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命，咱們是繼續往前探索，還是原路返回？”烏紋金豚望著破碎的外三層世界，愣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詢問。
“廢話，當然是回去。”
顧修云語氣略顯憋悶。
他們被困進石臺空間已經上千道年，時間之久，連分身都有些算不清楚，直到片刻前，神力法則盡數恢復，他才知道自己失蹤的具體年月。
不知不覺，竟然過去兩千三百道年了。
如此漫長的歲月，難怪烏紋金豚能將神種血脈完全融合，神柱磨煉跟神光蘊養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時間太久，久到顧修云跟烏紋金豚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也不知太淵古界是什么情形，兩千多道年時間，我那真身或許已經找到沉重氣流區域的邊界，又或許至今都沒走出去，可既然真靈層次始終停留在千倍，真身肯定是安然無恙。”
第三座世界的劍芒可以恢復真靈，所以顧修云也嘗試過吸收更多劍芒，但無論怎么嘗試，他都只能達到千倍。
由此可見，真身依舊活著。
“烏金，六術傳承牽扯極大，等返回太淵古界，你切不可將此事說出去，”顧修云沉聲提醒，“如果別人問起，就說我們被困在了某處險地，走了很久才終于脫身。”
“誰也不能說？”烏紋金豚眨了眨眼睛。
“一個都不行。”
顧修云微微搖頭。
六術傳承的影響太大了，他不得不謹慎，誰也不知道祭祖跟混暝有怎樣的手段，又是否有哪個至圣跟它們依然勾結，總之，小心駛得萬年船。
地靈族到來之前，他不會輕易施展這門秘傳絕學，就算施展，也不會當著修行界至圣的面。
心念閃動間。
周圍虛空已經扭曲，時間也出現劇烈變化。
嗖！
顧修云身形一晃，便帶著烏紋金豚挪移到了極遠處，然后又是幾次挪移。
速度之驚人，比他之前探索這片區域時快了足足六倍。
這就是時間法則與空間法則疊加的威力，哪怕兩者都是開天境巔峰法則，彼此結合之后，也讓顧修云的速度達到不可思議境地。
他甚至懷疑，地靈族那幾位始祖都未必能有自己的速度。
畢竟，時間法則跟空間法則不是說參悟就能參悟，若非有請神訣演化的十二萬九千六百種神通，顧修云別說掌握開天境巔峰的時間法則，就連入門……都是一件艱難至極的事情。
“可惜，我這具分身真靈太弱。”
“若是能達到萬倍真靈，就可以施展六翅飛蚊的湮風神通，那門神通可以強行將自己化作無形之風，再配合時空法則，遁行速度還能加快兩倍。”
“此外，避世蛛的瞬間光陰、時空蟻的時空蟲洞都可以加快遁行速度。”
顧修云一邊急速前行，一邊嘴里念叨。
這也是請神訣最厲害的一點，化身為神靈兇獸，既可以借助兇獸的血脈神通，也可以施展秘術法則，兩者結合，實力絕對能提升一大截。
可惜，顧修云在時間跟空間方面的造詣太高了。
千倍真靈的神通已經無法提升他的速度，至少要萬倍真靈，才能發揮出效果，倒是殺伐、防御、保命，有些神通用處頗大。
比如一種名叫幻境蟾蜍的神靈兇獸，施展血脈神通后，可以形成籠罩千萬億里的幻境領域，在那里面，一切都會被幻象遮掩，強如三重境至圣都沒法破開幻象迷霧，找到正確方向。
再比如噬元丹獸，殺伐方面近乎于零，但保命能耐極度恐怖，可以將一切攻伐之力轉化為自身力量，再配合混源肉身神通以及秘術法則，顧修云的保命能耐至少能提升數倍。
當然，最厲害的是深淵界魔。
其血脈神通——萬界深淵，深淵一開，瞬間就會形成一座浩瀚世界，可以將界內所有生靈死死壓制，并極大的提升自身實力，哪怕顧修云只有兩千倍真靈，也能提升近一倍的戰力。
可想而知，請神訣有多厲害。
這是一門毋庸置疑的絕世秘傳，也是顧修云有生以來最大的機緣。
嗖！
青色幻影一次次閃爍挪移，朝著太淵古界的方向極速前行。
……
古界頂層。
浩瀚磅礴的陸地內，數以百萬計的身影盤膝端坐，其中不乏老牌古圣帝君。
比如玄陽、琉璃天馬，還有窮奇老祖、亢龍祖皇等絕世人物。
兩千多道年的歲月，窮奇老祖已經邁入九絕，周身氣息強悍的近乎恐怖，亢龍祖皇也已經是八絕帝君。
哪怕是太二帝君跟伏東帝君那兩位修行方面極懶散的神皇，如今也是七絕祖皇了。
此外，還有言素詩、藍沖河、庚陽、沈棄、嚴路等人。
時至今日，界石早已崩塌潰滅，那些來自輪回圣界的修行者雖然還活著，但都已經失去神魔身軀，言素詩等人自然也不再是神魔始祖，但他們境界已經極高，都達到了祖皇以上修為。
只是除了紀文杉，還沒第二個神魔始祖成為至圣。
沒辦法，殺戮神魔始祖對參悟生靈規則助益太大，另外九大始祖的效果就差多了，言素詩等人也算不上絕世天才，能踏入祖皇境界，已經是玄真花等各種頂尖奇珍的功效。
窮奇、亢龍、玄陽等人坐在陸地中央。
周圍是言素詩、藍沖河等人，再往外，就是神皇級帝君，那些帝君有一半都是新晉后輩，至于二絕、三絕、四絕，幾乎都是新面孔了。
陸地邊緣，顧心檸、余夫人、顧修淑等人也正襟危坐，靜靜等待道法壇會開始。
他們幾個都是一絕帝君，境界似乎頗高，可要知道，當年的玄真花……他們都有名額。
玄真花可以強行造就乾坤帝君，顧心檸等人卻還停留在一絕境，悟性跟道心屬實是低的離譜了。
時間緩緩流逝。
眾帝君漸漸有些不耐，神色間也露出些許疑惑。
“祖母，這次真是爹主持道法壇會？”顧心檸悄聲問道，“古界天鐘敲響至今已有半個月，爹怎么還沒現身，就算是頂尖至圣，也不應該把整個修行界的帝君都晾在這吧！”
“確實不該。”
余夫人微微點頭，“咱們這些人也就罷了，反正就是湊個熱鬧，窮奇老祖、亢龍老祖可都是即將成圣的人物，讓他們也等著，實在說不過去。”
正說著，虛空猛然一顫。
天地間竟然傳出了無數道音，道音古老且神秘，每一個音節都在帝君的腦海中凝聚成特殊符文，讓帝君們有種頓悟之感。
“開始了！”
數以百萬計的帝君露出激動之色，包括窮奇、亢龍等人。
若是尋常的道法壇會，他們這些八絕、九絕帝君怎么會參加，只有羲皇、古祖、不死、碧玉以及顧修云的道法壇會，才會讓祖皇級帝君興匆匆地趕來。
“此次壇會，貧道要講述的是五行、風雷、時空。”
陸地上方，一個青色虛影凌空端坐，口中傳出茫茫道音。
五行？
風雷？
時空？
聽到顧修云的聲音，帝君們卻露出失望神情。
這次道法壇會居然是講物質法則，早知道就不過來了，特別是窮奇、亢龍等人，神色間都有些不屑，倒不是他們瞧不起至圣，而是作為八九絕帝君，物質道早已達到匪夷所思境界，單論規則，跟至圣相比也不遜分毫。
顧修云的講道對他們又能有多大幫助？
“青衣至圣怎么會講解物質法則，他除了空間方面頗有造詣，其他方面不算強吧？”
“確實，空間又是極難修行的一條大道，就算講的再多，又有幾個人能入門？何況這里都是乾坤帝君，連成圣都是奢望，還給他們講空間法則？”
遠處，羲皇、古祖等人的真靈分身有些疑惑。
無數年過去，道法壇會早就成了太淵古界的定例，每一位至圣都會講演道法，鏡玄、風癡、紀文杉等新晉至圣講演低層次的物質規則跟生靈規則，而顧修云、羲皇、古祖幾人講演高層次的法則。
至于乾坤帝君們聽不聽得懂，不重要。
主要是讓他們感受更高層次的奧妙，三重境至圣對法則的感悟極深，演化出的種種變化也有著莫測威能，再配合天地法威，反而會讓一些陷入瓶頸的乾坤帝君生出頓悟。
顧修云要講述五行、風雷、時空，肯定不是規則，而是法則。
此時，顧修云已經開口。
“五行、風雷、時空，乃天地間最基礎的九大物質規則，也是混沌世界的九大物質法則。”
“旁人講道，大多是以五行、風雷為開端，由淺入深，最后講解時空兩條大道。”
“但今日貧道反其道而行之，我會以時空為根基，給諸位講解天地之變。”
說著，顧修云揮動手掌。
轟隆！
整個陸地竟然拔空而起，直接飛到了太淵古界外面，進入混沌沼澤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