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鑠低沉著眼眸,這些白骨,擺明了不想要他離開,擺脫這些白骨對他來說,簡單的很,只需要耗費(fèi)些許時間,可是,他懷中的若華等不了!
幾人手中凝決,朝著糾纏著自己的白骨打去?墒,景鑠懷中的若華看到的確實(shí)另一番景象。
她看到一片亭臺樓閣,院中白雪皚皚,紅梅開的甚好,就連鼻尖都縈繞著紅梅清香。
耳畔響起女子如同銀鈴般的的笑聲,若華回首望去,只見一名女子笑著朝著自己跑了過來,若華睜著眼,看著女子,女子儼然就是莫婉言,可是卻好像是幼年時的莫婉言。
“明朗你快來!紅梅開了!你快來!”
莫婉言跑去院中,白雪之上,留下了一串串腳印。
院中紅梅開的甚好,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經(jīng)全然開放,許是下了雪的緣故,花瓣之上覆著些許白雪,一紅一白,相互稱托之下,煞是好看。
莫婉言伸出手,想要摘下一枝紅梅,費(fèi)力摘下之后,莫婉言揚(yáng)起一抹笑容,那是女孩臉上別樣的笑容,笑起來的時候,比起那紅梅好像更艷了幾分,讓人心動。
“仔細(xì)些,別凍著手。”
一名男子不知何時站在莫婉言身后,伸出手替莫婉言折下這一株紅梅,看著莫婉言凍紅的雙手,嗔怪的看著莫婉言。
“你看你,凍紅了不是!”
男子看似責(zé)怪,實(shí)則關(guān)心的語氣讓莫婉言兩頰微紅,對著男子吐了吐舌頭。
“要你管!哼!”
男子不怒反笑,將莫婉言手中的紅梅放在一旁,隨后把莫婉言的一雙柔荑放在手心之中。
“言兒的手怎么這么涼,凍壞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你!你!我的手凍壞了關(guān)你什么事!”
莫婉言羞紅了臉,故作生氣的開口道,可是被明朗握著的雙手卻不愿抽出。
“給言兒暖手,是小生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自然是要沾沾福氣啊!
明朗笑了笑,看著莫婉言生氣的模樣,贊嘆道。
“言兒真是好看,生氣也這么好看!”
“哼!油嘴滑舌!”
莫婉言別過頭,耳垂微紅的模樣,顯得很是可愛。
若華看著這一幕,微微一愣,莫婉言和那個叫明朗的男子好像根本看不見自己。
只是這么一恍神,眼前的景象完全變了個樣,春去秋來,莫婉言和明朗站在合歡樹下,一旁還停著一輛馬車,那棵合歡樹好似剛剛栽下不久,樹干不過一個成年人的手臂大小。
“明朗,你去上京之后會不會忘了我?”莫婉言看著明朗,眼中帶了三分擔(dān)憂,七分不舍,眼前的人,終究是要離去的,不舍也沒有用。
明朗伸出手,溫柔的觸碰著莫婉言的眉眼,好似要將莫婉言的容貌徹底刻畫在心中一般。
握著莫婉言的柔荑,放在心口之處。
“言兒,我即便是忘了一切,都不可能忘了你,今日我對天起誓,待我金榜題名,便來迎娶你,十里桃花,百里紅妝,若違此誓不得好死,生生世世在地府受盡折磨!
莫婉言看著明朗,她想說,她不要十里桃花,不要百里紅妝,只要眼前這個人,留下來,不離開。
可是,莫婉言說不出口,她知道明朗志不在此,又怎會為一己之私留下他呢。
“那好,我等你回來!
莫婉言看著明朗,她真的愛慘了眼前這個人。
若華在一旁看著莫婉言盯著明朗的馬車漸行漸遠(yuǎn),沒了蹤影。
眼前的景象不斷變化,春去秋來,寒來暑往,莫婉言就站在這,等著明朗歸來。
若華看著莫婉言從十多歲的模樣,漸漸的,臉上的稚氣褪去,絕美的容顏?zhàn)屓诵膭,眉宇之間帶著幾分期待,站在那合歡樹下,看著來來往往歸來的人。
每逢冬日,莫婉言都會手執(zhí)一株紅梅站在這合歡樹下,期待的看著月陽關(guān)外的路,她在等,等一個人,等他回來。
有幾次,若華都忍不住了,來到莫婉言身旁,讓她不要等了。可是莫婉言根本看不見她,眼中只有月陽關(guān)外的那條路,每當(dāng)有馬車出現(xiàn),莫婉言都會翹首企盼,然后失望。如此反復(fù),若華只是一個旁觀者,都看不下去了。
她想起莫婉言對她說的,狀元郎原是負(fù)心郎,想來這個明朗最后也沒有回來。所以若華想著,想讓莫婉言別等了,他不會回來的,可是每次無論若華如何提醒,莫婉言都看不到她,她只不過是一個真真正正的旁觀者罷了。
數(shù)著四季交替,若華看著莫婉言身旁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終于,在一個春光明媚的日子,莫婉言眼前出現(xiàn)了一隊(duì)人馬,為首之人,鮮衣怒馬,儼然就是若華那日見到的李家狀元郎的裝扮。模樣卻是莫婉言翹首以盼多年的明朗。
若華高興的看著身邊的莫婉言,雖然她看不到自己,可是若華還是很開心。
“姐姐,你快看!他回來了,他終于回來了!”
莫婉言雙眼含著淚。
“回來了。回來了!
若華看著莫婉言,高興的不得了,總算是回來了!
誰知,少年鮮衣怒馬,一隊(duì)人吹吹打打。若華本以為明朗會停在莫婉言面前,說一句我回來了,回來娶你了。莫婉言也是這般想的。
卻沒想到,少年鮮衣怒馬,一隊(duì)人吹吹打打,熱熱鬧鬧的從著莫婉言身旁走了過去,莫婉言這才看清,高頭大馬后是一座小轎,微風(fēng)吹起轎簾,轎中端坐著一名女子,女子看起來正是二八年華,一張漂亮的面容讓人心動。
她是誰?
莫婉言不知,若華也不知。
等了十年,那人終于回來了,卻一副不認(rèn)識自己的模樣,還帶了一個貌美的女子一同歸來。
莫婉言怔了一會,隨即不管不顧的提起裙擺朝著為首的明朗跑去,她不信!不信!她的明朗會是這樣,他一定是剛剛沒有看見自己,一定是這樣的!
想到這,莫婉言加快了腳底下的步伐,從未如此跑過的莫婉言,第一次這般為了明朗奔跑著。明朗一定沒有看到自己。
“明朗!明朗!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