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行老僧雙手合十,光明立現(xiàn),上下四方佛音吟誦。修佛者聞聲叩首,不尊者聽音受罪。
韋善俊抱琴執(zhí)劍,聲聲佛音炸裂耳畔振聾發(fā)聵。狠咬牙,“這里可不是小西天,浩然天下的事還輪不到你個老禿驢來指手畫腳!
韋善俊怒喝,猛然遞出一劍試圖破開老和尚的術(shù)法。
但是,知行和尚所用神通為趣寂梵音,乃是涅槃之歌,殺力巨大,音波便可摧山斷岳。
劍氣縱橫的一劍被梵音分解化為虛無,這十成力的一劍盡然未能起到作用,僅僅只是將其滯澀片刻,韋善俊被震退百丈,內(nèi)息翻滾。
面色難看的韋善俊,正怒火中燒欲再起全力之時。
云幕之下,三千劍氣落北風。
與此同時,一道散漫清亮的聲音響徹!岸d驢你敢傷我?guī)熋,信不信我將你小西天捅個天窟窿。”
說話之人正是踩著一葉扁舟落下的長右。三千劍氣斷春風,遙知一劍驚天人。
韋善俊翻手納劍入琴,怒氣沖沖地道:“是不是我不來你便不會來!
長右心虛地抖了都天藍祥云袍袖,干著嗓子笑道:“師妹你這話說的……。這老和尚大大咧咧跑到咱們浩然天下針對臭秀才我能不管嗎?”
韋善俊一聽,一記重重的白眼。
長右連忙改口將臭秀才換作老師。韋善俊心底清楚,自己這個什么都看得淡然的師兄雖然總是叫老師臭秀才,但是老師與他們在其心里比什么都重要。
“滄海天涯窩久了,要幾個銀子都掖著,這可不是你的風格。想當初在各大王朝國京拼酒哪一次不是我去送的銀子。”韋善俊雙手抱胸也不看長右。
長右望著自己經(jīng)年不見略有變化的師妹,會心笑了笑!暗茫@事兒是我欠妥。”
韋善俊收了琴劍,懸空負手,意思很明顯。
長右心照不宣的瞅了一眼知行和尚,“老和尚,滾回去!
知行和尚雙手依然保持合十狀,面露笑意,“天下第一的劍果然鋒芒凌厲,有人成魔我雷音寺絕不會袖手旁觀。”言語之間周身佛光再度強盛。
“放屁!”長右破口而出。“區(qū)區(qū)心魔也能魔化我長右的師弟,真是杞人憂天。我說了滾回去!遍L右周身劍意沸騰,浩浩蕩蕩,遍布山河。云濤湮滅,藍天清零。
知行的神色略微詫異,長右損了四境修為竟然還能有如何磅礴極致的劍意。讓他不得不感嘆!
“難怪李太白說與你平分秋色,看來果真如此。你可知一旦入局,很麻煩!敝泻蜕忻鏌o表情的說道。
韋善俊面色一沉,“你也很麻煩!
知行笑道:“大掌樂若與之聯(lián)手,我定然不敵!
“區(qū)區(qū)一道身外化身,也敢在這里狐假虎威。要戰(zhàn)便戰(zhàn),你若執(zhí)意一意孤行可隨時來滄海天涯找我。若非老秀才與你乃舊識,今日之事斷不會罷休。”長右盛氣凌人,一拂袖劍氣漫漫,趣寂梵音的吟誦聲轟然斷止。
知行和尚微瞠了下眼,頓了一頓!伴L右,阿閣與尹小龍飛身天外天很難回來。你劍去白玉京只怕鎮(zhèn)不住那些人。那么多年過去了你們竟然還沒有放棄,如今你那師弟已然入魔你顧得過來?”
“干你屁事!要動手就快,不動手就滾,你那小徒弟我就不追究。但……你若越一步,必會付出慘重代價!遍L右的表情十分認真。
韋善俊已經(jīng)好多年好多年沒見過這般的師兄,上一次是因為那件事。
長右雙指作劍,劍氣成光照空碧,意游八極灰飛盡。
韋善俊在其身后觀這一劍,目眩神馳,就連她自己也看不出眼前這多年不見的師兄,究竟是什么實力。
知行卻是雙手當即抱合,身后的虛空一尊參天佛像立現(xiàn),金光熠熠,令人油然而生一股敬畏。金口微張吐出一個金色萬字佛印。
“浮陀印……!表f善俊欲言又止,不經(jīng)覺的靠近長右身側(cè),那浮陀印正當于二人頭頂上方。
天藍色祥云袍的長右,伸手輕輕拍了拍自己師妹!盁o懼。”
“老禿驢,你可是長輩,這算是以大欺小!遍L右目光如炬,直直盯著知行。周身劍氣劍意卻撐開了寰宇,對抗著那浮陀印。
“這幾座天下對誰都是以大欺小,對于浩然天下第一劍,能夠孤身一人七進七出妖域的長右而言不算!敝行Φ馈S盅,“我很好奇為何那位沒有選擇你,而是選擇了一個篳路藍縷的少年!
長右卻很灑然,笑了笑,“你怎么知道她沒有選擇我……!
“原來如此!”知行似乎明白了什么!澳氵t遲不飛升去天外天難道真的就是為了找他?”
“不錯,我要找到他。讓他知道長右握住的劍就是人間無敵,這是對他的承諾!遍L右說道。
“徒勞。顧長洲道基崩壞本就不長命,如今已然入魔更是雪上加霜!敝械脑捨凑f完便被打斷。
“關(guān)你屁事!我長右不讓他死,冥司也不敢收他的魂!
“那他只能是孤魂野鬼!
“你可以試試。”長右凜然眨眼。劍氣倒行,浮陀印轟然而落,砸在長右身上。
那一瞬間韋善俊被長右的劍意護持,毫發(fā)無傷。
金光炸裂成射線,劍氣開辟出一道清明。
韋善俊一噘嘴一皺眉,驟然出劍,一劍將其斬落成云煙。
“走了有一會兒了!遍L右伸了伸雙臂,懶洋洋地道。
“走了你還那么多話,費勁不費勁!表f善俊一記大白眼砸去。
“我就想從老禿驢嘴里套點話。”長右笑了起來。
“有什么話你為什么不直接問師父,他一定會告訴你的。實在不成我去問也行……!表f善俊想了想還是說道。
“不必,這件事我自己會弄清楚!遍L右說道。
其實長右偷偷找過很多次老秀才,始終沒有結(jié)果。久而久之也就放棄了,所以他決定自己去了解。
“顧長洲如果這次能挺過去我會多看他兩眼,如果死了……那就死了吧!總比遭罪好。”長右說道。
“口是心非的家伙,如果你心里真這樣想。阿閣會將神息訣交給他?明明就很在意,偏偏裝作不在意!表f善俊鄙夷道。
“這可不是我的意思,余丫頭喜歡那小子,阿閣打的算盤,真沒我的事。再說神息訣也不是什么秘不可傳的法門,當年我們創(chuàng)出后丟在云門山都爛大街了!遍L右解釋道。
“走了師妹!遍L右忽然說道。
“不去云門山瞧瞧?”韋善俊說道。
“那家伙很狡猾,前些天我捕捉到了他的氣息。若一不留神就跑了,我都堵了這么些年可不能讓他跑了。”
韋善俊疑惑,“師兄落入滄海天涯十數(shù)年真的是為了堵人,誰啊?”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遍L右笑道!澳切『蜕杏伤,師父的弟子命硬不會死的!
長右說這話的時候其中別有味道。
“真不需要我去看看?”韋善俊心里始終放不下。
“不用,回去吧。有時間來找我,小八倒是來過好幾次了。”長右道。
韋善俊點頭,望著長右乘舟遠去。自己朝顧長洲的方向望了望,想了想長右的話也返身云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