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結晶漫天飛舞，然后慢慢飄落，一個身影就在這些五彩絢爛的冰凌中，一步跨出。

程然！

人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連龍，都露出一副驚愕的表情。

他們剛剛，分明是看見程然被凍成冰雕，然后被阿卜允一掌拍碎了啊。

這……

這是怎么回事？

阿卜允看著被自己拍碎卻忽然又完好無損出現在他面前的程然，終于，臉上始終保持的那副高傲，瞬間瓦解了。

他開始顫栗，開始不敢置信的搖頭，開始一步步后退。

“這怎么可能？你分明已經死了！”

程然雙眼微瞇，眼中閃過妖異紅芒，一步步走向阿卜允。

有些事，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就像他暫時獲得的這份無上神力，感覺是與生俱來的一樣。

感知到危險，就想著自己應該出現在什么地方，于是就真的出現在了那個地方。

這也是一種好似與生俱來的神奇天賦！

對，是天賦。

腳下，又開始結冰。

程然微微蹙眉，瞬間又被凍成冰雕。

楊睿兩只手平伸，對著程然，再次發力。

但是……

接下來他卻大驚失色，雙手也連忙結印。

一層冰凌護盾迅速在身體周圍出現，但與此同時，再次變成冰雕的程然，卻忽然出現在他咫尺的位置，一拳轟在他那冰凌護盾上。

護盾碎裂的同時，程然又被凍成冰雕。

可這個冰雕剛剛形成，又有一個程然則突兀的出現在楊睿身后，又是一拳轟出。

別說阿卜允，就連此刻的楊睿都崩潰了。

這算什么？

分身還是再生？

“轟！”的一聲。

雖然楊睿再次召喚出了冰凌護盾，可他還是被程然這一拳轟的倒退出去十幾米，嘴角瞬間溢血。

所有人都傻眼了。

這太過驚世憾俗了！

憑借自己實力，成為超神武境強者的楊睿，竟然敵不過一個借來神力短暫成為假超神武境強者的程然？

而看到這一幕，龍卻忽然雙眼放出精芒。

他喃喃道：“難道……難道是幻系天賦？”

嫣然好奇問道：“什么是幻系天賦？”

龍臉上升起一股無法言喻的震驚之色：“程然，程然的天賦，竟然比我還高？”

“他用的是我的力量，本來這種情況，不會有人能領悟到專屬超神武境的本能天賦，但他卻無意中做到了！”

“不僅如此，而他領悟的，居然還是幻系天賦！”

“那到底什么是幻系天賦？”嫣然實在好奇，再次追問。

龍解釋：“等有一天你能修煉到超神武境就明白了。這天賦分為自然系與幻系兩種，所以自然系包括五行在內的風雨雷電金木水火土，這是最基本也是最常見的本能天賦，但是在這之外，還有一種非自然系的本能天賦，統稱幻系。”

嫣然問：“那這幻系的與自然系的哪個更厲害一點？”

“沒有明確的孰強孰弱，一切都在擁有者自身，當然，同級之內按理說，神出鬼沒的幻系更勝一籌！”龍說道。

嫣然咋舌。

另一方。

程然出現在楊睿面前。

楊睿雙手自然垂落，面露苦澀之情。

很顯然，他不準備反抗了。

就眼下來看，他根本不是程然的對手，而且因為跟龍對了一擊，此刻早已深受重傷，再無反擊之力。

“原來，你才是最大的變數。”他感嘆道。

本來是一顆被操作的棋子，可誰能想到，這棋子會跳起來傷主？而且還是實力碾壓型的。

程然看著楊睿，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開始懷疑楊睿，是在他從金島回來。一上岸，楊睿親自接他，直接把他帶到京城，進入下一個他們設定好的劇情。

這，太巧合了。

但是，因為這個，他也跟楊睿相處了一段時間。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那段時間跟楊睿這名大佬相處，他感覺他們就像成了朋友一樣。突然知道自己是被朋友算計了，你讓他突然下手殺死這個朋友，以程然這種婦人之仁的性格，很難下的去手。

所以，他眼中閃過一絲掙扎。

“殺了我吧。”楊睿無奈說道。

敗給程然，就是敗了整個棋局，遠比敗給龍更難以讓他接受。這種情況下，他或許只有求死，還能保留唯一的體面了。

“不用你教我！”感覺被操控的程然，徹底被激怒了，他對楊睿吼道：“我當然要殺你！”

“不要！”

嘗嘗再次護在楊睿面前。

不僅有嘗嘗，就連云以霞，也晃晃悠悠走過來，攔住程然：“程然，對不起，把你引入局中，一開始是我的主意，是我選擇的你，要殺，你就殺我。”

程然怔住了。

如果說，讓他殺楊睿，還有一絲不忍，那殺云以霞，他根本就下不去手。

沒錯，當初楊睿選擇的是程諾，而云以霞選中的才是程然。可是程然能有今天，他能有現在這一身的本領，又何嘗不是云以霞教授的呢？

就連他的感情上，她都幫自己出謀劃策。

她給過他師父以及母親般的溫暖。

殺她？

程然只感覺自己一陣撕心例肺的難過。

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云以霞，程然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意，慢慢閉眼，轉身。

這一刻。

心碎了！

“我不殺你，因為我還有一顆人的心！你知道我的底線是我的至親，我曾經也把你當成至親，可你卻只是把我當成一顆冰冷的棋子，你可以對我無情，但我做不到不義。”

他慢慢向后走去。

途徑佟三思，程然腳步未停，卻伸手一指：“佟三思，我不殺你，不是因為我仁慈，而是因為你是佟月的生父，現在滾！”

途徑阿卜允，他的目光卻漫過阿卜允，看向蒼云：“我不殺你，是因為你剛剛出聲阻止你父親殺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這救了你一命！”

當著眾人的面，大搖大擺走到龍面前，攙扶著龍，說：“我們回家！”

嫣然顯然不太樂意：“喂，重重重孫子，你就這樣放過這些壞蛋了？”

程然沉默不語。

龍卻連忙出聲道：“算了，我們孩子比較仁慈。”

他們蹬上船，開始離開。

嫣然憤憤不平：“氣死我了都。”

龍與程然對視一眼，隨即小聲對嫣然說：“別說話了，小心露餡。”

“啊？”嫣然一怔。

程然解釋道：“我功力耗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