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去找章玉，不停的羞辱她，然后趁她傷心不注意時在她的的睡前牛奶里放了一顆迷幻藥。當時我還在夜都，身上時常還備著那些東西。我侮辱她，說她的存在沒有意義，老公是為了復仇才娶她，她的孩子都是不受歡迎的，打上了仇恨的烙印。我說她活著那么痛苦，那么折磨，還不如去死。然后我拿出刀片來，我跟她說只要在手腕上輕輕的劃一刀，所有的痛苦都解決了！當時我得意的離開，其實心里緊張的很。我躲在門外，看她喝下了牛奶。那個時候藥應該還沒有發作，我想我要不要再等一會兒行動。誰知道她披了一件衣服，去了慕以深房里。她在慕以深房里顫顫微微的出來，我看到她的臉色迷離，我猜藥性發作了。我在門外守了半個多小時，心想她現在應該完全神智不清了，于是我進去。房間里沒有人，我只到了浴室內里有水聲。當時我又害怕，又緊張，還很興奮。我推開門，章玉躺在浴缸里，手上被劃了很深的口子，鮮血汩汩的往外涌。不用我動手，她真的就自殺了。那個時候她還有一絲清醒的，她還睜開了眼，看到了我。我驚恐的逃回了房間，我越想越害怕，就打電話給司耀。我把事情告訴了司耀，司耀聽了沉默了一分鐘，安慰我說沒事，他會把事情辦好。”

宋向晚覺得自己已經瘋了，眼前的女人瘋了，瘋的她都不想原諒她。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冰冷：“后來，滕司耀是怎么處理的。”

“章玉被送到醫院就死了，到章玉被火化，也沒有人說死前她有服過迷幻藥。慕棠海回來時，很瘋狂。他不敢相信章玉死了，直到見到她的尸體。然后下午他就給我打電話，讓我準備，他要馬上跟我結婚。他在章玉的遺像前擺宴跟我結婚，他笑的很開心。章家人來。他還得意的摟著我，說就是要讓章玉知道，她的走對他不會有任何影響。其實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了，他深愛著章玉。我們的結婚三天后，他突然冷靜了，從此再也不碰我。慕家所有和章玉有關的東西都被收起來，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她。我和他結婚二十多年，我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擺設，一個道具。”

宋向晚現在根本同情不起她來，在她看來，她所有的遭遇都是她自找的。她無法接受母親會做出那樣的事情，那么可怕的事情。她才發現，自己一點兒不了解母親，也沒有了解過慕棠海。難怪滕司耀對母親再沒有一丁點兒感情，難怪慕棠海對母親從來沒有一絲的憐惜，因為她不值得。

“可是后來，滕司耀告訴我，章玉死后的真正的檢查報告一直在他手里，除非我乖乖的聽他的話，否則他就會讓慕以深知道是誰害死了他母親。我沒有辦法，不得不聽他的。而且司耀是我這一生唯一愛過的人，我也沒辦法不聽他的。”說到這里，宋矜琳哭的一蹋糊涂，可是她不敢松開女兒的衣擺。

宋向晚已經沒有心情再聽下去了，母親可怕的讓她頭皮發麻，她再能寬容，也絕不能原諒母親曾經做出過這種事情。

“你跟滕司耀的這些事情，不要跟我說。我也沒有興趣！”她只想走了，然后猛然的回頭，“難道你把這些告訴慕叔叔了嗎？”

宋矜琳急忙搖頭：“我沒有，我怎么會告訴他，我想要一輩子爛在肚子里的。”

“媽，我一直以為，你就算再壞，也只是嘴里討點便宜。你以前對我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可以不去怪你。我理解那是你的自私，你要保全你自己。但是你居然為了要做慕太太而害死了慕以深母親，我真的不能原諒。當你看到她躺在床上時，你真的就能無動于衷，你有沒有過一絲的念頭，也許當時你一個電話，你大叫一聲，章玉都不會死，慕家也不會現在這個樣子。你真的太可怕了，可怕的身為你的女兒的我都覺得羞恥。”宋向晚控制不住的要指責，“這些年，你有沒有良心不安過，有沒有做過噩夢，你有沒有想過你害死的是一條人命呢？”

宋矜琳臉色雪白，她怔怔的，人命！人命！！

宋向晚說不下去了，她沖出了病房。母親的話還在她的腦海中盤旋，那個現實沖擊力太大，她一進根本緩不過來。可當她一抬頭，慕以深青著臉看她。

宋向晚沒有想到慕以深會站在門外，很顯然他全聽了去。

慕以深無視她，要進去，宋向晚急忙攔住他：“慕以深，求求你，不要，不要！”

“這樣的母親你還能接受？”慕以深臉上露出從未有的兇狠，“難道你想讓我裝做什么都沒聽到，若無其事嗎？”

“我……”她手上的力氣變得，虛軟，母親這一次犯的罪太大，她再也不能為她說話。

慕以深推開了她，踢開了門走了進去！

宋矜琳一看到慕以深下來，嚇的掉下了床。

慕以深幾步到她面前，抓起她問：“你真的在我媽牛奶里放迷幻藥？那個刀片也是你給我媽的？你看到我媽自殺躺在浴缸在流血，你居然不求她？”

宋矜琳用力的搖頭：“你聽錯了，以深，你真的聽錯了！”

“宋矜琳，你真該死！”慕以深掐住了她的脖子，“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慕以深！”宋向晚沖過來，抓住他的手“慕以深，你瘋了嗎？你這么做是犯法的，你快放手！”

慕以深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眼前的女人害死了他最愛的母親，他不能原諒，他要報仇。

宋矜琳因為滯汲臉色發白，宋向晚急的快要哭出來。她或許也心疼宋矜琳，但更多的她是不想慕以深真的做出后悔的事來。“慕以深，你放開我媽，不要這個樣子！”

但是慕以深已經失去理智，眼看他要做出錯事，她急忙打電話給石楠，幸好她還有石楠的電話，謝天謝地。幸好石楠很快接了電話，而且還在醫院。

石楠一聽宋向晚讓她來，也猜到可能發生什么事情。馬上就說：“我很快就到！”

慕以深已經將宋矜琳舉了起來，她的臉色開始發青，宋向晚站在一旁急的幾乎要哭出來。

此時，石楠沖了進來，架住了慕以深：“慕少，你冷靜一點兒！”石楠好歹是練家子，看拉住他沒有用，索性給了他一拳。慕以深閃躲不及，被打倒了在地。

慕以深惱羞成怒：“石楠，你瘋了嗎？你忘了誰是你的主子了嗎？你敢跟我動手。”

“慕少，對不起！”石楠過去扶他，“慕少，你要對付一個人何須自己親自動手呢？更而何這還是醫院，慕老先生剛剛去逝。”

宋向晚扶著青白著臉，大力喘氣的宋矜琳坐在床上。“慕以深，無論你怎么生氣憤怒，你都不能這么做啊！你剛才那個樣子，真的會殺死我媽的。”

慕以深恨恨的看著坐在床上的一對母女，石楠的一拳讓他得了幾分清醒。宋矜琳縮在女兒懷里，而宋向晚則將母親抱在懷里，他再也提不起力氣要去教訓這個女人。

宋向晚心情也很復雜，特別是看到這個樣子的慕以深，一股劇烈的疼痛從心里蔓延開頭，疼的她全身都發酸。她和慕以深已經越走越遠，一道道的墻橫在他們之間，想要突破何其艱難，更何況她已經沒有了勇氣慕以深甩開了石楠走了出去，他需要冷靜，又害怕冷靜。也許他該去大醉一場，才能拋卻所有的束縛和痛苦。

宋向晚扶母親躺好，她是不能再面對她了。眼前的母親是一個陌生人，她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憐憫。

“向晚，別走好不好！”宋矜琳糾住她的衣服，哭的楚楚可憐，“向晚，媽媽不能沒有你，你原諒我。”

“我原諒你有什么用呢？”宋向晚苦澀的看著母親，“媽，你有沒有曾經有過一時半會兒，你問過你自己的心，你對你曾經做的事情有沒有一絲絲的后悔，一絲的覺得內疚。”

“我有的，我有的。”宋矜琳急忙說，“我一直很內疚，對你也好，對慕家也好，我真的有。”

“不，你沒有！”宋向晚也覺得悲傷，不是因為心疼母親，而是因為她有一個這樣的母親。“如果你有，就不會有這些年發生的種種。如果你有一點兒良知，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展成今天這個樣子。你得不到愛，得不到身邊的人的憐惜，全是因為你自己造成的，你一點也不值得我去同情。”

宋矜琳僵住，女兒說的話太狠了，如一把利劍直插在她心上。所以，是女兒也不要她了是嗎？她真的孤伶伶的要一個人了嗎？

宋向晚沒有錯過母親難過的臉色，她認為母親需要極致的反醒，她不再多說，轉身就走。

而宋矜琳剛開始是發呆，然后是大笑，笑的滿臉的淚水。女兒的意思很明白，一切是她活該，她有今天的下場都是她活該。

宋向晚失魂澆魄的回到病房，她空著手，樂樂看她不對勁問她：“向晚，你不是去買飲料嗎？”

宋向晚這才驚覺她要去做什么，她早忘了什么飲料，腦子渾濁一片。“啊！我，我怎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