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針,兩個人松開周睿涵,周睿涵滿臉淚水,嘴里塞著布條,一動不動地趴著。她沒有心了,她的心已經死了。她的夢想,她的澳洲之旅,她的甜蜜愛人,都沒有了,她現在只是一具軀殼。
謝紅梅對她說:“這針還要打一周,你就住在這,哪都不準去。”
醫生說:“給她松開吧,捆著血液流通不好。”
“那不行,這小姑娘犟著呢,捆著,我給她送飯就是。”
醫生不再多說,只補充了一句:“那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負責。”
“不用你負責,醫生,你辛苦了啊。”
這一周,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被捆住手腳的周睿涵縮在墻角,望著窗外的電線,它們把灰蒙蒙的天空分割成好幾塊,小鳥飛來,站在電線上,左看右看,撲騰著翅膀又飛走了。
她什么都沒有了,如同行尸走肉。謝紅梅來喂飯,她吃不下。飯菜就放在桌上壞掉,引來一群一群的蒼蠅飛舞。
她想念學校那條林蔭道,陽光從樹葉間隙漏下來,綠葉綠得發亮;想念學校的圖書館,油墨書香味讓她寧靜;想念她宿舍的小床,她精心布置了粉色風蚊帳,像一個公主小窩。
她也想孫弘煜,想念他們一起牽手在林蔭道散步。可是一看到蒼蠅圍著壞掉的飯菜“嗡嗡”地繞,她提醒自己,就是孫弘煜欺騙她,是這個混蛋讓她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她想過死,她什么都沒有了,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呢。她咬舌頭,撞墻,除了疼,根本沒有作用,呵,電視劇是騙人的啊,她苦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醫生每天都來打針,兩個人把她抬到木板上趴好,脫下她的褲子,在臀部扎針。
她疼,可她再也不會叫。她緊緊咬著嘴唇,感受針扎進皮膚的痛楚。
要活著,不能死,要活下去,活著才有希望。
她咬死嘴唇,眼睛里燃起了斗志。
第七天,醫生把她腳上的布條解開,完全脫下她的褲子。
光著下身只被捆著手的周睿涵大叫:“你們干什么!”
“取卵。”醫生不咸不淡地說,拿起取卵針,扎向周睿涵。
周睿涵拼命掙扎,醫生的針扎進去了,說:“你別亂動,這時候亂動,扎破你的子宮,我不負責的。”
周睿涵停下來了,心里對孫弘煜的恨又多了一層。
取卵的過程疼痛異常,腰痛得快要斷了,周睿涵不敢動,大叫:“我要打麻藥,痛!”
醫生專心取卵,不說話。旁邊的謝紅梅喝道:“打麻藥要加錢,我看你年輕,忍一忍就過了。”
如同有人拿著錘子使勁錘著腰,腹部也脹痛得厲害,周睿涵受不了了,邊哭邊叫,謝紅梅見狀,拿起布條又塞了進去。
死了吧!周睿涵疼得快要失去理智,汗水一股一股流下來,打濕了頭發。
“好了。”醫生取完,開始收拾東西。
謝紅梅解開周睿涵的布條。周睿涵哪里還有力氣,癱在手術臺上,微弱地喘氣。
取完卵,兩口子把周睿涵丟在了路邊,開車揚長而去。
周睿涵全身無力,痛得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