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用陳東與白熊喊出道長的名字,程然就已經猜到這個人是道長了。
可能因為他身上的功夫是速成的,沒有白熊與陳東的根基穩,所以很難一眼看去,能看出對手究竟是什么層次的高手。
但看到道長的這一刻,程然卻能感覺到了。
道長看向程然他們的眼神,仿佛沒波瀾,但又好像內含星辰大海,深邃到令人膽寒。
是的,程然看到道長眼睛的那一刻,心,不知不覺就虛了。
“左鄰右舍死了?”他很平靜的問道。
聲音就像隨著風一起飄過來一樣,不咸不淡不見喜怒,卻能讓人聽的很清晰。
程然強壓住自己內心的起伏:“我不知道你說的這兩個人是誰。”
聽到程然說話,道長那深邃的目光也就凝聚到他身上。
這一刻,程然感覺自己仿佛被電了一下,又仿佛深陷一種無法自拔的泥潭,泥潭外圍滿是危機。
他看見道長的嘴角微微上翹,似乎笑了一下。
這種神情充滿了不屑與鄙夷。
程然也忽然醒悟,自己說錯了話。
通常,聽到左鄰右舍,沒人會聯系到兩個人身上,而是會想到兩個家庭。
很顯然,程然一句話就露餡了。
一般來說,他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然而面對道長,他卻自亂了陣腳。
程然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你就是程然?”道長問。
程然呼出一口氣,他已經聽嘗嘗說過了,這左鄰右舍是道長的徒弟。而且程然也已經知道,他們兩個死在了島上。
所以,道長是來報仇的嗎?
但是很快,道長的話就打消了程然的顧慮。
“放心,我不是來追究這兩個逆徒死因的。”道長淡淡的說道:“他們違抗師命,擅自行動,死有余辜。”
他的話本應該讓程然松一口氣的,可事實上,卻并沒有。
他知道道長肯定是忌憚些什么,可能是某個組織某個山頭,亦或者是某個人。
總之,他不敢直接對自己動手,否則也就沒必要向自己解釋,左鄰右舍是擅自行動了。
然而,究竟是不是擅自行動,也只有道長自己知道,程然也不傻。
派自己的徒弟去殺程然與嘗嘗,不僅沒殺死,反而被殺了。這道長不想為徒弟報仇也就罷了,還把責任都推到自己徒弟身上,可見這種人是多么的……無情!
也不記得是看過什么書了,書里講,人要一旦無情無欲不要臉,那就真的可能天下無敵。
這種人不能碰,太恐怖。
“那你擋著我們做什么?”程然沉聲問道。
道長淡淡的說道:“我只想要一個人。”
“我們這沒有你要的人。”程然立即回道。
道長顯然不信,但似乎也不想明說:“帶著她,對你來說,不是一件好事,你會被她玩死。”
“我真不知道你說的這個人是誰。”程然加強了語氣,似乎是想極力證明自己的清白。
道長微微一笑,說道:“既然你沒看見,那就只能讓阿松親自去找一下了。”
他的話音一落,那名長相十分俊秀的男人,就舉步向跳板上走去。
見狀,程然面色猛然一凝。
其實程然已經猜到道長要找的人是誰了,她就是嘗嘗。
嘗嘗落到道長手里肯定沒什么好下場,從道長徒弟非要弄死嘗嘗這一點上,程然就能猜到。
可是,如果真的只是簡單的弄死嘗嘗,程然也沒準會把她交給道長,畢竟這個家伙實在太恐怖了。
可現在問題是,嘗嘗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而程然又不能把她的記憶抹除,所以如果她落在道長手里,那這個秘密也就不是秘密了。
程然的野心不大,即便他得到了那批金子,也不會去干稱霸世界的偉業。
可道長就不同了。
所以,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去攪亂這個平靜的世界。
從道長的話里得知,俊秀男人叫阿松。
很明顯他是要讓阿松去搜船。
……
阿松經過程然他們身邊的時候,程然突然給白熊使了個眼色。
白熊沒有任何猶豫,從阿松身后,一把將其抱住。
而同時,陳東也心領神會,立即從一旁躍出,伸手入懷,彎刀一閃。
這種配合十分完美,即便阿松掙開白熊,也來不及躲閃陳東這頂級殺手的一刀。
可是。
理想很豐滿,現實卻著實有點干巴柴禾一樣即骨干又松散。
人阿松根本就不去掙脫白熊的束縛,而是一跺腳,也不知怎么的,白熊就跟他調了個。
轉瞬間,看似必殺的一刀,反而成了陳東砍向白熊的一刀。
陳東心中一驚,連忙收刀。
而白熊也嚇了一跳,本能的松開阿松,低頭去躲這一刀。
再然后。
阿松則輕飄飄的一伸手,抓住還沒落地的陳東,一把將他扔進了海里,就像隨手丟一個物件一件輕松。
要知道,陳東可是兩米的身高。
而白熊也并沒有好到哪里去,就在他低頭躲避陳東那一刀時,阿松的另一只手,輕輕在他后腰上一托,白熊也就跟著陳東一起奔向蔚藍的大海。
“噗通!”
“噗通!”
倆人幾乎是同時入海的。
這一幕說時遲,實則快。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程然手下最能打的兩員大將,就被人家輕描淡寫的給弄海里游泳去了。
程然傻眼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
這究竟是什么實力?
現在的程然,愈發感覺自己的實力弱小了。
在辛陽市,一個白熊一個陳東,幾乎讓他橫著走,可到了江北市到了江北省,陳東與白熊明顯不是高配了。
而對上道長這種級別的,簡直就更不堪了。
“這是港口,勸你別動槍。”
也就在這時,道長淡淡的說了一句。
聞言,程然這才注意到,一直保護白槿兮的那四個黑衣人,已經悄悄把槍頭漏了出來,正對著阿松。
見狀,程然給白槿兮使了個眼色,白槿兮懂了,立即對那四個人小聲的說:“別亂動,收起來。”
這里是港口,人多眼雜不說,肯定也會有監控。
一旦動槍,那就不是小事。
但是,也不能眼睜睜的去看阿松把嘗嘗拎出來啊。
程然萬分糾結。
也就在這時,一個人擋住了阿松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