貝呀!我們還是一樣疼你,愛你。”
“向晚,向晚!”樂樂也抱緊母親。她能感受得到,不能和壞蛋爸爸在一起,向晚心里也很痛很痛。“向晚,爸爸又變成了壞蛋爸爸了嗎?他不要我們了嗎?”
“他沒有不要你呀!”宋向晚不停的親著女兒的發,“他要你的,在他心目中你是他最最寶貝的女兒,無論他跟誰結婚,都會是的。”
樂樂哭的更傷心,她為向晚心痛。老天爺對阿宋向晚太壞了,老是讓她受苦。
宋矜琳這些天睡的不安寧,脾氣也時好進壞。一時膽小的坐在角落里,看到誰都害怕。一時又大吵大鬧,把醫生護士都趕走。以至于所有的醫生護士都怕了她,如非必要,絕不靠近她病房。
慕熙苑出現在她的病房,她縮在被窩里發抖。慕熙苑的氣色并不好,沒有化妝,更顯的她蒼白憔悴。
宋矜琳一看她進來,怕極了,身體抖動的更厲害:“我知錯了,你們放過我,放過我。”
慕熙苑冷冷的拿開了她的被告子問她:“有一件事情我還沒有問清楚你,你給我老老實實回答。”
“安!”宋矜琳驚恐的大叫,外面當然有護士聽到,但是誰也不敢靠近。宋矜琳從床上摔下逃,嘴里喊著求命,只想逃開她。
慕熙苑幾步上去將她抓住,再將她甩在床上:“宋矜琳,你最好不要裝瘋賣傻。我告訴你,現在的我,什么都做得出來。我問你,宋向晚,是不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宋矜琳眼睛睜的極大,她想往后爬,逃開她。
慕熙苑腿壓上來:“你最好老實話,你說了什么事情都沒有,如果不說,我有的是法子對付你。”
宋矜琳眼淚涌出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