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W國的君王,他還是第一次被人這么的無視,一再被蔑視挑戰(zhàn)權威!
那個叫平順的年輕人,絕對不能再多留!
靈溪濕淋淋站在雨夜中,目送著東方柯羽離開,心底悲涼一片。
她之前以為只要自己留下來,真相肯定會被揭開,現(xiàn)在看來,顯然是她太一廂情愿了。
那個闊步離開的男人,根本不會在意任何人的悲喜,只在乎他自己的得失。
這樣的品質(zhì),真的值得她媽咪當年傾心托付么?
難怪這么些年來,他都看不出假冒的那個楚鳳儀,因為他從始至終,最愛的都是他自己啊!
靈溪越想越覺得悲哀,這種悲涼從心底蔓延,灌滿了她身上每一處骨髓,沉重的令她幾乎挪不動腳。
“快走,王說了,要把你關在陵西宮,不要像個木頭樁子似得站在這里!”
電閃雷鳴的雨夜中,有侍衛(wèi)粗聲粗氣催促著靈溪,讓她快點過去。
靈溪無聲苦笑了下,微微點頭,抬起沉重的步伐,跟著那幾名侍衛(wèi)走向了沉寂的黑暗。
在她的頭頂上,猙獰的閃電還在肆虐,驚人的雷聲震得大地仿佛都跟著顫抖起來。
侍衛(wèi)長凝眉看了眼異常的天象,又看了眼遠去的靈溪的背影,心中忍不住猜測:這種情形,像極了當年女王退位讓賢的那一晚。難道,真的是王做錯了什么,才惹得老天震怒?
當然,這只是侍衛(wèi)長自己的猜測,他嚇破膽子也不可能說出半句,而是將疑問深深埋在了心里。
靈溪很快被帶到了陵西宮,這里地處幽靜,院子里燈光昏暗,看上去就像廢棄多年不用的冷宮。
看著眼前蕭瑟的夜景,靈溪無聲笑了。
她不在乎自己住在哪兒,現(xiàn)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東方柯羽到底會用怎樣的態(tài)度對待自己。
到底是想要欲殺之而后快,還是真的像他說的那樣,迫切想要撥開籠罩了多年的迷霧。
“以后你就住在這兒,很快就會有兩名侍女來照顧你。”侍衛(wèi)長說著,壓低聲音偷偷說了句,“不用怕,這里雖然很久沒住人,還是很安全的。”
這句話說完,侍衛(wèi)長自己都驚呆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會說出這句安撫的話來。
可能是因為他不忍心看到那樣澄凈的湖藍色,蒙上半點傷感和憂傷吧?
侍衛(wèi)長懶得再去想這些,將靈溪帶到這里后,布置兩名侍衛(wèi)留下,就關上門離開。
這個小插曲他并沒有放在心上,而他留下的兩名侍衛(wèi)卻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走到隱蔽的地方,悄悄撥出了一串號碼。
號碼很快被接通,那邊傳來楚鳳儀威嚴的聲音,“這么晚了,你最好是有天大的事,才敢來吵醒我!”
“王……王后,那個,那個海公主……”
忙著通風報信的侍衛(wèi)被楚鳳儀冷冽的語氣嚇得磕磕巴巴,話都說不利索了。
不過他剛說出海公主三個字,楚鳳儀已經(jīng)一改剛才冷漠的語氣,厲聲問道,“她怎么了?快說!”
“海公主和那個年輕人夜闖皇宮,被王留了下來,現(xiàn)在就被關在陵西宮里。”
侍衛(wèi)快速說著,生怕自己再緊張地咬到舌頭。
“陵西宮?”楚鳳儀沉吟了聲,猛地掛斷電話,在風雨飄搖中斬釘截鐵發(fā)令,“立即回宮!”
她只是臨時起意離開,差點就被那個妖精給鉆了空子,這絕對不能無視!
這輛車只有楚鳳儀和她最信任的兩名心腹,聽到指令調(diào)轉(zhuǎn)車頭,朝著皇宮的方向駛?cè)ァ?
車速在雨夜中飛快,帶起的水花揚起道道水幕,就像即將掀起的濃重殺機。
楚鳳儀坐在車內(nèi),精致的臉上面無表情,眼神卻凝聚著萬千心思,紛繁復雜。
隨著車身的蕩漾,她好像跨越時間的長廊,回到了初見東方柯羽的那天。
那時的東方柯羽就像沐浴在圣光下的天使,一舉一動都令她傾心不已。
她的視線圍著他而轉(zhuǎn)動,而他目光中所有的憐愛,卻都跟她無關。
由愛生妒,因愛生恨,為愛癡狂瘋魔……
這大概是對當年的她,最真實的寫照。
這些年來,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盜取著本屬于別人的幸福。
哪怕心里妒恨到發(fā)狂,仍是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站在東方柯羽身旁。
可是現(xiàn)在呢?
隨著靈溪的出現(xiàn),隨著那雙蔚藍的眼眸出現(xiàn),東方柯羽就像被迷了魂,已經(jīng)開始無視她的存在。
無論如何,她都絕對不會任由自己費心多年的布局被打碎,寧死也不愿別人打破自己的幸福!
哪怕這份幸福是虛假的,她都絕對,絕對不會放手!
車外的燈光偶爾掠過楚鳳儀的臉,她好看的眉頭擰著,里面藏著無數(shù)的心事。
在飛馳的車速下,后半夜的時候,楚鳳儀悄然折返了皇宮。
她并沒有去見東方柯羽,而是風風火火去了陵西宮,冷著臉沖守門的兩名侍衛(wèi)道,“把她叫醒,就說我要見她。”
“王……王后?”
這名侍衛(wèi)之前還為被楚鳳儀掛掉電話而擔心,完全想不到她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他吃驚地嘴巴都合不攏,不敢置信問道,“王后不是拜佛,拜佛去了么?”
楚鳳儀不悅皺眉,她身后的兩名心腹立即走上前,抬手就給了這名侍衛(wèi)一記耳光,“王后的去向需要向你交代么?快去把那個什么海公主給帶出來!”
本來就懵的侍衛(wèi)徹底被打傻,盯著腫、脹的臉不敢再發(fā)出半點疑問,“是,我這就去,我這就去。”
靈溪向來淺眠,那名侍衛(wèi)都沒有怎么費工夫,就在窗外把她給喊醒。
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仍是黑漆漆的雨夜,有些不太明白,這么晚是誰要見自己。
如果是東方柯羽的話,未免也太小題大做,有什么事明天不能再處理呢?
心里雖然疑惑,靈溪卻仍是溫順從房間里走出來,跟在那名侍衛(wèi)后面,來到了陵西宮的大廳。
廳內(nèi)燈火通明,靈溪剛醒來還有些困,等到了大廳,被風雨吹得瞬間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