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盡量把一檔高手先壓在替補席。”蒼云說道:“三天時間。”
聞言,程然再次皺起眉頭。
雖然他知道蒼云已經做出了很大讓步,可對于不知道敵人何時會出現的他們來說,這并不保險。
“不,三天不夠!”
蒼云微微蹙眉:“喂,你別得寸進尺啊,這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
程然深深吸了一口氣,見她回應的果決,知道沒有回旋的余地,想著,三天就三天吧,總比沒有強。
但愿這三天之內,該發生的,都能發生。
告別蒼云后,駕車離去,他沒回星輝市,而是把車開向金島另一半的黃山區。
沿著海岸線,一路疾馳,在天亮的時候,總算距離第三金庫的位置不遠了。
這時,車也沒油了。
程然下車,改為步行。
快到第三金庫的時候,遇見一條淡水小河,就蹲下來洗了把臉。
河水很清涼,撲在臉上,讓他立即就精神了許多。
只是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沒顧上吃東西,肚子有點抗議,想找幾棵野果樹,摘幾枚野果墊墊肚子,等到了金庫在找云以霞要點吃的。
剛剛起身,就聽到一個聲音。
“小伙子,帶火沒有?”
程然猛然一震,渾身的汗毛瞬間倒立而起。
抬頭望去,只見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正坐在小河對面,把幾條手掌大小的魚,用樹枝串起來,面前還擺了一些干柴。
以程然今天的實力,洗臉的過程中,竟然沒發現對岸有個老頭。
小河不寬,也就十幾米的距離。
他心里立馬升起一股警覺,但還是伸手在身上摸了摸。
因為他吸煙,火肯定是帶了的。
“你是誰,怎么會在這?”程然走過去,把火遞給對方。
這老頭腳下踩著一雙二十年前特流行的那種綠色膠鞋,身上穿的是迷彩服,袖子挽起來但還是能看到被水打濕的一部分,面部略顯黃黑色,跟常年在金礦工作的那些人很像。
不過引起程然注意的是,這個老頭右手從手腕部分就沒有了。
接過打火機,這老頭抬頭對程然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金燦燦的大黃牙,說:“無兒無女,喜歡流浪,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這來了。”
說著,就去點干柴,看似是要烤魚吃。
聽他這么說,程然這才注意到,他背后有一個黑色布包,布包看起來很陳舊,有的地方都被磨破了。
不用想,這包里肯定是他的日常用品。
難不成這老人以前在金島,因為沒兒沒女又回不去內陸,老了也沒了勞動能力,這才四處流浪,一不小心走到深山?
“這荒郊野外的,你一個年輕人怎么也跑到這來了?”老人點著火把打火機遞還給程然,就開始把魚架到火上烤。
程然接過打火機想了想,又遞給老人說:“這個您留著吧。”
老人抬頭對程然咧開嘴,再次露出一口大黃牙,笑著點頭:“誒誒,謝謝你啊小伙子。”
“不客氣。”
說完,程然轉身就要走。
“小伙子,我這魚挺多的,要不然你吃點?”
這時,背后老人忽然叫住程然。
程然腳步一頓,回頭看向老人手里烤的魚。
地上還擺著四串同樣是手掌大小,已經串的魚。
剛要拒絕,肚子卻傳來一陣“咕咕”聲,不由的尷尬笑道:“也好。”
于是,他就蹲在老人面前,拿起剩下的魚,開始在火上翻烤。該說不說,程然對做菜這方面有得天獨厚的天賦,就是最簡單的烤個魚,都能烤的四面受熱均勻,金黃酥脆。
“咦,你這手法可比老頭子我的好。”老頭不禁感嘆道。
程然微微一笑,問:“大爺,你這樣四處流浪也不是辦法啊。”
老頭嘿嘿笑著說:“無兒無女,了無牽掛,我啊,就喜歡四處瞎轉,等轉不動那一天,兩眼一閉,兩腿一蹬,死哪兒算哪兒。”
程然把烤好的一串魚,先遞給老頭,說道;“那可不行,這天上有鳥,地上有蟲,您不怕死了被冒犯啊?”
老頭咧嘴說道:“死了就是死了,就算天上的鳥吃我的肉,地上的蟲鉆我的骨,難道我還知道疼不成?”
“嗐,這身體啊,就是一個皮囊,靈魂都不在了要皮囊還有什么用?”
雖然程然也覺得他這話說的對,可關乎信仰風俗等東西的約束,讓他總覺的這樣不好,于是微笑道:“大爺,您這樣,您順著這條路,一直往東走,翻過兩座山,就能看到城市。”
“以前那里的城市叫三號區,現在叫星輝市,不一樣了。”
“您回去看看就知道了,那里啊,有養老院,有醫院,還有老人休閑活動中心。”
老頭搖頭道:“還是算了,我可沒金子。”
程然認真的說道:“不要金子的。”
倆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直到把五條魚都消滅干凈。
老人才問程然:“吃飽了不?”
程然點頭說:“吃飽了。”
老人就笑:“吃飽了就行,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
“干活,干什么活?”程然詫異的問道。
老人直起身子,提起自己的黑色包,說:“人活著就是干活。”
程然看著他佝僂著腰,一瘸一拐的向森林深處走去,不禁皺起眉頭。
他沒從他身上感覺到一絲暗勁的存在,也沒感覺到任何殺意,這老頭表現出來的,就真的只是像一個老頭。
可程然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為什么他之前在河對岸,并沒有感知到他的存在?
心中詫異,總覺得哪里怪怪的,掏出根煙來,叼在嘴里,一模才反應過來,火已經送人了。
……
……
而此刻。
在太行山脈的某個山頂。
一座簡樸的小木屋外。
一名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張藤椅上,很認真的織著一件毛衣。
他的面前,擺著一張造型古樸的木桌,桌子上有一個茶壺,跟三只紫砂杯。
忽然,他織毛衣的動作微微一頓,慢慢抬起頭,微微一笑,說:“趕緊的吧,茶都快涼了。”
說著,他趕緊把那件還沒織成的毛衣,塞到椅子下面,像是生怕被人看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