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程然都表現(xiàn)的極為淡定。就像,這里出現(xiàn)的人,發(fā)生的事,早在他預料之中一樣。
可聽到程然的話,武飛爬起來,擦了一下嘴角的鮮血,跟佟涼亭互視一眼。
佟涼亭本來緊蹙的眉頭,也隨即舒展。
“真是沒想到。”
她不禁有些感慨的說道:“上次跟你一起去金島的時候,武力值在我面前等同于螻蟻一般的你,如今卻躋身一檔高手之列。”
“進境的速度,有點太過夸張了吧?”
“還是說……你一直隱藏了實力?”
佟涼亭突然也很淡定了。
這讓程然微微有些詫異,他不解的問道:“聽你的語氣,似乎還有底牌?”
佟涼亭雅然一笑,邁步來到程然面前,一臉輕松的說:“遙想當年,初次見你的時候,你還只是一個什么都不會,卻深陷泥潭的傻小子。”
“唉!”
“轉(zhuǎn)眼間,就物是人非了!”
程然不是太習慣她離自己太近,因為她身上那股刺鼻的香水味,讓他很難受。
所以就很自然的后退了一步,說:“人都是會變的。”
“不,”佟涼亭卻搖搖頭,神色一正,說道:“人都會變這沒錯,但你變的有點太快了。”
“以至于,快到有點得意忘形。”
聞言,程然微微皺眉:“什么意思?”
佟涼亭再次展顏一笑,說:“說到武力值,你確實超出了我們的預估,現(xiàn)在看來,戰(zhàn)勝武飛問題是不大,可是,你最多也就是我現(xiàn)在的水平。”
“有沒有想過,我跟武飛聯(lián)手,你能敵的過嗎?”
程然淡淡一笑,說:“可以試試。”
其實不用試他也知道,雖然他的感悟,觸摸到一點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的規(guī)則,實力精進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
可真要對上佟涼亭,確實也不敢談勝算。能跟她打成平手就已經(jīng)是極限了。
可話趕話逼到這地步了,尤其李肅又不能不救,所以即便知道佟涼亭與武飛聯(lián)手,他打不過,那此刻也必須硬著頭皮上啊。
“不用試。”誰知佟涼亭卻搖頭笑道:“你沒有一絲勝算,因為你從始至終,都忽略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于是,三個人就都把目光投向嘗嘗。
嘗嘗被三個人同時看著,似乎有點不自在,不由惱道:“看我干嘛,我誰都打不過。”
其實這妮子心里還是挺酸的。
要知道,上次見到程然的時候,她要想收拾程然,還是很輕松的一件事。
尤其在金島上,嘗嘗更是對程然呼來喚去,動不動就踹上一腳啊什么的。
可是轉(zhuǎn)眼間呢,程然竟然變的這么厲害了,厲害到她只能仰望的地步。
這種落差,擱在誰身上,誰能不酸?
然而,程然卻說道:“嘗嘗,我們不應(yīng)該是敵人的。”
意思,你不應(yīng)該投靠這些人。
嘗嘗聳了聳肩,一臉不屑的說:“我們本來就應(yīng)該是敵人。”
程然皺眉。
武飛咧嘴一笑,走到嘗嘗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說:“你是云以霞確定的守寶候選人之一,嘗嘗是楊睿確定的候選人之一,你們兩個注定只能剩下一個,所以,嘗嘗說的沒錯,你們本來就應(yīng)該是敵人。”
程然搖頭:“我還是不懂。”
“有什么不懂的?”嘗嘗問。
程然疑惑道:“按你的個性,你會更在意親情,而不是這什么狗屁守寶人。”
嘗嘗就冷笑了一聲。
然后她的神情中卻又透出一股無奈,說:“還不是被你們逼的?”
“誰逼過你?”程然連忙問道。
嘗嘗就說道:“幾個月前,我被很多人暗殺。是武飛一次次救了我,程然你知道想殺我的人是誰嗎?”
“是誰?”程然再次問道。
“是云以霞的人,是你們程家的人,是四大家族的人!”嘗嘗忽然變的很激動的對程然喊道,而且還把手插進褲兜,掏出一疊照片甩向程然。
那些照片,飄飄灑灑揚了一地。
程然就皺起眉頭,看向那些照片。
只見,那照片上,都是一具具尸體,不過尸體的面部卻照的很清晰。
“這些人,你不認識可以上網(wǎng)去查!”嘗嘗憤怒的說道:“我想好好活著,不想要這么什么狗屁守寶人的身份,可是你們不這么想,不……確切的說,守護你的人,支持你的人們,不這樣想。”
“是你,是支持你的那些人,把我送到你們對立面的!”
程然沉默了。
有那么一瞬間,他忽然覺得嘗嘗跟自己很像。
以前,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去那樣做,而是被逼的。
一次刺殺,兩次暗殺,三次……可能還不覺得如何,可天天這樣被人暗殺,成為人家暗殺的目標,還無緣無故的,這放誰身上,誰不惱火?
佟涼亭微微一笑說:“程然,就算你實力再強,你有把握同時戰(zhàn)勝我們?nèi)齻?”
聞言,程然苦澀一笑,搖了搖頭說:“沒有。”
佟涼亭再次笑道:“其實,就算你有也沒用,因為我們既然想利用你逼迫李肅,同樣,我們也可以利用李肅要挾你!”
“不管怎樣,棋局上,這一小步,你都必輸無疑。”
程然知道佟涼亭說的沒錯,所以,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個必死之局。
于是,他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zhuǎn)。
也就短短三秒鐘,程然忽然說道:“我還是想見見李肅。”
武飛獰笑道:“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李肅就在這里,倒是可以給你看一眼。”
說著,給嘗嘗使了個眼色。
嘗嘗就走到一尊佛像前,伸手在佛像背后摸了摸。
“咔嚓嚓……”伴隨著一種生銹機器的轟鳴,那尊佛像,就自動的向兩邊分開。
于是,露出被厚重鐵鏈捆綁住的李肅。
程然見到后,想要上前,卻被武飛與佟涼亭攔住去路。
武飛冷笑道:“想什么呢?我們還能讓你去救他不成”
佟涼亭也笑道:“他身上的鐵鏈,是鑄鐵的,就算是楊睿,也不可能把它掙斷,想要救他,必須要有鑰匙,所以,就算讓你過去,也沒用。”
程然搖頭笑了笑,說:“那可未必!”
“什么?”佟涼亭與武飛同時一怔。
只聽他們背后,忽然響起一個聲音:“其實,我?guī)煾父艺f過,守寶人的候選人,從來就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