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紫陰山的這些日子以來,大家都在抓緊時間練習法術,聽說,昆侖山設定比賽的日子快到了。
一天練習下來,常常到晚霞漫天,才肯罷休。
入夜時,我吃好飯后便早早回了屋。
只覺屋子里面竟然隱隱約約的有些亮光,打開木門時,入眼便見一個人正坐在桌前看著我。
我起先吃一驚,然后以為自己走錯房間了,尷尬著扶著門框道歉后連忙又退了出來。在門合上的時候,我望望四周,沒錯呀,這的確是我的房間。
我沒有走錯,可那人是誰?
門里面傳來低低的笑聲。
再次打開門,只見一個身著黑衣的人正看著我,而且臉上還帶著笑容。
“你是誰啊?為什么在我房間?”我皺皺眉,聲音干脆利落。
他不答我話,卻仍然笑著。
我瞧了瞧他,左右不過一千歲。
此人雖然著一身黑衣,但是那黑衣卻與他相稱,穿在他身上,竟然十分好看,尤其他銀色的束冠在幽幽燭光下燁燁生輝。
見我打量他,他便停下笑,看著我卻不說話。
“喂,你是誰啊?”我提高了聲音,又問了一遍。
他看了看我,臉上掛起笑容但是又摻雜著些許無奈:“我在等你看完啊?”
看什么看完啊?我不過是打量了他一下而已,我又沒有多瞧他。
明明一個乖巧少年郎的模樣,卻怎生的這般自戀?
他忽然皺起眉頭,“你竟然不記得我了,虧我惦記你這么多天。”
“什么跟什么啊?我何時見……”我說著說著,突然腦海里映出一張熟悉的面孔來。
眼前這人和魔界那少年倒十分相似。
“你……你是魔界的人?”
天界的神仙是不能和魔界來往的,我首先想到的便是這點。
他看著我,神情有些失落,“你就只記住這個嗎?”
我想了想,這少年叫阿暮,就是之前在魔界替我們解圍的人。
“你怎么會來這里啊?”我繼續問他。
“我來看看你不行啊?”他說的很是有理。
我迅速將我身后的門給關上。這要是讓別人給瞧見了,說我擅自交好魔界的人,那我可真是百口莫辯了。
我走過去,問他:“你怎么會找到這里來的?”
他看著我,眼神認真:“你記起來我是誰了嗎?”
我點點頭,對他道:“你叫阿暮。”
暮是晚的意思,我喜歡夜晚,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他突然開心的笑起來,然后起身走來握住我的手,激動的道:“太好了,你記得我。”
我慢慢的抽回自己的手。
看來我太高估這少年的年紀了,連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都不懂。
我剛抽回手,他恍然又握住我另一只手,這回握的更緊了。
我道:“男女有別,你不可這樣。”
再次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卻兩只手都握了上去。
他對著我搖搖頭,道:“不知。”
聲音清脆,一派天真無邪。
罷了罷了,這少年肯定年紀尚小,還未接觸這些。
我問他:“你不在魔界好生待著,來我們紫陰山做什么?”
他笑著道:“我說了我想來看看你。”
看來這個話題說不通了,我又問他:“你怎么找到我這里來的?”
他一臉自豪道:“朱乙帶我來的。”
“朱乙?”
它這么神通廣大?
他又道:“朱乙熟悉你們身上的味道,它循著氣味找來的。”
“哦。”原來是這樣。
那朱乙呢?
我在我房間里面看來看去。
“你是想見朱乙嗎?”他說著就準備施法,我連忙按住他的手。道:“不想見不想見。”
這朱乙要是出來了,我這小房子還不得塌了啊。
他忽然笑起來,看了看我正握在他手上的那只手,對我道:“原來你不喜歡阿暮握你的手,你喜歡握阿暮的手對嗎?
“……”
我連忙抽回手。
這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啊?
他又湊過來,道:“阿暮說對了,你害羞了是不是?”
“我……我沒有害羞,你……”我一時語塞,平了平心情對他道:“阿暮,你還小,不懂。”我撫了撫他的頭,嘆息道:“你以后就明白了。”
“阿暮不小了,都能娶妻了。”
我啞然。
只見他笑的卻十分自然。
我決定不同他說話了,越說越離譜,越說越不清楚。
我坐回凳子上,給他倒了杯茶,又給自己倒一杯。
他坐在我身旁,接過我遞給他的杯子,握在手里,只顧看著我笑。
我看了看他,倒是覺得他比我還小。
我無奈嘆息:“你才多大啊?就懂得娶妻了?你懂什么是喜歡嗎?”
其實我也不懂得什么是喜歡。有時候聽一些師兄說起他們的紅塵往事,心中倒也是頗為觸動,但是沒過多久就煙消云散了。
我抿口茶,嘆口氣,只聽他道:“懂啊,就像阿暮喜歡青允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