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煙雨蒙蒙,路上行人行色匆匆,就在這時,一把油紙傘下,兩名女子不急不緩的從遠處走了過來。
雨霧之下,看不清楚兩名女子的容貌,但是兩人身材姣好,勾的過往的行人想要一探究竟。
僅僅只是一瞬間,兩名女子就好似云煙一般,沒了身影,好似一場幻境一般。轉眼即逝。
江洲城外,剛剛還在城中的兩名女子,此刻卻站在了亂葬崗之上,望著一堆被翻開的泥土。
雨水沖刷過后,露出了泥土之下埋著的人形。一名渾身是傷的女子躺在上面,圓瞪的雙目,帶著死前的怨氣,死死的看著眼前的世間,仿佛即便是死了都咽不下這口氣一般。
“你確定是她?”
這時,傘下的黑衣女子緩緩開口道。眼前死去的女子的死狀并不好看,瞪著一雙布滿血絲的雙目,瞳孔渙散,身上全是傷口,因為下雨,泥污和血水融合在了一起,實在是看起來不是那么的舒坦。
另一旁的白衣女子點了點頭。
“就是她,她的身上,有你的氣息。”
白衣女子很是確定的點了點頭,黑衣女子皺了皺眉頭,隨即臉色低沉了些許,她很不喜歡這種怨恨滔天的感覺,可是為了集齊所有的記憶碎片,她必須做現如今的事。
黑衣女子伸出手,指尖落下一滴鮮血,正好落在女子額角,轉瞬即逝,不留半點痕跡。
只見原本怨恨滔天已經死透的女子,忽然之間指尖動了動,下一刻,只聽見骨頭咔咔的聲音,女子緩緩從泥水之中爬了起來,可能因為死的太久了,女子的動作僵硬古怪,甚至于極為詭異,在這亂葬崗之中,十分慎人。
黑衣女子和白衣女子神色淡然的看著這一幕,只見女子猶如僵尸一般站起身,看著眼前的兩名女子,口中呼呲呼呲的發出很怪異的呼吸聲,就好像是廚房壞掉的風箱被人拉響,讓人聽著難受極了。
黑衣女子顯得極為的不悅,完全不明白為什么這樣的人身上會有自己的記憶碎片,實在是讓人不解。
“我救了你。”
黑衣女子還是耐著性子說出了這么一句話,面前的女子又呼呲呼呲了幾聲,好似回答,又好似質問一般。
“我幫你完成你的心愿,你把一樣東西給我。”
聽到這話,女子看著眼前的黑衣女子,呼呲呼呲的聲音顯得很是急促,原本帶著滔天狠意的雙目此刻竟然帶著期許,僵硬的手臂激動的想要抓住眼前的黑衣女子,可是黑衣女子卻嫌惡的避開了女子的動作,女子好似明白了什么一般,僵硬的縮回了自己的手,最后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就連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黑衣女子看著女子這般,點了點頭,看著女子這般模樣,實在是看不下去,伸出手,指尖點在女子眉心之處,只見下一刻,靈光閃爍過后,眼前的女子身上的傷痕全然消失不見,女子的容貌這才恢復了愿望,眉目如畫,也是一個美人的模樣,看著眼前的黑衣女子,眼中滿是感激,雙眸泛著淚光,引人垂憐。
“謝謝恩人。”
女子開口,聲音清脆如鳥鳴,不似剛才那般刺耳難聽。
看到這,黑衣女子的神色緩和了許多。
“我叫墨,我要的東西,可能會讓你魂飛魄散,你若是不同意也可以,我讓你恢復成剛剛那般,你且去冥界輪回去吧。”
墨話音剛落,眼前的女子面露驚恐,急忙跪在地上。
“不!我不要輪回!我要復仇!我要殺了他們!我不要輪回!我要他們都去死!我要他們墜入地獄!我不要輪回!”
女子一把抓住墨的衣角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開口祈求道。
墨看了身邊的白衣女子一眼,白衣女子不說話,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墨一眼,墨心中了然,隨后開口道。
“既然如此,和我走吧。”
女子慌忙站起身,深怕墨收回她的神通,自己還是那副模樣被埋在泥土之中,含著怨氣就這么死去。
墨打著雨傘轉過身,一旁的白衣女子看著站在雨幕之中的女子,手中隨即出現了一把油紙傘,遞給女子開口道。
“我叫白,這把傘給你,走吧。”
白說完,同著墨一同朝著前方走去,女子接過油紙傘急忙跟了上去,三人朝著江洲城走去,就在這時,白停下了腳步,看著遠處的人,只見遠處走來一人,那人衣著襤褸,一頭黑發全部垂了下來,遮住大半的面容,面容之上看不清楚容貌,胡須長長的垂了下來,只有一雙眼直視著前方,雙眸好似充滿了霧氣一般,雙手豎著握住一把長劍在胸前,長劍沒有劍鞘,那人就這般握著劍身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的朝前走去。
白忽然愣在了原地,雙眼完全從這人身上挪不開半分,就這么看著這人由遠到近的走了過來,甚至連路過她們二人身邊的時候,都沒有停留半分。
“你在看什么?”
一旁的墨開口道,從未見過白這般模樣,看著一個人完全挪不開雙目。
“我……好像認識他。”
白忽然開口道,可是這話一說出來,就連她自己都愣住了,整個人愣在原地些許,忽然之間腦中好似有流星劃過一般,快的讓人抓不住。
忽然,白身形一閃沖入了雨幕之中,朝著那人追去,可是無論白如何努力追逐,都無法抓到那人,那人明明走的并不快,明明就好似普通人一般,為什么就抓不住呢。
白腦中好像有什么東西不停的閃過,有什么好像就快要脫口而出了一般,可是到了嘴邊,卻什么都沒有說出來,喉嚨干澀,心口好像有什么東西要掉出來一般。
白不停的朝著前面追著,最后一把攔住了那人。
那人也停了下來,并不言語,白看著這人,隨即開口道。
“我是不是認識你?”
那人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人,面無表情,甚至連半點波瀾都不曾有。直接越過白離開,可是這一次,白再也沒有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