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爸,我連兒子跟女兒還沒見上一面,而且槿兮也……”程然心里忽然很不平衡,很不舍。
白少林就寬慰他:“放心吧,她們很好。”
這時,程然就又意識到一個問題。
金島隸屬于京城商盟,如果現在白少林成了京城商盟的主席,那他手下顛覆金島還有什么意義?
那幾個區的執掌者,不就成了白少林直接的手下?
很快,白少林就為程然解開了這個困惑。
“知道為什么叫你來嗎?”他說道:“你的手下占了三號區跟四號區,哦對,現在叫星輝市與黎明市。”
“他們正在跟一號區二號區與五號區開戰。現在那三個區已經脫離了商盟的控制。”
“他們的底氣,就是來源于南方諸國。”
聞言,程然心中咯噔了一聲,驚道:“你是說……”
“沒錯,你的手下現在面臨的,是南方諸國的勢力,所以希望我們趕去及時吧,不然他們可能會吃大虧。”白少林說道。
程然離開的時候,曾經給李海濱發過一條信息,大意是一切事務讓他做主。
而現在李海濱還沒有跟自己聯系,說明事態還在可控范圍內。
當然,也有可能是李海濱還沒發現真正的潛在危險。
現在,也只能寄希望于雙方處于對峙,還沒開戰吧。
“對了,我幫你帶來一個人。”
這時,白少林忽然開口說道。
“誰?”程然一怔。
于是……
晚飯的時候,餐廳里,當李婧竹垂著頭,坐到程然面前時,程然頓時有點手足無措。
他詫異的看向白少林。
“這是老丈人應該干的事嗎?”程然心里腹誹道。
明明知道李婧竹與他見面會很尷尬的。
可白少林卻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似的,對程然說道:“這次,可能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嚴重,所以,必須做好一切準備。”
李婧竹也輕聲回道:“嗯,船上有百名醫護人員。”
聽到這個消息,程然不禁皺起眉頭,也確實認識到事態已經嚴重到什么程度了。
……
半夜,回到船艙的程然,剛要睡覺,艙門卻被人敲響。
把門打開,卻發現站在門口的是亭亭玉立的李婧竹。
“呃,進來……好嗎?”程然有些慌亂的問道。
這個好嗎,其實可以理解成方不方便。
但是李婧竹卻誤會成了另一個意思,羞澀的點點頭,對他微微一笑,說:“好!”
然后就進了他休息的艙室。
程然去給李婧竹倒水,李婧竹就坐在他的床頭,看他忙碌。
“又要讓你辛苦了。”程然禮貌性的說道。
李婧竹歪著頭,眼神里卻閃過一絲失落。
把熱水遞給李婧竹,程然問:“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李婧竹抱著水杯,卻把目光投向窗外,神情中閃過一絲追憶。輕輕一笑說:“又要回金島了。”
“是!”
“這次去,不知道什么時候還能回來。”
“應該不會太久。”程然說。
李婧竹卻忽然望向程然,很認真的說道:“你心里還能容的下別人嗎?”
程然渾身一顫。
大腦當時卡機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嚇的連忙把身子別過去,不敢直視李婧竹那炙熱的眼神,盡顯狼狽。
他什么都沒說。
李婧竹就苦笑了一下,說:“我明白了。”
熱水一口沒喝,完整的放到桌子上,然后慢慢起身:“天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說完,她就準備出去。
“婧竹……”
或許是察覺到李婧竹的悲傷,程然有些于心不忍,轉過身喚了她一聲。
也就是這一聲呼喚。
李婧竹忽然轉過身,一把撲進程然的懷里。
程然再次石化了。
“什么都別說。”鉆進程然的懷里后,李婧竹輕聲說道:“抱我一會兒,就一會兒!”
程然的胳膊,下意識的要抬起,可最終還是定格在空中。
“對不起!”他對李婧竹說。
李婧竹的香肩就開始輕微的顫動。
程然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發絲上的香味便縷縷如煙的鉆進他的鼻孔,可是……
“婧竹,我知道是我不好。”程然卻平靜的說道:“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世上的事,無非就是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可是現在我知道我錯了。”
“至少感情這種東西,根本沒有道理可講。”
“槿兮知道這件事后,她沒有怪我。可我心里明白著呢,她肯定難過的要死。”
“我想,沒有女人在這件事上,會大方的。”
“我一直口口聲聲說,這一輩子都要對她好,可就連她為我生孩子的時候,我都不能在她身邊,我……心里很愧疚。”
李婧竹的額頭,慢慢離開程然的懷抱,一雙柔軟的小手,也慢慢撐住他的胸膛,似乎在感受他的心跳。
她抬起頭,看著比自己高半頭的程然,紅著眼圈,卻又嫣然一笑,說:“如果你不是這樣,我會喜歡你?”
程然搖頭:“不,我不值得你喜歡。”
李婧竹歪頭,有些俏皮的看著程然。
程然再次強調道:“我不配,我承受不起!”
李婧竹就輕輕嘆了口氣,手指離開程然的胸膛,轉身向外走,還不忘把一條手臂伸向空中背對著程然跟他搖了搖:“晚安!”
“晚……”
安字,無法啟齒。
李婧竹是離開了,程然卻久久不能平靜。
雖然無意,但他確實傷害了李婧竹,而且因為他,她還流產了。
這種事情該怎么去彌補呢?
有時候程然就想,如果在認識白槿兮之前,先認識李婧竹,他會選誰?
最后卻想明白了。
那時候的自己,根本沒資格在她們倆個之間做出選擇。
或許,那時候的她們,連認識程然都會覺得,是一件可有可無的小事吧。
于是,他就陷入一個奇怪的邏輯中。
……
而李婧竹,離開程然的房間,獨自來到甲板上后,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啪啪”砸落。
回想起產房中,白槿兮生完孩子的時候,對她說的話,她的心就一直在悸動不已。
她在期盼著某種事情發生。
很不甘心不是嗎?
不知怎么的,她拿起手機,又撥通了程然的電話。
“喂?”
“喂,是我。”李婧竹慘然一笑,望著平靜的海面,像是做出什么巨大的決定一樣,問程然:“我還是想知道,你……心里有沒有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