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不知不覺間,洛十七的姿勢也逐漸化為斗決的基礎(chǔ)八法。此時洛十七已經(jīng)被煞氣逼迫著走完了斗決行脈之法三十六個循環(huán)。
此時的如刀煞氣已漸漸散去,體內(nèi)一股暖流自心臟處滋生,沿經(jīng)脈向四肢百骸擴散而出,暖洋洋的,讓人沉溺迷失其中。
洛十七驚醒,這種讓人沉溺其中的感覺可并非好事,當(dāng)下不知如何是好。
驀然回首,洛十七望向自己的心臟位置,原本的心臟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反而變?yōu)橐黄煦纾谀遣环(wěn)定的能量中間正矗立著僅有自己能夠看到的“傳送門”。
自身的經(jīng)脈剔透且具有韌性,血液奔涌如洪流,而自己的精神卻可以突破肉身的束縛,遨游天地之間,恍惚間他的記憶中仿佛多出了什么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似過去,又似未來。
洛十七開始懷疑。
“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畫面為何讓自己感到悲傷?”
“我又為什么會來到這個世界?”
“為什么我的重生會伴隨著上一世的記憶?”
“自己究竟是真實存在還是虛假的泡影?”
顯然洛十七穿越之前已經(jīng)樹立起的世界觀正因他眼前的一幕,遭到強烈的沖擊而崩毀,這對他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
仿佛一切的背后都有一只黑手,在左右著自己的軌跡,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無處可逃。
當(dāng)洛十七的意識體靠近混沌區(qū)域之時,傳送門中一股巨大的吸力直接將其意識接引回了肉身,當(dāng)他再次醒來已經(jīng)處于破廟之中了。
而回首望去,身旁一一陷入神游狀態(tài),背后的虛影愈發(fā)高大,而葉鴻更是離譜,仿佛化身一個黑洞,濃郁的煞氣涌入葉鴻的身軀。
洛十七自來到這個世界起,第一次產(chǎn)生了迷茫的情緒,一股無力的感覺襲來,雖然早知道有所謂的修仙者的存在,但是當(dāng)自己真正地感覺到自己的渺小時,還是不可避免地產(chǎn)生了想要逃避的情緒。
這個世界似乎隱藏著巨大的秘密,而這種對一切事物的未知感,反而讓他一時間不知所措,下意識摸向自己的心臟位置。
不久后,一一蘇醒,走近洛十七,“大哥你怎么了?是太痛了嗎?”
洛十七將扯出一個難看的微笑,輕輕拍著一一的腦袋,只是這樣抱著,卻未出聲。
“好夢由來最易醒,若真如此,就由我來讓它持續(xù)久一點吧!”
洛十七下定決心后,便放開了一一,畢竟孩子心性,洛十七倒也不在意,任由她去揉捏小金塊兒去了。
葉鴻結(jié)束了修煉,面露喜色,看到蘇醒的洛十七后,快步走來,鄭重地行了個禮。
“多謝大哥賜我機緣,但有所需,小弟義不容辭!”
他的氣血之力肉眼可見地提升了一大截,肌肉輪廓愈發(fā)明顯,本來合身的長袍被撐得鼓當(dāng)當(dāng)。
洛十七雙手扶起葉鴻,笑罵道:“你這厚臉皮何時也變得如此迂腐?”
隨即說道:“不過,還真有事需要你的幫助。”
葉鴻附耳過去,洛十七輕聲吩咐幾句,葉鴻便告辭而去。
“這下就等魚兒上鉤了!”洛十七露出一絲胸有成竹的微笑。
不知道這些煞氣能不能存入空間中,傳送門可以傳送能量,那這兵戈之氣應(yīng)該也可以吧。
如此想著,洛十七打開了傳送門,一股兵煞之氣涌入傳送門。
“咳咳,誰把這臭烘烘的氣體往我肚子里灌?”一個惱怒且略微稚嫩的聲音傳來。
洛十七反而嚇了一跳,眼神微微一凝。
“誰,別裝神弄鬼的!給我出來!”
隨即憤怒加深,聲音再次傳來,“是不是你這個混蛋趁我睡覺,在我肚子上開了個門?你究竟是什么人?”
洛十七注意到了那家伙的用詞,思緒急轉(zhuǎn),想來那門應(yīng)該是傳送門?所以儲物空間是活物!洛十七被自己的假設(shè)給驚著了。
隨即自嘲一笑:“是啊,否則每次的提示音又是哪兒來的。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洛十七意念微動,“那你又是什么人?”
“萬古悠悠我獨行,茫茫碎虛我唯一,我鯤鵬……的血脈——須鯨。”
顯然又是一個被這世界逼瘋的一個可憐貨色,自從被洛十七吵醒后,須鯨仿佛變成了一個話癆,洛十七腦袋嗡嗡就沒停過。
洛十七開始后悔自己為什么要作死把煞氣弄進儲物空間,然后叫醒一個這玩意兒。
……
葉鴻回來了,帶來了一個和藹的老者,白衫隨風(fēng)揚起,倒是有種傲世獨立,超然物外之感,儼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洛十七看到葉鴻給的眼色,知道老者乃是托葉鴻尋來的先生,趕忙前來拜見。既然來到這個世界已成為事實,無法更改,那么學(xué)習(xí)相應(yīng)的文字就顯得尤為重要。
“學(xué)生洛十七,還望先生指點。”洛十七向老者行學(xué)生之禮。
老者并未因洛十七的出身拂袖而去,而是好奇地打量面前這個清秀的年輕人。
撫須笑道:“老夫教書數(shù)十載,倒是第一次教小友這類妙人!”
“聽說小友小小年紀(jì)便已擊退城主府客卿曹峰?”
洛十七眼睛瞇了瞇,心想這老頭莫不是來找茬的?
但隨即看到葉鴻讓他稍安勿躁的手勢,便強壓下心中不悅,對著老者開口道:“不知老先生意欲何為?”
老者看著洛十七露出揶揄之色,“君子有勇而無義為亂,小人有勇而無義為盜。小友覺得如何?”
“世人皆為盜,修者盜天,皇者盜民,君子盜于名利,民者盜于他人,盜即是道。”
“我反問夫子,吾輩盜于強以扶弱,較君子為官者逐利而無為于眾,何如?”
老者撫須而笑:“果然是個妙人!然,吾解汝惑,吾不為汝師。”
洛十七露出微笑:“見過夫子!然,我學(xué)你之文字,不學(xué)你的禮法!”
葉鴻此時開口介紹道:“這位是浩然書院院長,文正先生!”
老者撫須大笑,“哪里還有什么浩然書院?糟老頭子一個,老夫柳若元。”
洛十七微微躬身:“見過柳夫子。”
“我柳某人傳道授業(yè)解惑數(shù)十載,不問出身,唯問品性而已。”柳若元說道。
“修者易得,而德者不常有。禮崩樂壞,修者危于民,煉器屠城常有之。而權(quán)錢者亦危于民,栽贓嫁禍如同便飯。無他,唯不平等而已,我之所欲,天下大同而已。”
洛十七卻不搭話,老頭的想法很好,但是卻難以做到,無他,人性本惡,心中的惡不會消失,只會逐漸壯大。
隨后,洛十七開始了枯燥且乏味的文字學(xué)習(xí),倒也愜意。
夜色漸深,屋內(nèi)三人一鼠繞著桌子擺弄這什么。
“時間太緊,殘符一般都會被毀掉,僅僅搜集了三張。”葉鴻開口說道。
“十七哥哥,你讓葉二哥找煉制失敗的殘符干什么呢?”一一歪頭問道。
洛十七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釣魚,上次那不經(jīng)嚇的漢子不是說拓拔放認(rèn)為這里有符箓嗎?看到時候能不能拿假符箓換些真寶貝。”
“正因為煉制成功的符箓帶有屬性,騙不過那宗門來的家伙,所以才讓葉老二找無屬性的殘符。”洛十七總感覺一一對自己的稱呼有什么問題,卻沒有發(fā)現(xiàn)哪兒有問題。
隨即洛十七將目光投向了小金塊,露出一絲邪笑,小金塊不禁打了個冷顫。
“十七爺,您就放過小的吧!我已經(jīng)數(shù)萬年沒有吸收過寶氣了,您還讓我吐寶氣出來,沒天理啊!”小金塊悲憤地哭訴道。
“別哭窮,你是不是欺負(fù)我讀書少,你的天賦不就是造假嗎?這叫前期投資,雖然你現(xiàn)在付出了一丁點寶氣,以后肯定讓你吸吐了!少廢話,快點做事!”洛十七捏著小金塊的尾巴將其提溜起來,放在三張殘符前。
只見金光閃過,桌上原本破舊的殘符充滿了莫名的道韻。
洛十七讓一一催動殘符,只聽見噗的一聲,金光大閃,殘符應(yīng)聲而碎,毫無作用。
而洛十七卻大喜,將桌上剩余兩張殘符收起,胸有成竹地說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