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再像以往那樣出事以后站出來主持大局,這一次她神情哀戚又憤怒的坐在座位上一語不發,等著成和親查此事。
“太醫有說是什么花粉嗎?”
皇后身邊的翠翠在一旁回答道:“回皇上話,太醫并沒有說,許是什么花粉都可以!
“嬤嬤,抱四皇子給本宮瞧瞧,”德妃一板一眼的出聲,待四皇子被抱到身邊后,抬手在四皇子身上翻了翻,輕輕嗅了兩下,這才揮手讓嬤嬤離開。
“本宮聞著,倒像是百合花的香氣,上次四皇子沐浴是什么時候了!
“回娘娘話,冬日里天氣冷,不易出汗,四皇子又年幼,并不是每日沐浴,前日剛剛沐浴過!
德妃看向成和,“皇上知道,臣妾一向對香有些研究,四皇子發間的束帶上沾了些粉末,是百合研磨而成的花粉,四皇子前日剛剛沐浴過,太醫又說接觸后不會立即發病,若是有心人為之,該是昨日下手的。”
“德妃言之有理,既然知道是百合,安國忠,帶人去各宮搜查,看看哪些宮里的溫室養了百合。”
一直站在成和身邊的江雨有些不滿的開口,“皇上,您怎么總搜臣妾們的宮呢?依臣妾看,這合宮上下都得搜,萬一是別的地方派來的奸細怎么辦?”
成和險些被江雨這自以為高明的模樣逗笑,眼下的場合又不能笑,他便強做出一番威嚴的模樣,“搜整個合宮,怕是搜到明晚也搜不完!
“準許有溫室的宮室本來就不多,只要只搜有溫室的不就好了,另外宮中有誰喜歡百合,先搜一搜。”
成和微愣,繼而看向等在一旁的安國忠,“聽見了嗎?”
“奴才聽見了!
“還不快去!
“是。”
安國忠離開后,殿內便又安靜下來,她們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會牽連到誰,又害怕不小心惹禍上身,此刻再也沒了先前想要出風頭亮相的想法,巴不得自己消失在這間屋子里。
成和示意下人搬來一張椅子,“景貴嬪,坐下等!
江雨落座,還偷偷把椅子朝更靠近成和的方向拽了拽,這個動作沒逃過成和的眼睛,他借喝茶擋住自己嘴角流露出的笑意,這個女人,真是調皮。
江雨也有些羞惱,抬頭四處張望,注意到站在角落處的風氏姐妹二人,“皇上,讓人給二位風妹妹也搬把椅子吧,她們還懷著身孕呢,不宜多站!
成和隨意偏偏頭,立即便有人搬來兩張椅子放到而二人身邊,二人行禮后才坐下,一直站著的胡貴嬪此刻看這兩人坐下了,自然有些站不住了,可皇上皇后都在,她又不能主動讓人搬來椅子,便將目光投向皇上皇后身上。
皇后接受到胡貴嬪的目光,張嘴還沒來得及出聲,成和先開了口,“胡貴嬪是覺得冷嗎?那就往里站一站,不要總是胡亂動作了。”
“是。”
江雨低頭把玩著手腕上的佛珠,瞧不見胡貴嬪的一臉菜色,心里卻是爽快了許多,愚蠢。
成和順著江雨的視線落到那串佛珠上,想到之前送她的一串松香玉佛珠,倒是未曾見她帶過,是不喜歡?成和默默記下來,想著待會兒私下里問問。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德妃已經開始閉眼假寐,成和也微微有些困倦,安國忠這才回來,趕緊便到了成和身邊匯報,“回皇上話,溫室里育有百合花的宮只有皇后和太子宮里!
涉及到太子,成和和皇后一時之間也沒反應過來。
江雨把茶杯遞給身后的秋葉,有些疑惑的出聲,“太子和四皇子是兄弟,斷然不會害四皇子的,可是這樣一來,會是誰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注意到成和微皺的眉頭和皇后突然放大的瞳孔,江雨低頭淡淡一笑。
皇后此刻已經靠自己的想象拼出了完整的前因后果,她的聲音帶著冷意,“昨日,本宮和莊妃帶著四皇子在雪松樹下碰到了賢妃和太子,后來一起在亭子內稍坐片刻,太子還抱了安安,”皇后突然看向成和,眼中有淚光閃爍,“皇上。”
成和抬手一擺,“讓太子過來一趟。”
安國忠再回來,帶來的不只是太子,還有另一個消息,“皇上,五爺剛剛入宮,沒見到皇上正要離開,不料四皇子的事就這么傳進來五爺的耳中!
成和眉頭緊鎖,“五弟現在在哪?”
“五王爺去而復返,乾和宮的人安排五爺稍坐片刻!
事情今天恐怕必須有個結果,成和看向已經有了幾分大丈夫風范的最令他滿意的兒子,“朕記得你并不愛花草,為何冬日里還要在溫室養育百合呢?”
成平不卑不亢,也不問發生了什么事,只回答成和的提問,“回父皇話,淑妃娘娘生前最愛百合,兒臣知道淑妃娘娘陷害父皇罪無可恕,但淑妃娘娘自小疼愛兒臣,兒臣雖恨她危及父皇,卻也想為已逝之人略表感懷,才命人養了幾株百合。”
安國忠此時上前補充道:“皇上,太子殿下的確是自淑妃娘娘自縊后,再回宮便養育了百合!
皇后此刻卻已經氣得不再似剛剛那般冷靜,她現在已經被江雨的話完全誤導了,在她心里,只要太子除掉了四皇子,那么皇上身邊可用的皇子依舊只有太子自己,是以,皇后已經認定了是太子預謀不軌,她站起身,手指直直指向成平,言辭激烈,“太子,你何必這般惺惺作態,你又不是沒有母妃,怎會對淑妃多有感懷,你不過是看安安養在本宮膝下對你造成了威脅,才會使出這般詭計!
“皇后,”成和沉聲喚道,皇后此刻咄咄逼人的模樣實在難登大雅之堂,令他心生厭惡,可皇后早就急混了頭,因為這對她來說,何嘗不是除掉太子的好時機。
“皇上,您還要包庇他嗎?”
外面有公公進來,“皇上,五王妃前來求見。”
成和揉著太陽穴,“讓她進來!
江雨起身慢慢走到成和身后,代替他的手幫他揉弄太陽穴,令成和寬慰了不少,他冷眼瞧著這一屋子的女人,賣弄心機,勾心斗角,實則愚蠢的要死,令人厭煩。
也只有景貴嬪,總能令他感到舒服。