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連忙用雙臂一擋。
“轟！”腦海就像炸開一樣，響起一道沉悶的回聲。
“嘭！”的一聲，他整個人被這巨大的力道震的飛出去，砸在自己的車上，又滑落在地。
這一刻。
他感覺自己要死了。
蝙蝠的力氣與速度，都讓他驚駭不已。
面包車開進了村子。
腦袋里的轟鳴聲消失后，汽車的轟鳴聲也跟著消失了，程然心如死灰。
他知道繼承錦東，會經歷很多困難，所以早早程然就做好了接受磨礪的準備。
可他萬萬沒想到，會牽連到自己的老媽。
早些年，家里條件差，過年才吃一頓餃子并不是城市人眼里的傳說，那是真的。
當時二十多個餃子做出來，老媽吃進嘴里說不好吃，然后就把其余的都倒進他碗里。
八歲的程然卻吃的倍兒香，心里還嘀咕，這么好吃你怎么說難吃呢？
十一歲，放學的路上被同學們欺負，回到家程然問老媽他爸到底是誰。
老媽說你沒有爸。
程然氣的指著老媽說：他們都說我是野孩子，原來是真的，你是未婚先孕，你不要臉。
他媽哭了好久。
十四歲，秋收時，程然陪著老媽去地里掰玉米，回來的路上覺得太沉，不愿意背就假裝肚子疼。
老媽背著他，拽著玉米，拖回家在床上躺了三天。
十五歲……
十六歲……
之前的一幕幕都在程然腦海中閃過。
許多事情，從前不懂，但是現在懂了，比如餃子真的很香。
想想，司徒云他們要去殺自己的老媽。
胸中的怒火與悲憤無法形容。
仿佛一種莫名的力量灌注進入他的身體。
程然雙手撐著地，然后慢慢起身。
蝙蝠打倒程然后，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走到他面前抬起腳準備結束程然的生命。
可也就在這時，他的腳卻被程然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
蝙蝠冷笑，覺得程然這是不自量力，以他的力量，程然根本無法抗衡，只要他腳上用力，會把程然的手踩爛。
“苗地之王竟然讓我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爬蟲，真是太丟臉面了。”
“小子，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去死吧。”
他開始用力。
然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他的腳沒有向下踩，反而是越抬越高。
蝙蝠不由的露出一副震驚的神色。
“嚯！”
程然突然大叫了一聲，身子猛的站了起來，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直接抓著蝙蝠的腳，把他甩了出去。
蝙蝠一個空翻，穩穩的落地站好，神情卻變了。
程然垂著頭，兩只手也自然垂在身體兩側，這種樣子，就像一只麻木的喪尸。
蝙蝠感覺到不對勁了，至少，他感覺到程然的氣質，在這一刻發生了質變。
不過……
蝙蝠卻又突然獰笑道：“確實有一部分人在臨死時，可以爆發出無限的潛能，可是，于你的無限，對我來說，充其量也只是一只擋車的螳臂罷了。”
“不要反抗，不然死的很難受。”
程然慢慢抬頭，一雙眼眸不只是帶著血絲的緣故，還是本來就在閃動著紅芒，總之第一眼看過去，還是讓蝙蝠怔了一下。
他紅了眼。
“這些年，為了我，白槿兮受了很多委屈，所以她是我的逆鱗，我不允許任何人欺辱她。”
程然聲音極為冰冷的說道：“這些年，為了我，我老媽更是經歷了常人不敢想象的屈辱與艱辛，她就是我的命，甚至比我的命還重要，誰要想打我媽的心思，我就會將他碎尸萬段。”
他的語氣，冰寒的讓蝙蝠都不由打了個哆嗦。
他的氣質，就像是一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一樣嚇人。
時間仿佛被人掐住。
冷風襲來，卡殼的蝙蝠嘴角微微扯動，隨后泛起一絲冷笑：“裝模作樣!”
“真以為，你一個什么都不會的普通人，能殺的了我？”
程然冰冷的說：“試試看。”
對此，蝙蝠嗤之以鼻。
人之所以懦弱，是因為他沒有思想沒有目標沒有想要保護的東西，一旦有了他想要去用生命守護的東西，他會爆發出無法想象的力量，他會變的無所畏懼。
小時候的程然經常覺得，只要自己勇往無前，甚至能一拳把墻壁打穿，可他最終還是被小伙伴們按在地上摩擦。
那時候的他總覺得自己應該很強，卻在緊要關頭變的十分羸弱，原因現在才明白。
因為他沒有想要以自己生命去守護的東西或人。
蝙蝠受不了他這種神經叨叨的模樣，所以在縱了縱鼻子表示不屑后，便猛的一個前沖，又是一個肘擊砸向程然。
程然的眼睛突然一瞪。
這一顆，他眼睛一眨不眨，腦海里卻出現了程錦東在大象館里殺死棒球棍男的身影。
迅速
暴戾
直接！
猛的一矮身，程然躲過這砸向他太陽穴的一肘，隨后合身撲到蝙蝠身上，就像一條八爪魚一樣，纏住了蝙蝠。
蝙蝠重心不穩，隨即跟程然雙雙倒在地上。
程然像瘋了一樣，死死的盤住蝙蝠，伸手在去扣蝙蝠的眼睛，蝙蝠出手擋住了，然后程然又去用手抓他的臉，在他臉上抓出五道清晰的血痕。
饒是蝙蝠武力值高出程然許多，在這種情況下也有點懵逼。
他萬萬沒想到，程然打架會想一個潑婦一樣，連撓帶抓。
“臥槽，你他媽找死！”
他用手肘去撞擊程然的腹部，程然吃痛，但并沒有松開蝙蝠，甚至抱的更加緊了。
“瘋了，你他媽瘋了！”
蝙蝠有點慌了，他一次次用肘去擊打程然的腹部。
“哇……！”程然一口血噴在蝙蝠的脖子上。
腹部的疼痛，就像有人在用重錘一錘錘的敲一樣，可程然卻依舊死死的盤住蝙蝠。
手也不撓了，雙手抓緊他，張開嘴巴，在他的脖子上狠狠的咬去。
這下蝙蝠是真急了。
脖子上傳來巨大的疼痛。
此刻的程然，在他眼里已經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爬蟲，相反，他更像一個野獸。
一只正在撕咬他的野獸。
“啊！”蝙蝠開始叫，一股窒息感襲來。
沒有一個功夫高手能想到，自己有一天死，是被人咬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