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感覺叫無力,有一種心疼叫絕望。
白槿兮兩者都有。
她親眼看著程然跟他們打成一團,又親眼看著程然被打的左右搖擺毫無還手之力,還親眼看著他的左手死死的抓著鐵鏈,就像鑲進去了一樣,即便被人用棍子砸在手腕上,都死也不撒手。
“不!”
“住手!”
眼淚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流出來的,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只知道這時的心,像被火燒,聲嘶力竭歇斯底里的喊。
甜甜糯糯,輕輕柔柔的聲音,被她喊的如同破了的風箱一樣。
腳腕紅腫,站不起來,她就一邊喊一邊想要往那邊爬。
“他媽的!”
“小崽子你給我聽好了,再他媽敢踏進京城一步,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要不是不能把你弄死,老子現在就劈了你。”
許是打累,那幾個棒球棍男這才收手。
程然卻依舊單腿跪在地上,左手依舊死死的抓著鐵鏈,腦袋有點晃,但卻沒有倒。
痛感似乎在他身上消失了一樣。
雖然滿臉血,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泛起一絲冷笑:“果然是他派你們來的,終究還是不敢殺我。”
“原來,他也有怕的人。”
這幾個人的話,讓程然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京城,自己唯一的敵人,也是唯一的“親弟弟”,更是唯一一個不想讓他來的人。
幾名棒球棍男卻不以為意,他們冷笑道:“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樣?”
“憑你還想跟……我們斗?”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你現在就跟一條奄奄一息的狗,有什么區別?”
白槿兮終于爬到程然身后,她撐起身子,把手伸向程然,卻又不敢碰他。
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碰疼他,因為他身體每一個角落,剛才好像都挨了棍子。
“程然,你……你傻的要死!”白槿兮淚眼凄凄,語調都變了。
幾名棒球棍男看著這一幕,突然有一個戴耳環的說:“嘖嘖,這妞兒長的還真得勁。”
“咦,剛才沒注意,現在仔細看還真是。”
“要不然……嘿嘿。”
戴耳環的扔下棒球棍,搓了搓手,就朝白槿兮走了過去。
程然猛然抬頭,用一雙“血眼”瞪著他,冷聲說道:“你敢動他,我會扒了你的皮!”
耳環男瞥了程然一眼,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輕蔑的冷笑道:“滾!”
說著,一腳踹在程然胸口,程然的身子向后倒去,卻因為左手還抓著鐵鏈,又蕩了回來,繼續擋在他身前。
“哎呦臥槽,真是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牛仔服男見狀,又抄起了棒球棍:“老子今天就弄死你,我看你還硬不。”
耳環男伸手攔住了牛仔服,冷笑道:“弄死他跟踩死一只螞蟻沒區別,只是后續不太好交代。”
隨后他伸腳踩在程然的右手上。
“呃……!”程然很疼,卻死死的咬著牙。
“小崽子,打個商量,把你老婆給我們玩一玩,今天這事就算了,你覺得呢?”
程然抬頭,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怒火:“玩你媽去!”
“操!”
耳環男揚起手臂,照著程然的臉就扇了過去。
可忽然……
他的手被人抓住了。
用力抽了抽,卻發現抓住自己手的那只手,就跟個鐵鉗一樣堅硬。
錯愕的轉頭,然后看到一張陰冷無比的臉。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身材挺拔,相貌堂堂,尤其兩道劍眉,更是給人一種兇戾的感覺。
深邃的眼眸,就像內含宇宙星辰一樣。
耳環男怔了一下,其他人也都怔了一下。
誰都不知道,這個中年男人是什么時候,又怎么出現在這里的。
“你……是誰?”他們害怕了。
“除了自家人,沒人能夠打程家人的臉!”中年男人冷冷的說道。
他的語氣確實很冷,給人的感覺,聽了他說的話,就像墜入一個千年的冰窟一般。
耳環男不明白他這話是什么意思,其他人也不明白。
不過這不要緊,因為他們不需要明白了。
“轟!”的一聲巨響。
是的,是巨響!
中年男人抓住耳環男的腦袋,猛的向下一按,耳環男的腦袋就狠狠的撞在石橋的橋墩上。
“噗!”鮮血四濺。
耳環男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喊出聲,就直接軟在地上。
靜!
死一樣的靜!
程然也艱難的再次抬起頭。
白槿兮張開小嘴,忘了合上。
幾名棒球棍男都跟被施展了定身術一樣,除了兩條腿在瑟瑟發抖,真的是一動不動。
一個像惡魔,像死神一樣的男人,就這么硬生生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就這么簡簡單單,卻又異常粗暴的解決掉一條人命。
恐懼,像潮水。
所以現在,他們腦海里只剩下了一個字。
“跑!”
牛仔服率先轉身跑。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也跟著跑。
可是……
中年男人的速度,快到令人無法想象。
他突然一個箭步躥出去,就直接擋在了那幾個人面前。
一腳踢出,一名棒球棍男就直接飛了出去。
是的,是飛了出去,而且還飛了老遠,直到越過程然砸到大象館的加厚玻璃上,才又被彈到地上。
“噗!”一口鮮血噴涌而出,那人直挺挺的趴伏在地,一動不動了。
而一次同時,中年男人又一拳打在另一名棒球棍男的胸口,程然從那個棒球棍男的身后都能看到,他后背突然微微隆起。
緊接著就無聲無息的趴倒在地。
震驚!
恐怖!
程然也好,白槿兮也好,他們誰都沒見過這種類似于拍電影一般的恐怖力量。
不對,就算電影,也不敢這么拍吧?
太浮夸了!
牛仔服男嚇的不敢動了,一股尿騷味從他的褲襠里傳出。
“噗通!”他直接跪在中年男人面前。
“大哥饒命啊!”
“大哥……不,爸爸饒命!”
“不不不……爺爺饒命!”
不停的給中年男人磕頭,腦門磕在石頭橋面上“咚咚”作響。
然而,中年男人卻并不買賬,他目光陰冷的盯著牛仔服男說:“在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人敢稱呼我兒子叫小崽子。”
“程家的男人可以挨打挨揍,可就是不能被人羞辱。”
“程然你也給我看清楚了,想要成為一個王者,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學會冷酷與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