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阿拉
“燈火闌珊的世界,每一夜”“每一夜,閃爍后凋謝”
“天色微亮的曠野,每一頁”
“每一頁,發燙的冰雪”
伴隨著低啞柔和的嗓音,光束漸漸將女子全部包裹其中,幽藍色的裹身禮服側身開叉,顯露出女子姣好的身段,忽明忽暗的面具更添一分神秘。
何風混跡在人群之中,和身邊的阿強一樣,和周圍的所有人一樣,仰視著臺上孑然獨立的女子,沉迷于此刻空靈的歌聲。
二樓落地窗前可以清楚的看到樓下的場景,成冉輕輕瞥了眼二樓同樣安靜下來的人們,當紛紛有人起身下樓時,露出一抹自得的笑,重新將視線投向樓下的女孩。
恐怕除了成冉,沒人會相信臺上耀眼的女子只不過是一個未成年的女孩。
深深吸入一口煙,成冉側身對身邊人說道:“笑笑,專門為她定做一個面具,我相信你的眼光。”
被叫做笑笑的女孩從對樓下人的驚艷中回過神來,意識到成冉說了什么后,有些擔憂的問道:“成姐,這樣下去,恐怕面具戴不了多久就會”
笑笑沒說完的話,成冉明白。
但也只不過是隨意揮了揮手,“面具能戴多久,摘了以后會如何,就看她的本事了,但現在,她可是我接下來的錢袋子。”
一曲畢,成冉猜測著祝野接下來會唱哪一首。
她不僅沒猜對,連大方向都錯了。
不再是低柔的音調,祝野一個旋身,將話筒從立桿上取下來,燈光大亮照向全場,女孩沙啞性感的嗓音將男人粗狂的搖滾唱出了獨有的風味。
剛剛還在低首吟唱的靜美人,如今卻是雙眸璨璨,引爆全場。
一舉一動,皆是自然流露,毫不做作。
剛剛還沉浸在輕緩樂聲中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浮男浪女,此刻便是靜謐之后的爆發,情欲,聲色,放浪,形骸,隨著女子一聲比一聲高昂的歌聲,氣氛達到前所未有的頂點。
各種酒水,供不應求,以往有余的侍應生此刻竟然有些人數不夠,如果不是都受過嚴格的訓練,恐怕早已亂成一片。
剛剛點起的煙不知不覺燃到了盡頭,成冉看著祝野的眼神已然從默默滿意變成了顯而易見的激動。
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祝野最厲害的不是可以用輕柔的歌聲安撫下躁動的人群,而是可以讓人群跟隨著她的歌聲或靜或動。
成冉去過外面更大的城市,見過幾次電視上光芒四射的歌星。
但祝野身上的感染力,召喚力,是唯一一個這么年輕就令她不須作偽就可以表現出驚艷贊嘆的。
如果不是自己見識的太少,那便是祝野天生有著獨一無二的魅力。
對的,天生,若不是天生,這個女孩又經歷過什么才會有那般平靜的雙眼,又有這般熱烈的視線。
成冉突然有些期待未來的祝野會走向何方。
后來祝野又接連唱了幾首歌,風格不定,卻是一樣的引人深入。
十二點的時候,祝野中場休息,一進后臺便看到了坐在椅子里的成冉。
頓了頓便坐在了旁邊。
周圍人都被成冉趕出去了,祝野知道這是有話跟自己說,也不著急,靠在椅背上假寐。
美人不耐卻奪目。
“你是天生吃這碗飯的,”成冉平淡的說出她內心的想法。
不料祝野挑挑眉,睜開那雙從來清明的雙眸,“什么飯?歌女嗎?這碗飯不適合我。”
“你排斥這個行業?”
“我不排斥任何行業,我只是單純的闡述,我不適合罷了。”
這次換成了成冉挑眉,“可你剛剛做的很好。”
“非常好,不是嗎?”祝野平淡的反問,卻是篤定的自信。
成冉毫不顧忌的放聲笑道:“野風,不介意告訴你,我非常滿意你的表現,你不僅可以留在玉樓,而且以后你每天只需要唱兩個小時,晚上十點到十二點,而且你將會有一個單獨的化妝間。”
祝野并沒有表現出喜悅,成冉也算知道她淡然的性格,不算驚訝。
“工資有變嗎?”祝野有些在意的問道。
成冉疑惑看過去。
祝野皺眉,“兩個小時工資會減少嗎?如果減少的話還可以和之前商量好的一樣。”
“不會有變,”成冉內心吐槽,還以為她會要求漲工資,卻是,唉,恐怕她還沒意識到她自己如今有多寶貴,即使提出漲工資,也會得到同意的吧。
不過成冉并沒有說出口,自己畢竟是商人,可以少花錢為什么要多花。
祝野聽到令自己放心的答案,點點頭繼續說道:“其實并一定非要晚上十點到十二點。”
“你有什么建議。”
祝野難得露出一抹笑,“如果成姐可以給我行便利,那么我每天可以不定時來這里唱兩個小時。”
成冉好歹浸染風月二十年左右,豈會不懂祝野的意思,“你是想保持神秘感?不確定下出場的時間,令眾人蠢蠢欲動。”
“如果真的想要聽我唱歌,不確定的時間可以保證玉樓晚上的每時每刻都在被人期待,相反確定下時間,十點到十二點之外的時間的營業情況可能會減弱。”
成冉再次出聲笑道:“可是你有把握讓他們對你有期待?或者對你有長久的熱情?”
“不試試怎么知道結果如何?”
成冉站起身走到祝野身邊,俯身拍拍祝野的肩膀,“野風,我以為你不屑于用這種手段。”
祝野并沒有不悅,“那你以為我怎樣?清高嗎?成姐,你忘了嗎?我喜歡碎金,因為他的名字很俗,所以我也只不過是一個俗人。”
頓了頓,祝野抬頭看著成冉的眼睛,“俗人,愛錢,愛被人追捧。”
這份真實讓衣食無憂的成冉竟然有些羨慕,“你妹妹在后臺門口等你,今晚好好休息,保護好嗓子,你的提議,我答應了。”
說完這句話,成冉便離開了。
換回衣服,回到家洗漱過后,已經是凌晨兩點,沒再多說話,兩個人窩在小床上陷入沉沉睡眠。
何風的嘴角始終帶著笑意。
在睡夢中自然的朝祝野那邊挪動,直到清晰的感受到那股令自己心安的氣息以后才漸漸安穩下來。
同樣處在夢中的祝野也遵循著身體的本能將何風擁入懷中。
一夜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