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魔鬼!是魔鬼!”
何董徹底瘋掉了, 將紙條直接塞進口中吃下去堅持要出院,一個人穿著病服慌慌張張沖進了附近公安局:“我要報警有人在跟蹤我, 有人要害我!”
“你好,請問你是在哪里發現自己被人跟蹤的呢?”
公安局的民警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病服,遞給同事一個秒懂的眼神讓對方打電話去醫院,是不是有精神病人跑了出來。
他自己則是安撫著對方,將對方帶進觀察室內坐好給他倒上熱水,讓他慢慢說不要激動。
抱著水杯的人,一天之內接受了太多刺激整個人都有些意識迷糊,顛三倒四的給民警說他是怎么發現有人跟蹤自己, 有人要害他。
“有人給我留了紙條, 說祝我身心健康,萬事不如意,這一定是有人要害我!!”
民警鎮定的開口打斷對方:“除了這張紙條之外呢?還有其他特殊的情況嗎?”
何董想到早上元豐集團干出來的那些事情,一想到自己的錢就這樣全部捐獻出去呼吸都開始不暢起來:“還有早上!我跟下屬說把我的錢全部都捐獻出去,可是我又沒瘋掉為什么要把自己的錢捐獻出去?你知道為了賺到那些錢我付出多少努力嗎?我干了多少違法的事情我好不容易才賺到這么多的家產!現在全捐了……捐了……”
讓一個愛錢如命的人, 一個上午的時間失去所有。
原本沒病的何董,因為受驚過度真的病了。
警方聽完他全部的訴說后,醫院趕來的救護車也來到現場,將整個情緒非常激動的何董打了鎮定劑, 將人重新送往醫院。
宋兼語第三次上何董身體時,發現對方已經換了一個全新的病房, 只是這個病房里其他的病號看起來都好像有點怪怪的。
等醫生過來給他檢查,宋兼語才知道何董竟然為了一點錢, 真的精神出現異常。
整個人都在胡言亂語, 不管對著誰都在喊著錢, 錢, 我的錢,都是我的錢。
警方并沒有因為他發瘋就將他從懷疑名單上撤離,經過周建明的調查后他們很快在內部找到那名破壞證據的同事。
那人是證據科工作了二十年的老員工,去年妻子生病腦癌他沒有告訴單位任何人,而是一個人默默在下班后繼續兼職送快遞賺醫藥費。
可是他那點工資跟兼職,對妻子的病情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元豐集團的人找上他,原來給他三百萬來治療他妻子的疾病,只是想請他將警方掌握的證據內,有關何董的相關訊息全部銷毀。
“老強啊,你說說你怎么這么糊涂!”周建明聽完他的理由為他感到痛心不已,“其實局里上個月就在私下為嫂子籌錢,本來這幾天就準備給你的,結果出了張三又寄資料過來我這里就耽誤了一會,你現在這樣做不單單是放走一名犯罪嫌疑犯,甚至給自己也背上了銷毀證據的罪名!
“其實那些東西我沒有全部銷毀,對方跟我要的時候我只是交上去一部分,還有一些我覺得挺重要的證據,我都留著!
老強打開自己隨身的錢包,將里頭那幾張他藏起來的證據遞到周建明跟前“是我一時糊涂貪財,但是我知道你們刑警辦案肯定不會那么輕易放過所有可疑的地方,這東西也許有一天還能用得上,我就沒有銷毀。”
周建明將那幾張保存完好的證據拿過來,將口袋里那份全單位籌集的善款遞給對方,沉吟片刻后道“這件事情我不上報掛你處分,你自己找一個理由內退下來去照顧嫂子吧!
半個月后,被宋兼語反復附身的何董終于在瘋掉之前醒悟過來。
他堅持認為這是老天在懲罰他的罪行,他現在需要贖罪,為了贖罪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主動向警方提供那些犯罪同伙。
宋兼語從秦時關那里打聽到最新一手消息,知道他開口提供消息后終于在下一次的附身,沒再折磨何董。
這個行為讓何董認為自己主動尋找警方的途徑是正確的,為了洗脫自己的罪名他拿出了當初怎么打下元豐集團的專注力還有決心。
絞盡腦汁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卸到別人身上。
那些人看到他竟然想用這種方式躲避罪責,憑什么他們去坐牢何董只需要關在精神病院?明明所有案件的主使人都是他干的。
一群人狗咬狗,誰也不放過誰,互相栽贓互相指責,等案件全部查清宣判的時候,一個不少全部都被關進監獄,何董也被送進了專門為犯罪份子特別劃分的精神病院區域,在那里他余生都會睡在十六人病房內,每天穿著束縛衣等待護士喂藥,偶爾還會被其他發瘋的病友毆打。
這個案子警方花費兩個月的時間才宣布結束,結束當日宋兼語正在市六醫院內,攙扶著宋宗明做檢查。
穿著病服彎著腰的人進了檢查室,宋兼語坐在門外走廊里的凳子上無聲等待著。
半個小時后,宋兼語將宋宗明送回單人病房休息,自己去了醫生辦公室拿檢查報告。
“醫生你好,我是宋宗明的家屬,這是他的檢查報告!
穿著白大褂的大夫拿起那份最新檢查報告“你父親這是第一次過來檢查嗎?”
“之前在其他醫院也檢查過。”
“他現在這種情況,我建議你們立刻辦理住院手續,你看片子的這里還有這里跟這里都在擴散當中,住院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幫他緩解疼痛!
宋兼語看著那張醫生手指間的ct,冷靜詢問:“我想知道他還有多久!
。
二十分鐘后,從醫生辦公室內走出來的人沒有直接回病房,而是一個人走上住院部遠處一個無人的小陽臺。
站在那里吹了半個小時風的人這才讓自己冷靜下來,轉身要回病房的人余光瞥見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了,穿著白大褂從他眼前一閃而過。
“是那個黑診所里的醫生。”
宋兼語定眼看過去,瞧見那人正面帶微笑跟護士說著話,等護士離開后對方有所察覺的轉頭往這里看過來。
隔著一條長長的走廊,易仁新看著站在那邊陽臺旁的青年,面上的笑容還沒有完全收斂的同時跟對方點了一個頭,隨后才從走廊里離開。
宋兼語等對方離開后,也跟著抬腳往宋宗明的病房走過去。
同一個樓層,不同方向的兩間病房內。
宋宗明正在房間內看電視,瞧見兒子回來后連忙坐起身來:“兒子咱們出院吧。”
“醫生說你現在的身體,每天都會很痛。他建議你留下來會更合適!彼渭嬲Z拉開凳子坐在床邊道:“我剛才已經給媽媽發了短信,她也同意你直接住院,現在正在家里收拾換洗的衣服要過來!
“那都是醫生夸大其詞,其實我一點都不疼!彼巫诿餮b作不在意的樣子,卻讓宋兼語更加難受。
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再夢見那個瘋子,甚至也沒有機會回到過去,如果他的能力再強一些,再努力一些,現在就可以回到過去改變一切。
可是偏偏他現在什么都做不了。
另一端的單人病房內,易仁新熟練的端著打來的熱水,給病床上睜著眼睛的老人擦拭著身體。
“我剛才在走廊里,看到一個年輕人很有意思!币兹市孪氲阶呃缺M頭那張臉,笑瞇瞇的拿起床頭柜上的舊報紙。
那是幾個月前863案件重新調查后,當地新聞出的報道,上面刊登了一張二十三年前的犯罪兇手宋宗明被捕的畫面。
雖然照片是一張二十多年前的黑白照片,可是印刷在如今的報紙上還是清清楚楚到,讓人一眼就能夠記住那張臉的長相。
“還記得他嗎?”易仁新打開報紙,讓床上只有眼睛可以動彈的老人抬起渾濁的眼簾,看向那張報紙上印著的人物。
“我剛才在門外,見到一個跟這張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恍惚之間還以為時空穿梭了呢!
易仁新笑道。
聞堰聽到這句話,眼珠子瘋狂轉動起來,張開口想要說點什么,可是沒有舌頭又太久沒有發出聲音的人,張開口只能發出一陣怪異的嘶吼聲。
“是不是很有趣?你說我把那個人抓過來怎么樣?現在到處都在尋找863真兇,正好有一個人跟當年的宋宗明長得這么相似倒霉,我們就再給他們一個真兇,好像還挺有趣?”易仁新想了想,到時候警察抓到這名倒霉鬼時,看到那張臉后,一定非常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